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節
雪飄萬年覓知己,
梅芯暗香只爲伊。
踏雪尋梅爲誰去?
白雪一律空悲逝,
問君能有幾多愁
枉凝眉,殘夢斷,淚闌干。
虛花悟,癡人寰,嘆無緣。
‘浮生,你護不了那孽狐多久。’
‘本尊所想守護的,沒有誰可以動。’
‘事已至此,你還如此固執嗎?’天帝高坐於凌霄寶殿之上,望着已滿頭白髮的浮生。
浮生淡漠一笑,似是苦笑,但笑中流露出了諷刺。
天帝見此,挑了挑眉。
’上千年了,難道你還要重蹈覆轍嗎?‘
’這一次........恐怕不見得如此。‘浮生一臉平靜的應答,似乎眉眼中並沒有過多感傷。
’不過是隻下賤的狐妖罷了,五百年一次的的天劫,她又豈能逃得過?‘
’她可以平安度過天劫。‘
浮生神態自若,即使身受重傷,元神已損,髮已霜白,卻依然堅定霸氣的應答天帝的話,浮生的態度是天帝所沒料到的,不由微微一顫。
天帝凝視着浮生很久,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過了半響,天帝開口’浮生神君,你難不成還要去爲她擋下這天劫了?若朕所說沒錯,那你與千年前有何區別,一樣的結局,不過是重來一遍罷了,女媧娘娘的第一大弟子淪落於此,真是讓朕覺得於心不忍呀。’
話語中充滿了不屑。
‘結局並不重要,重要在於過程,即使這一次或許她依然不會回頭,但是至少,這一次,她不用在寒冰地獄在死死守護一千年,這已是最好的了。’
天帝有些不悅,揮了揮手
’浮生神君,朕看你是女媧娘娘的弟子,不願爲難於你,望你不要逼朕。‘
’天帝此話,浮生怎敢如此,不過浮生勸天帝一句,不要傷本尊之所愛,否則,本尊定以死相拼,寧爲玉碎不爲瓦全。‘
儘管浮生沒有施法,但強大的氣場,讓天帝感到有寒冷,四周的溫度在急劇下降,令天帝微微顫抖。
’來人,將浮生押入天牢,聽候發落、‘
’是,末將遵旨。‘
衆天兵欲要上前拉浮生,不料被震開。
’本尊自己會走。‘
天兵不敢言聲,後退,跟在浮生身後。
--------------------------------------------------------------------------------------------------------------------------小唯再睡夢間,自己身處一片白色的世界,小唯漫無邊際的向前走着,向前走着,沒有方向,也沒有盡頭..............
’這裡是哪裡?‘小唯輕輕的嘟囔,站定,環顧四周。
一個遙遠的聲音從天邊傳來。
’棲遲‘
’棲遲是何處?‘
小唯仰頭向天望去,可天上白茫茫一片,似與大地相連,只聽見自己的聲音迴盪。
‘棲遲到底是什麼?你又是誰?’
天空中半響寂靜..........
‘我是誰並不重要,棲遲是哪裡你以後會知曉,最重要的是,你要看清楚自己的心。’
‘我是妖,我沒有妖靈,更沒有心。’
‘不,你有心,你感受過心痛的感覺。’
‘心痛的感覺?’小唯低頭沉思,在浮生將自己壓入寒冰地獄的那一刻,身上的疼痛只是暫時的,心在狠狠的抽搐,像被萬劍穿過的感覺,永世難忘。
’若你不知道何爲心痛,那你將會看一段故事,你會明白心痛的感覺。‘
小唯不明白什麼意思,只見在自己身旁呈現出一段畫面,那樣真實,彷彿自己就在畫面之中,伸手可觸。
只是那女子的面容被遮住,變得模糊,小唯睜大了眼睛,可還是看不清楚。
’她是誰?‘小唯不解的仰頭問向蒼天。
天空中上傳來蒼老而爽朗的笑聲。
‘她是你內心中最熟悉卻又最陌生。’
江南三月雨微茫,羅傘疊煙溼幽香。
夏日微醺正可人,卻傍佳木趁蔭涼。
霜風清和更初霽,輕蹙蛾眉鎖朱窗。
憐卿一片相思意,猶恐流年拆鴛鴦。
世冷調紅雪去,離塵忘情騰雲去.
