第二日,清風學院第一堂課,蘇湛一早前往,沐浴着初晨的陽光,頓時感覺整個身子都輕飄飄的。
紫衣沒有同行,因爲男女性別的緣故,她和林婉秋一起被分配在另一座宿舍,經過一番打聽,蘇湛才找到文院武室的位置。
季師已經在文院武室等候,而紫衣和林婉秋都在列,不過整個武室此時竟只有三人,除去蘇湛以外。
蘇湛眼神微微一動,向季師抱拳道,“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坐下吧。”季關點了點頭,見到蘇湛略帶驚訝的表情,緩緩站了起來,開口道:“你們是不是奇怪爲何文院武室只有你們三人?”
“不必奇怪,如今整個清風學院文院僅僅只剩你們三個,若是沒有你們加入,恐怕這一屆老頭子我就要退休了。”
聽到季師這樣說,蘇湛即使已經做了心理準備,還是不免一陣驚訝,雖然之前他不知道清風學院有文武院之分,但作爲獨立一院怎會凋零至此。
“敢問季師,爲何會如此?”蘇湛開口問道。
“清風學院開院便有文武之分,但凋零至此也是有原因的,所謂武,就是煉氣修武,以武入道。”
季關看着三人,問道:“你們誰來說說,什麼是你們理解的文?”
“導師。”
蘇湛向季關鞠躬,然後開口,“學生理解的文,不動則已,一動驚人,所謂文者,應是以修心養性爲主。
欲修武,先修心,心念堅定才能苦修武道,若非如此,即便天賦再好也無用處。”
“說得好。”季關聞言讚賞的點了點頭,接着說道,“能文者,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方知文者爲皇,衆生生死皆在其一念之間,一語可定乾坤。”
“武者,力破千鈞,隻手可碎星辰破蒼穹,是爲將。”
“文者爲皇,武者爲將!”
蘇湛心中暗暗點頭,如此說法他是第一次聽說,但是其中的道理卻是讓人深思。
“文者以念力驅使萬物,心之所向駕馭能量,我們稱之爲文修。”季關自顧自的解釋道,“但是念力比之幻氣更爲虛無縹緲,如果說武修需要提升肉體和幻種力量,文修便是昇華心性和靈魂。”
“因此,修文的難度和提升速度都極其緩慢,這才導致文修越來越少,到了今年就只剩你們三個。”
季關微微有些失落,作爲一個文修,卻看着文修一道越來越凋零,何嘗不是種痛苦。
“原來這便是文院。”
蘇湛喃喃自語,經過季師這一番解釋,他也明白了,念力是屬於虛無縹緲的存在,需要花時間去修心養性,而武道一途的提升則屬於天賦與機緣。
“文修與武修同源,修文者,以心爲引,以念力溝通天地之力爲己用,這種力量相比武修駕馭天地之力而言,更爲強大。”
帝王之道與將之道爲文武,念力與幻力爲文武,帝王掌控江山,將守衛江山,念力溝通天地之力,幻力駕馭天地之力,同爲大道,相輔相成。
季關將目光轉向三人,繼續說道,“我上面所說的是文武之道的區別與利弊,現在我問你們,可還要繼續留在文院,若是不願可轉投武院。”
“我願意。”
倒是一旁的林婉秋率先開口:“不管是文還是武,都要選擇適合自己的路,文修博大精深,其中奧妙無窮。”
她來到這裡,本就是爲了進入文院,雖然身具碧眼三花貓那般強大的幻種,但對她而言,文修未必就會比幻力一道差…
“我們也願意。”
蘇湛點頭說道,之前劉成毅的態度還讓他對文院保持懷疑態度,現在看來,恐怕不盡如此。
“好。”季師欣慰的點了點頭,撫着鬍鬚道,“既然如此,下面開始正式進入文院的課程。”
“衆人皆知幻力一道,唯獨念力一途卻鮮爲人知,所謂念力便是靈魂和心念的產物,一種極爲飄渺的存在。”
“以意念去感悟天地間的事物,將之爲己所用,形成獨屬於自己的領域,我們稱之爲法域。”
季關頓了頓,觀察着三人的表情,然後緩緩開口,“領悟法域便可以學習法域武技,它與幻力不同,只分爲九重,每重分初級中級高級。”
“但是,這並不代表你們來到文院就一定可以領悟法域,這一切不僅和天賦有關,靈魂,心性,悟性也與之息息相關。”
“雖法域只有九重之分,但若達到一重高級層次,其戰鬥力可以說絲毫不弱於幻氣境九重!”
“這麼說,你們可明白?”季關停下話音,此時蘇湛和林婉秋都處在一種沉浸的狀態,似乎在消化這段知識。
唯有紫衣一副淡淡的表情,似乎這一切都無法引起她太大興趣。
季關見狀滿意的點了點頭,看向紫衣的表情,眼中閃過一抹若有所思。
“這就是妖神宮的天之驕女麼?”
……
清風學院一處亭落,一名老者與一名中年男子相對而坐,他們的中央擺着一副棋局。
“婉秋那丫頭已經入院了,不過我不明白爲何要讓她去文院,明明擁有天獸級別的先天幻種。”
中年男子微微擡頭,看了眼對面的老者,略帶恭敬的開口。
“成毅呀,莫要輕視文修一道,法域之力可是絲毫不弱於幻力。”
老者面色平靜,帶着絲絲笑意,手中的白子驀然落下。
“可……”中年人微微一頓,繼續言道:“此次還有一名妖神宮的少女入了文院,據她所言,是因清風城下一個小村莊的少年而來。”
“哦?”看着的動作停了下來,眼中閃過一抹興趣之色,“那裡的人,清風學院還沒資格教導,既然要留下來,順其自然吧。”
“至於那個少年…能被妖神宮之人看重,想必是有不凡之處。”
“可惜只是普通幻種,雖然天賦極好,可惜呀…”中年男子嘆了口氣,露出一副惋惜之色。
“凡事並無絕對定論,兩軍對弈,成毅,你輸了。”
中年人聞聲望去,棋盤之上,不知何時已經被白子佔據,廳落四下無人,只有一壺清茶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