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屋內,蘇錦正坐在那裡喝茶。
突然一聲慘叫傳來,聽得她都顫抖了下,灑出來兩滴茶水。
杏兒捂着耳朵進來,臉上的笑容燦爛的晃人眼睛。
“出什麼事了,怎麼叫的這麼慘?”蘇錦問道。
“北寧侯世子幫南安郡王拔仙人掌的刺,只拔出來一半,”杏兒笑的肚子疼。
“……。”
“定國公府大少爺幫忙,也斷了幾根,”杏兒同情道。
“……。”
蘇錦扶額。
說他們是損友,還真對得起這兩個字,坑完這個坑那個,這四人湊到一起,這日子是過不完的熱鬧啊。
難怪謝景宸說他們沒幹過正經事了。
正經事交給他們,都能給你整成不正經,芝麻大的事給你整成西瓜大。
杏兒走上前,問道,“姑娘,他們讓我來拿針。”
“我只有銀針,沒法挑刺,”蘇錦道。
“夫人給姑娘準備的陪嫁裡有,就是不知道塞哪個箱子裡了,”杏兒道。
“現在找耽誤時間,直接去找院子裡的小丫鬟拿,”蘇錦道。
她們只有一主一僕,她又忙的很,杏兒和她基本上是寸步不離,是以那些陪嫁都鎖在庫房內,都還沒仔細看過。
杏兒轉身走,蘇錦提醒道,“不要生鏽的針,挑刺之前要用火烤一下。”
“奴婢記下了。”
杏兒一陣風跑去前院,逮着一丫鬟就問她要繡花針。
丫鬟被問懵了,“繡,繡花針?”
“不要生鏽的,”杏兒道。
“你等會兒,我回屋給你拿,”丫鬟道。
杏兒等了一會兒,小丫鬟就把繡花針拿了來,有五六根。
杏兒挑了兩根,就直奔回後院了。
院子裡的丫鬟圍上來,道,“大少奶奶連針都沒有嗎?”
另外一丫鬟則道,“她只拿了針,也沒拿線啊。”
杏兒捂着眼睛走到門口,背對着屋內道,“我把針拿來了,我家姑娘說用之前要用火烤一下。”
楚舜接了繡花針,定國公府大少爺點了油燈過來。
北寧侯世子拿針烤火,烤了半天,結果快挑刺的時候,手一抖,針掉地上了。
南安郡王想死,“你能不能靠譜點兒?”
北寧侯世子輕咳兩聲道,“我是第一次拿繡花針,不大習慣。”
南安郡王趴在小榻上,眼神哀怨。
不就是個第一次。
誰還沒有了。
他不是第一次翻牆摔倒。
第一次被仙人掌扎的形象全無。
現在還要被針扎!
剛想着,屁股一疼。
扎心的疼。
南安郡王沒忍住,嚎叫了起來。
杏兒捂着耳朵飛快的跑了。
竹屋內,楚舜問道,“挑出來了嗎?”
北寧侯世子沒說話,整個人大寫的尷尬。
楚舜瞥了一眼,扎偏了。
刺在南安郡王屁股上,也不好湊太近,扎不準很正常。
北寧侯世子讓楚舜來。
楚舜扎的更偏。
默默的把針遞給了定國公府大少爺。
……
最後,南安郡王懷疑了,“你們到底是給我挑刺,還是趁機扎我?”
楚舜幾個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最後道,“這刺太小了,不好挑出來,要不拿刀把扎刺的這一小塊挖掉吧?”
南安郡王,“……!!!”
他望着謝景宸,“景宸兄,還是你來吧。”
謝景宸伸手,北寧侯世子把針給他。
謝景宸道,“刀。”
南安郡王淚流滿臉。
“給我傳太醫吧,”他奄奄一息道。
太醫再不來,怕是要死在他們手裡了。
上回壽寧公主來,最後被擡回宮的,他就該吸取教訓的。
暗衛去前院傳話,讓人傳太醫進府,越快越好。
暗衛吩咐完,轉身回後院。
身後,丫鬟們面面相覷。
大少爺這是又毒發了?