小唯仍然很不解,只是繼續盯着畫面。
一切影像漸漸清晰。
‘寒冰地獄。’
小唯失聲叫到。
‘你沒有看錯,就是寒冰地獄。’
‘你爲何讓我看這裡,這破寒冰地獄有什麼可看的。’
'往下看,風景往往只能觸動視覺,更重要的是在風景中所存在的,它所觸動的是你的心。‘
小唯不再言聲,兩眼始終不離開畫面。
緊接着是陣陣簫聲,小唯微微皺了皺眉頭。
自言自語道’這蕭曲我似曾聽過。‘
’哦?那你且想想,在哪裡聽過。‘空中的聲音再次響起,聲音中多了一份親切。
’浮生,‘小唯忍不住竟落了淚,她永遠不會忘記浮生在將自己狠狠打入寒冰地獄後的那抹微笑,那樣刺眼,像是在燒灼這她的心,她不是沒心嗎??
’心痛了?’
‘心痛僅僅如此嗎?'
’當然不僅僅是這樣。‘
畫面變了,一個穿白色長裙的女子在艱難前行,踉踉蹌蹌的行走於街上,並向路旁的一隻狗伸出了手,要挖那隻狗的心。
只見一黑衣男子上前阻攔。
’他是誰?她又是誰?‘小唯覺得畫面異常熟悉,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見到過。
’他就是你心中所想之人。‘
’大人?是浮生大人,他不是寒冰地獄之主嗎?爲何擅離職守,離開寒冰地獄,出現在人間。‘
’你所看的是千年前之事,他來到人間,是爲了抓一個擅自逃離寒冰地獄罪孽深重的妖。‘
’那隻妖那麼不知死活,竟敢惹怒浮生大人,讓大人親自來人間捉妖。‘
’你想知道她是誰?‘
小唯想都沒想的回答‘當然,這麼厲害的妖,自然想知道是誰?’
‘她的名字叫小唯,是一隻不分好賴,心戀紅塵的孽狐,她還害浮生受情劫所困,爲其自毀萬年修爲爲幫那沒有妖靈的逆狐度過血月之劫,誰知那逆狐心戀煩人,屢次受傷,浮生始終爲她療傷,直至成天人五衰之相。’
;梅林有燕,雨落雪溪
朔風哀哀,比翼難飛
欲折羽兮,奈之若何
朔風凜凜,終不離兮。
-------------《秦時明月》
'是我‘小唯詫異的張大了嘴,她還想問些什麼,之見遠方的畫面,她一點一點往下看,直到眼淚浸溼衣襟。
’原來沒有心的妖也有淚,這就是心頭的感覺,‘
畫面似乎聽到了小唯的話,映出了浮生的影子
’小狐狸,本尊喜歡看你笑,笑來看看。‘
’大人,我都這麼對你了,你卻還是陪在我身邊。
小唯走向浮生,想貼近眼前的這份溫暖,可是她剛剛走近,畫面如鏡子打碎般化爲無數碎片。
小唯愣愣的看着眼前漫天的碎片,她想去抓,可終究是可望而不可即。
小唯呆呆的,木然的轉過頭,彷彿又看見了浮生,她再次跑上前去,可是隻是虛影。
’大人,你在哪裡?‘小唯的眼淚一滴一滴往下滴,滴到一片雪白的地上,被大地所吸收,不留一絲痕跡。
遠方來自天空的聲音傳來’時間往往所後悔的失去的留戀的,大多是曾經擁有,而不去珍惜的。‘
’我沒有‘小唯想努力辯解
夢醒了,小唯哭了。
周圍一切都沒有改變,她還是在那個陰冷冷的寒冰地獄,周圍是萬妖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