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幾乎見不到素茵、鬼印和那個突然出現又神秘消失的鬼決等人,這些原本在狼族顯赫的人物彷彿一併消失在冰雲的生活裡。唯一可以確認她曾經與他們相遇的事實,就是她眼前的銀鋒。
留在狼族照料銀鋒是自己的選擇,是報恩,亦是讓自己孤單冰冷的心得到一絲溫暖。銀鋒是個幽默妖嬈的男子,在冰雲面前,很多時候讓她想不起來他也是很強大的,之前能夠保護自己的那個護花使者。他們相處的很愉快,誰都沒有提過鬼印他們。
冰雲覺得自己已經不可能和他們再有交集,是因爲他們有愧對於她,還是她本來就是他們眼中的俘虜,這些都已經不那麼重要了。現在,她是自由的,她是有伴的,她把銀鋒當做朋友,算是很幸福很平靜。
每每給銀鋒換治療的傷藥,銀鋒總是嬉皮笑臉地逗弄着冰雲,習慣冷酷着一張俏臉的冰雲漸漸有了不一樣的表情,性格也不再陰沉沉的了,開朗了不少,眉角間的寒意減少不少。特別是尷尬忸怩的時候,兩個人都會鼓起紅撲撲的臉蛋,然後哈哈大笑,幸福甜蜜的空氣使心情和身體都得到了舒張緩解。
銀鋒的傷漸漸痊癒,冰雲的內傷也基本上好利索了,冰雲知道這段日子也許是自己給自己的心一段棲息,但不可能永遠這樣。她的心裡還藏着很多事,報仇的事,查出事情真相,找回自己失卻的記憶,去找丟失在洛身上的心······
現實永遠是殘酷的,即使不是冰雲意識到自己的責任,這冷酷無情的世界也會記起這樣的人兒,也不允許把她留給那份平凡恬靜。
一大早,清脆的鳥鳴聲似乎在給冰雲送行,她簡單的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其實她本沒有多少東西。拿起水靈劍準備離開,想起那抹明媚如和煦陽光的笑臉,多麼令人留戀的美好,可再怎麼美好的事物也會從手指尖悄悄流逝,越是想抓住越是自欺欺人。要和這些日子告辭了,冰雲覺得多少也應該知會一下這個除了洛、千立以外的朋友。
再多的不捨終究要分別,自己和他本就道不同。輕敲了幾下房門,裡面安靜地詭異,除了空蕩蕩的回聲沒有一絲動靜,和外面廣闊明朗的天地相比,顯得格外不搭。冰雲感到些許不安,或許這就是投入友情的代價,自己是在乎這個夥伴的。
“銀,在麼?”等了片刻,沒有應答,“我是冰,你不回答,我就進來了。”
推開後,冰雲環顧空蕩蕩的房間和房內自己被陽光照射的孤零零的影子,第六感告訴她,銀鋒出事了。桌上有打鬥的痕跡,還有血,不知道是對方的還是銀的,不過,他不在這裡,說明恐怕有危險。是誰呢?敢在狼族的地盤上如此,冰雲想不出,放下包袱,匆匆地前往去見自己本來不願想起的人。
到了鬼印的宮殿,富麗堂皇又不失威嚴,迎面的居然是衛離。見到冰雲,他很恭敬地行了禮,“小姐,王不在寢殿。請回吧。”
“他去哪了?”冰雲冷冷的看着衛離,絕對不能放過他一絲
不對的神情。
“自從二殿下被您所傷,他就一直居住在二殿下的偏殿,”頓了頓,衛離覺得不妥,思量的一下,“如果有急事,您可以去那裡找他。”
“多謝告知。”沒有停留,冰雲問了大概鬼決的宮殿的位置,就趕去了。
在殿外,一個美麗妖嬈但生生的帶着血腥黑暗的女子和冰雲相對走來,她一眼不眨地盯着冰雲,眼裡充斥着恨意與嫉妒。
冰雲看到了她,鮮紅色的長裙圍繞,襯着女子雪白的肌膚,玲瓏的身材,本來有說不出的動人,可是在鮮血與黑暗中走過來的冰雲覺得這一點都不美,反而令人毛骨悚然,如果對方的眼神可以殺人,冰雲恐怕死了無數次了。仔細回想起來,冰雲覺得自己不認識這樣的人,應該見都沒見過吧,不過最好別認識,這個女人渾身上下都帶着罌粟致命的危險氣息。
表面上是淡淡的瞥了對方一眼,卻留意着對方的舉動。很快,比她到目前見到的狼人都要快的速度,要不是我警惕,這樣的速度,這樣的狠辣,這樣的利落,就不是在死亡邊緣徘徊了一下那麼簡單了。
第一次與人交手,使得我都來不及思考,客棧的那個人顯然對自己沒有殺心,雖然強大,卻不會招招致命;鬼決實力上與自己不相上下,力量上更勝一籌,比試卻也是沒有逼至自己絕路。可這個女人是要自己的命,沒有其他招式,只有殺人的招式,而且出手很殘忍。
