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可能給人一種盲目自信的感覺。
但這是蘇錦的直覺。
她爹太厲害了。
都沒有上戰場,只是飛虎軍就配合謝大老爺活捉了北漠王。
她爹若是在,更是不必說。
虎父無犬子。
蘇陽的性子隨了東鄉侯,小小年紀就聰慧不凡,將來成就,絕不弱於東鄉侯。
父子兩代爲朝效力,再加上起點就是侯爵,將來不封王說不過去。
不過也正因爲起點高,這一次怎麼獎賞東鄉侯,着實讓皇上爲難了一番。
當初蘇錦救了皇上,誰都沒想過青雲山的土匪會是飛虎軍。
飛虎寨盤踞天險,打劫朝廷,實爲一患。
偏偏就這麼一羣土匪,朝廷久攻不下。
爲了青雲山腳下的百姓考慮,再加上救命之恩,這才封了東鄉侯。
如果當初知道是飛虎軍,皇上的封賞絕沒有這麼大。
東鄉侯重建飛虎軍有功,但這麼多年“落草爲寇”,打劫朝廷,有損朝廷威名這是過。
不過現在朝廷威名回來了,普通將士怎麼可能敵的過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飛虎軍?
慘敗不足爲奇。
皇上權衡功過,封東鄉侯爲飛虎軍大將軍。
蘇崇自然還是飛虎軍少主了。
其他十名僥倖未死的飛虎軍也都有封賞。
八千飛虎軍將士則論功行賞。
賞賜完。
東鄉侯代替將士們謝了恩,然後呈了兩本賬冊給皇上。
一厚一薄。
薄的是這十幾年他帶人打劫朝廷的餉銀和糧食。
厚的是那些打劫來的餉銀和糧草都是怎麼花掉的。
兩本賬冊一亮出來。
崇國公就有點站不住了。
不少大臣都變了臉色。
這樣的變臉在東鄉侯意料之中。
這些年青雲山替那些貪官污吏背了多少的黑鍋。
他打劫兩萬兩,到了皇上跟前,他打劫的至少是五萬兩。
便宜他們佔了大半,皇上的怒氣全是衝着青雲山的。
一次次剿匪,全拜那些貪官所賜。
雖然對東鄉侯來說不是什麼壞事。
但東鄉侯豈能讓他們憑白佔了便宜?
每一筆他都記下來——
一起算!
看着賬冊,皇上是勃然大怒。
青雲山是羣假土匪!
他的朝臣纔是真土匪!
東鄉侯都把罪證都呈給皇上了,皇上能不徹查嗎?
皇上當即把賬冊交給了刑部尚書。
嗯。
刑部尚書外出查案,昨兒傍晚回京的。
東鄉侯以飛虎軍副將的身份回來,不可能再進刑部。
就算再進,知道東鄉侯不是土匪,刑部尚書對他有的只是敬重,而非害怕。
賬冊交出去後,東鄉侯再主動出擊,他望着崇國公道,“雖然霆兒是崇國公府大少爺,但畢竟很小就離開了,我一直叮囑他不要和崇國公府起爭執,沒想到最後還是對上了。”
“霆兒不知自己的身世,贏了崇國公府祖宅。”
“但親兄弟明算賬,我相信崇國公也願賭服輸,這祖宅我就不讓霆兒讓出來了。”
崇國公臉隱隱發青,他握拳道,“這是家事,怎麼能在議政殿上說?”
東鄉侯笑了一聲,“的確是家事,但皇上關心崇老國公。”
“之前崇國公府不是說崇老國公病重,不宜搬離崇國公府嗎?”
“霆兒是崇老國公的嫡長孫,我想由霆兒來照顧老國公,還有大太太幫着,崇國公應該沒什麼不放心的吧?”
有什麼不放心?
從頭到腳都不放心!
可這話崇國公說不出口。
崇老國公和崇國公府大太太被燒是蘇崇帶東鄉侯府的人救的。
之前也是崇國公府大太太在照顧崇老國公。
之前可以,現在能不可以嗎?!
何況滿朝文武誰不知道崇老國公這麼多年都在想他的長孫,他肯定願意和長孫生活在一起。
不只是祖宅,人家是連爹都要一塊霸佔了。
偏偏崇國公氣的嘔血,還得強忍着。
願賭服輸。
不能因爲是自己的侄兒,就強要回來。
如果蘇崇不是上官霆呢?
沒有這麼欺負小輩的。
至於崇國公府祖宅,東鄉侯肯定是不會要的。
隱姓埋名十五年,靠着打劫朝廷重建的飛虎軍,都歸蘇崇,何況只是一個宅子。
從頭到尾,崇國公都找不到可以攻擊東鄉侯的地方。
唯一的就是容貌了。
找不到和當年一絲相似的影子。
可找不到又如何,難道冀北侯還能認錯兒子嗎?
崇國公強忍着憤怒——
點頭了。
早朝商議到這裡已經很晚了,再就是如何處置北漠王的事。
雖然活捉了北漠王,但北漠王骨頭硬的很,殺他容易,要他投降難。
何況當初被活捉的時候,北漠王高呼,“誰要敢投降,誅九族!”
北漠沒投降,但退兵百里。
人帶回京了,怎麼處置看皇上的。
只是北漠王不是尋常俘虜,殺了,和北漠是徹底交惡。
放了,那是縱虎歸山。
不殺不放,就這麼關着,也不是辦法。
百官意見不一。
要殺、要放、看押起來的都有。
爭的是面紅耳赤,互不相讓。
皇上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
但崇國公要殺了北漠王,扶持新的北漠王的主意,東鄉侯和鎮國公都不同意。
這事一時間也不用做決定,皇上容後再議,便下朝了。
皇上留東鄉侯去御書房說話。
崇國公出了議政殿,身子就搖搖欲墜了,勇誠伯扶着他。
回到崇國公府後,崇國公再扛不住暈了過去。
但他暈着,崇國公府的麻煩卻是接踵而至。
飛虎軍回來了。
犒賞三軍後,便是輪流放他們回家探親,也算是衣錦還鄉了。
在京都的自然先回去。
這麼多年,飛虎軍一直是東鄉侯在接濟,這事飛虎軍上下都能作證。
那本厚厚的賬冊上也明確了那部分開支。
不過接濟飛虎軍家眷並非朝廷的責任,是東鄉侯在替那些枉死的兄弟們在照顧妻兒父母,所以用的大部分錢是東鄉侯手下經營所得,不算在軍餉之列。
崇國公壓根就沒接濟過飛虎軍家眷一文錢,卻冒領了屬於東鄉侯的功勞,飛虎軍如何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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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崇國公府小廝爲了逼問是誰接濟的飛虎軍,不惜對飛虎軍家眷拳打腳踢。
家人被這麼虐待,血性男兒如何能忍?!
何況對崇國公府,那是舊仇未報,又添新恨。
然後——
飛虎軍一紙訴狀把崇國公府給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