還以爲娶了大少奶奶,沖喜管用,大少爺不會再毒發了,看來沖喜也只能管一時。
暗衛叮囑越快越好,所以李總管派人去請了離王府最近的趙太醫來府裡。
趙太醫匆匆趕來,被丫鬟領着去了後院。
上臺階時,看謝景宸站在那裡,趙太醫有點懵,再進屋一看,南安郡王躺在小榻上。
趙太醫扶額。
怎麼是來醫治南安郡王的?
他把藥箱子放下,準備給南安郡王把脈,南安郡王道,“把什麼脈,快幫我把仙人掌的刺拔出來。”
趙太醫,“……。”
等看見南安郡王臀上針孔比仙人掌刺還要多。
趙太醫心底涌起一陣同情。
有太醫出馬,很快就把小刺拔出來了,再就是上藥。
楚舜把藥膏遞給趙太醫,趙太醫看過後,誇道,“這藥膏不錯。”
塗過了藥膏,南安郡王換上謝景宸的錦袍,不動還好,一動就疼的他額頭打顫。
他是一刻都不想在鎮國公府待了。
他轉身要走。
楚舜看着謝景宸道,“別忘了給我們送錢去啊。”
暗衛傷寒了,把給楚舜他們送銀票的事給忘了。
他們四個等的無聊,就乾脆直接來找謝景宸拿錢,這纔有了仙人掌的意外。
出了竹屋,楚舜往前院走,南安郡王往來的地方走,他道,“你還敢翻牆啊?”
“不翻牆,難道要我這樣走出去?”南安郡王咬牙道。
“……。”
看着南安郡王往牆下走,杏兒沒見過這麼喜歡翻牆的,也不怕再被扎一回。
想到南安郡王叫的那麼慘。
杏兒決定留一塊不種仙人掌,專門給他們翻牆用。
南安郡王幾個是翻牆進的沉香軒,卻是騎馬來的,這會兒回去是個大麻煩。
南安郡王強忍着騎上馬背,其中疼痛不提也罷。
要命的是,他們迴天香樓前,蘇崇也騎馬過來,道,“郡王爺騎馬的姿勢格外的瀟灑啊。”
南安郡王,“……。”
楚舜幾個憋出內傷來。
這就算了。
等進了涼亭,南安郡王站着,蘇崇挪了挪屁股道,“別客氣,坐啊。”
南安郡王搖頭,蘇崇伸手一拽。
南安郡王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嗷!
南安郡王叫出聲來。
楚舜幾個嗆了喉嚨,咳嗽不止。
從鎮國公府小心翼翼,一路呵護回來支離破碎的面子,最終還是掉了一地。
南安郡王要走,再待下去,這條命可能真的要葬送了。
他要走,蘇崇不讓,道,“我來就是找你的。”
“找我?”南安郡王心肝兒顫。
蘇崇點頭,望着他道,“上回你說過永安侯是你姑父?”
南安郡王,“……。”
今兒一天,不但多了點傷,還多了一個姑父?
咳咳!
“是我姑父,”定國公府大少爺默默道。
“……。”
“我姑父怎麼了?”定國公府大少爺問道。
蘇崇清了清嗓子,將記錯人的尷尬掩去,道,“皇上派他做運糧官運送糧草去邊關,我爹看中那差事了,大家兄弟一場,我來給你報個信。”
定國公府大少爺,“……。”
這是送信,還是下戰書啊?
“運送糧草又不是什麼好差事,這有什麼好看中的?”楚舜道。
“……。”
“我也想知道爲什麼,”蘇崇道。
“……。”
“我爹的想法,除了揍我,其他的我從來沒猜準過,”蘇崇嘆氣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