尖銳鮮紅的指甲,像是被血染紅的,一次次從冰雲雪白的頸邊劃過,差點就留下血跡,手法很像在銀鋒房間的樣式。哼,原來和銀鋒交手的應該和這個女的是一路人。想到這,冰雲出手也更加凌厲了,她要留下這個女的,不要死的,要活的。
幾招下來,冰雲就判斷自己強於這個女人,對手越來越吃力地應對,露出很多的空缺,光是速度,對付和自己差不多甚至更高一籌的敵人,怎麼可能夠呢,最快的速度和敏捷的觀察才能使防守攻擊天衣無縫。
對手顯然很驚訝,不能接受自己不夠快的事實,逐漸轉攻擊爲防守,處處受制,水靈劍到了她胸前。冰雲沒有放過她眼裡的不是恐懼而是得意,劍華麗麗地刺進了女子的胸膛,沒有很深,冰雲可不想讓她死,及時收住了攻勢。
在此時,那女子居然再次伸出手,冰雲抽出水靈劍已經來不及了,情勢很奇妙地轉變,冰雲脖子上血粼粼的傷痕十分醒目。
本來對方很是得意,意識到自己的傷口沒有痊癒,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難怪決會迷戀你,原來你也不是善類。我們都是同一種人哈!”女子輕啓着紅脣,聲音聽上去咬牙切齒,“你製造的傷口居然不會癒合,真是稀奇,我低估了你呢。”
“恐怕你錯了,”水靈劍伴隨着主人自信清冷的聲音劃過美麗的弧線,“傷了我,你應該付出更多。”
女子身上鮮血淋淋,神情卻越來越興奮,帶着恐懼與邪惡的美麗臉頰扭曲着,顯得猙獰不協調。
“哈哈,哈哈哈,”彷彿看到好笑的事情,對方止不住地奸笑,好好地美人早已面目全非,“他以爲你是他的救贖,他爲你的清純着迷,殊不知你的雙手同樣沾滿鮮血,這樣的你,憑什麼留住決的心呢?”
“決麼?我一點也不稀罕,”冰雲神色淡淡地注視着女子,她也是很可憐的吧,我這樣想。得不到的人爲什麼要強求呢?使盡手段依然無濟於事,纔會變得如此喪失心智吧。“你應該知道銀鋒在哪裡吧?”
女子看到冰雲的神色沒有因爲自己的話有絲毫變化,依然如此冷漠,漠視忽視夾雜着同情灑在身上,女子恨意殺氣強烈了許多。“你不在乎他!可是他爲你居然願意自傷,你的心是冰做的,比我還狠。你說的那個人,現在說不定變成一灘血,或者是一具乾屍了吧,誰知道呢?”
不知道麼?那就試試看。女子仍然沒有掩去笑意,正饒有趣味地刺激着對手,她沒有意料到冰雲根本不會爲她說出的話有任何不理智,越是這樣擾人心扉的場面越是冷靜的冰雲,比之剛纔更加的速度地閃到女子身後,用劍抵住女子的心臟。
“你不知道自然有不知道的代價,我倒是想看看在抓走銀的人眼裡,是你重要呢?還是銀?”
冰雲的聲音雖然不大,一貫的很淡很漠然,但聽在女子耳朵裡卻很陰冷。看着冰雲的劍和剛剛久久不癒合的傷口,女子臉上漸漸出現冰雲想要看到的顏色,是恐懼:“沒有用的,哥哥不知道我連你都對付不了,所以他不可能用那個被抓走的人來換。不過,你要是敢傷害我,整個狼族都會爲你的行爲陪葬呢!”
“是麼?”冰雲不以爲然地加深了水靈劍,劍尖已經沒入女子的衣襟,沿着劍口流出新鮮的血液,“我根本不在乎這些。”
冰雲準備結束女子的生命,既然問不出留着只會添麻煩。
“住手!”熟悉的聲音纏繞在耳邊,鬼印知道自己在冰雲面前沒有面子可言,“玖蘭尚晴,她是個人類,不是我們族類,根本不會對狼族有什麼牽掛的。冰雲姑娘,對不起,尚晴只是喜愛着決,如果可以,請看在銀的面子上放過她這一次,畢竟她是血族的公主,銀還是狼族的一員。”
“喜歡決,又是這樣的情形,”冰雲殺意凌然地看着鬼印,他沒有資格求情,居然擡出銀,看到旁邊的素茵是和那天場上一樣的表情,冰雲是替她可惜的,站在她的角度還是希望素茵得到想要的幸福而不是眼前這個女人:“你還真是以爲名副其實的好兄長啊,可惜只對親兄弟好,對視如手足的人視若不見,我放了她,誰會放了銀呢?!”
“我——”鬼印本來想說些什麼,被隨即而來的聲音打斷,這個聲音有足夠的誘惑力和震懾力,強大的氣場混雜着鬼印的一起交替。很明顯,鬼印對於這個莫名來訪的人很不歡迎,甚至是充滿敵意的,立刻戒備十足。
冰雲發現手裡的女人尚晴顯然很欣喜,面上的恐懼消失殆盡,好似忘記自己的處境。究竟是什麼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