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皇上聰慧過人,可畢竟還是年輕,有時難免沉不住氣。”田豐道。
“大膽!竟敢妄自評價皇上,該當何罪?”袁紹雖然說的兇狠,可目中滿是笑意,又哪有斥責的意思?
“屬下知罪,請主公責罰!”田豐也笑了。
“算了算了,下不爲例。”玩笑開完了,袁紹又回到正題,“依你看,我們要不要和齊舜合作,先把公孫瓚除掉?”
“目前還不需要,因爲齊舜還不具備跟我們合作的資格。”田豐思考了下,道,“他目前最大的目標是奪回幽州,這也同樣是我們的目標。幽州這些年被劉虞搞得風聲水起,價值可觀。可如果我們和齊舜合作,就不可避免要和他談條件,而我們能給他什麼?幽州麼?還是冀州三郡的擁有權?這些都是我們無法給他的。最好的情況是,我們能擊敗公孫瓚,佔據幽州,再掉轉槍頭對付齊舜。”
“但我們在對付公孫瓚的時候,就不怕袁術那小子在我們背後搗亂?”袁紹還有最後一個顧慮。
“這個屬下已經想過了。目前兗州正遭受黃巾叛亂之害,原來地刺史劉岱鎮壓時也兵敗身死。既然如此,倒不如推薦曹操做兗州牧去鎮壓黃巾叛賊,順便再讓他去牽制袁術。”
“孟德去鎮壓黃巾叛賊,應該問題不大。可這樣會不會坐大他的勢力,以後又會成爲我們的勁敵?”袁紹皺眉道,“我從小和他就很熟,早已知道他同樣志在天下。若是有了這樣一個機會,他也許就會脫離我們的掌握了。”
“這個問題不大。兗州的黃巾軍是從青州而來,戰力頗強,就算曹孟德能鎮壓下去,自己也同樣會傷些元氣,一時之間還無法對我們構成威脅。只要他在兗州,袁術就不敢輕舉妄動。”
“那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我們對公孫瓚這一仗一定要打得漂亮。千萬別自己元氣大傷,畢竟我們周圍都是些強敵啊。”
“主公說的是!因此我們這時就要開始部署,文丑將軍的高陽軍團駐守原地,時刻關注涿郡的公孫瓚主力,而顏良將軍率河間軍團與文丑將軍形成犄角之勢,相互照應,同時還能隱隱威脅薊城。張郃將軍率渤海軍團作爲機動,隨時直插右北平,斷掉公孫瓚的後路。如果主公還是對南方不放心,還可以請高覽將軍率德州軍團鎮守冀州南部要道。這四位將軍被稱爲‘河北四庭柱’,絕非浪得虛名。”田豐展開冀州地圖,點出了幾個重要戰略位置。
“高陽、河間、渤海與德州四大軍團已是佔我們總兵力的八成,若是齊舜從常山、中山和廣平三路進,我們西邊豈不空虛?”
“主公放心,他們不敢。就像主公說的,他們若想撼動我們的根基,就必須要三路同時進,可如果他們傾巢而出,身後幷州的匈奴人又怎會放過這個機會?到時候我們沒打下來,老窩還給人端了,齊舜應該不會做這種不智之事。”田豐頓了頓,又道,“不過對齊舜還是要小心些,情報收集的工作不能放鬆啊。”
“好!就這樣部署下去,再責令衆將趁此時間操練兵馬,等待公孫瓚的襲擊!”袁紹終於胸懷大暢,哈哈大笑聲中,終於除去了一塊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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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就到了王允和曹操的表演時間。
先獨自登上臺面的是王允。不知道他是不是一直隱藏在別人的陰影之下,難得出來被太陽照照,便已有點飄飄然。擋在他前面最大的阻礙董卓已被他設計誅殺,整個長安除了獻帝就已是他最大。
當溫侯呂布也成爲他的乘龍快婿之後,他就已更加的天不怕地不怕,對任何人,任何事都已不放在心上,當他和羣臣商談朝事之時,也不再像以前那樣彬彬有禮,反而每日正襟而坐,完全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呂布也曾經勸過王允,一定要趕盡殺絕,把董卓的部下全部幹掉。王允這時不知哪裡來的慈悲之心,說他們沒有罪,不能這樣做而拒絕了呂布,只是派人到董卓的老巢郿塢,把董卓的財產洗劫一空,並順帶殺掉了董卓的母親妻小。董卓的確罪大惡極,可僅憑他一個人又怎能成什麼氣候?該殺的人沒有殺,而把真正無辜的婦孺推上了斷頭臺。呂布無奈之下又提出另一個建議,就是把董卓的財產都分給大臣和將領,好更快地安定長安的局勢。可王允再次拒絕。
其實王允之所以不同意呂布的建議,更多的是因爲他覺得呂布只是一員勇將,上陣殺敵是一把好手,可說到政治權力上的安排,他是完全看不起呂布的,因此完全不尊重呂布的意見。即便是對的,也因爲提出建議的是呂布而被他忽略。
呂布其實心裡也比較憋屈,殺董卓衝鋒在前的是他和齊舜,王允雖然在幕後策劃上出了些力,可沒有他們這些人去貫徹實施,再給王允個腦袋也動不了董卓分毫。可現在呢?齊舜被逼出長安,而他也不過得了個奮威將軍的封號,實質的東西什麼也沒撈到。若不是看在貂嬋的面子上,他早已不會壓抑自己心中的不滿。
而且王允的品德也並非如他標榜的那樣清高。他的性格剛直,疾惡如仇,只是因爲畏懼董卓,而不得不向董卓低頭,在董卓面前種種虛與委蛇之事,都曾被呂布看在眼裡。而現在董卓被殺,天下間再也沒了敵手,王允的本來面目便開始顯露,趾高氣揚,態度倨傲,讓呂布更加瞧不起。
單只是這些還不算致命,關鍵是王允大權得握之後,卻不像他自我感覺那麼良好,對政事上的理解也遠不夠成熟。董卓剛死,他便與人商議,想赦免董卓以飛熊軍爲的西涼軍團老班底。可沒過多久,又開始對自己的這個決策開始懷疑,覺得部屬身不由己,聽從上級的差譴,本來就沒有罪,卻忽然把惡逆的罪名加在他們的頭上,再下令赦免,恐怕反而會促使他們猜疑恐懼,不是使他們安心的做法。因此放棄了赦免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