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體型纖瘦高挑,面部和時空極爲相似,只是柔和精緻了許多,很像是用PS修圖後的時空,她大咧咧地躺在牀上,身上的黑色連衣裙凌亂着,露出不少白皙,柔順的長髮散亂,遮蔽了她的臉龐,看不出是醒着還是睡着的。
沒錯,這就是時空的另一面,連他自己也不願意承認的另一面,一個女人!也就是這事當初狠狠打擊到了他,他平時也不娘炮啊!
根據時空自己查閱的資料來看,這事一般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小時候受過什麼刺激,另一種是因爲環境暗示,產生過性別認知障礙,這兩種情況自然都不符合時空。他懷疑自己屬於少數的那一類,精神分裂,只是這產生的第二人格還很弱小,所以沒有和他搶過主導地位。
“在哪站着發什麼呆?過來陪我躺會兒!”女人拍着身旁的牀鋪說道。不知道什麼原因,她倒是完全不排斥作爲主導的時空。
“我需要儘快離開這裡,現實中的我可能……”
“沒事的,還早呢!”女人突然伸出潔白的胳膊一把將時空拉到牀上,她的力氣很大,甚至超過了時空。
時空的牀鋪倒也不小,只是女人完全沒有給他讓出空間的打算,就貼在時空身上,也不嫌擠。
好在女人只是時空的另一面,時空也還沒有達到對自己都能石更起來的那種程度,只是有些不適應而已。
女人閉上雙眼,貼在時空胸口,她的身材並沒有多好,甚至可以說有些平,肌肉看着也比時空平滑很多,不過他可不會忘記剛剛那股無法抗拒的力量,或者說能量?在這幻覺世界,他的能力無法使用,一時也不清楚自己的另一面身上究竟藏着什麼樣的能力。
說起來這地方可以作爲一個非常不錯的休息場所,四周十分靜謐,熟悉的場所也讓他覺得心安,一時間倒是覺得內心平和了不少。
而在時空走神的時候,他並沒有注意到,女人緊貼的胸口,一股黑色能量正從他體內慢慢溢出,順着女人同樣烏黑的長髮,和她身上的黑色連衣裙混爲一體。
幻覺世界每深入一層,時間流速都要慢上十倍到二十倍,時空也無法確認這是幾層幻覺,他現在所在的臥室其實本身也是一層幻覺空間,只是這個幻覺空間十分脆弱,只是用來引出女人的一個媒介。
“他來了!”女人突然睜眼說道,同時四周熟悉的臥室場景慢慢淡去,暗紅色霧氣不斷涌來,與那霧氣一同出現的,還有成千上萬的怪物,他們完全將兩人圍住,只等那臥室完全淡去,便會一擁而上。
只是這次,有了女人幫助的時空完全不急,這裡說到底還是他的地盤,沒有人能比另一個自己更瞭解自己,這個以他記憶爲基礎的幻覺世界,在女人面前根本毫無秘密可言。
女人眼眸閃動,似在找尋着什麼,而就在這時,臥室最後的一點影子也徹底消失,霧氣立刻吞沒兩人,四周的怪物也一同撲了上來。
“哼,找死!”女人冷哼一聲,只見她那黑色長髮憑空飄起,如靈蛇般在空中飛舞着,那些靠近的怪物剛剛觸及,便“啵”地一聲,彷彿被戳破的氣泡般消散,連一絲痕跡都沒能留下。
“找到了!”女人再次說了一聲,一把抓住時空衣領,身形直接消失在原地。
時空只感覺眼前一花,發現自己竟然回到了酒店,還保持着坐在牀上、剛剛起身的動作,面前一隻翅膀閃爍着紅光的蝴蝶在半空中飛舞着。
“就是這個東西麼?”說着伸手抓住了蝴蝶的翅膀,拿起旁邊的玻璃杯,將其罩在桌子上。
手機上的時間依然還是下午五點,身體上的痠痛也沒有絲毫減輕的樣子,時空再次去了衛生間洗漱,重複着和剛纔幻覺之中幾乎毫無二致的動作,放下毛巾就走出了房間。他沒有注意到的是,在那衛生間的玻璃上,因爲水蒸氣的凝聚,浮現出兩個字:“醒醒!”
拿出手機,給張晴晴發了一條信息,告訴她自己已經醒來,便向樓下走去,從這裡開始,倒是出現了一點不同,張晴晴很快就給他回覆了消息,告訴他她正在樓下,而等時空走到宴會廳的時候,這裡並沒有出現什麼問題。
那幫煩人的傢伙一個都不在,不久前打死那個怪物的屍體也保持原樣地躺在那裡,繼續散發着惡臭,牆壁上那一攤紅白之物還粘連在那裡,那種噁心的東西,時空自然不願意多看,只掃了一眼便移開了目光。這粗略的一眼讓他再次錯過那紅白之物上多出的痕跡,仔細看的話可以發現,那是三個字:“快醒醒!”
“你可終於醒了!”張晴晴站在門口抱怨着,“我可一直在等你。”
“他們人呢?”時空問道。
“都離開啦!他們又不傻,爲什麼要等在這裡?”
聽見張晴晴的回答,時空微微皺眉,她應該是知道自己在問什麼,只是有意避開了那個回答,故意扯到那幫吃瓜羣衆身上。
不過時空並沒有追問什麼,只是掏出手機再次看了一眼,還是五點!而且這一次他也終於注意到了自己不知何時被換掉的手機桌面,那是一片黑底,上面只有手寫的兩個白色大字:“醒醒!”
這裡依然是幻境,他還是沒有離開!
對於這一點,時空並沒有顯露出過多的意外,之前他的另一面說不用急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到,這幻覺應該不止一層,只是讓他意外的是,明明這裡還是幻覺之中,那女人卻不知道爲何不見了。
“怎麼了?”張晴晴看着時空愣在那裡一動不動,好奇地問道,“是有什麼發現麼?”
時空看了她一眼,不清楚這一次她在這個幻覺中擔當了什麼樣的角色,不過想到之前的對話,他忽然有了種猜想,或許這是離開這層幻境的方法。
一言不發地回到樓上他自己的房間,快步走向牀頭,拿起杯子,一把抓起那隻蝴蝶,做出要捏死它的動作,而他的身後也適時響起了張晴晴的聲音。
“到底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她快步走上前,看着時空手裡的蝴蝶,詫異道,“好漂亮的蝴蝶,你這是要做什麼?捏死它麼?怎麼可以這麼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