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節
浮華一世轉瞬空,徒留癡心淚未央,燈花傷,落地成灰一行行,歸處,青山莽莽雲霧徜徉。影成雙,可惜兩地各盡觴,獨將此身此心俱埋葬。
冊封大典之上,極盡奢華,靜公主身穿金紅長袍,豪華尊貴的坐在側座,小唯今日身穿紅色嫁衣,長長的裙子託在地上,一國之後,母儀天下。
‘臣等參見皇上,皇后娘娘,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浮生坐在龍椅之上,走到小唯的身邊,拉起小唯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小唯衝浮生微微一笑,可謂是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再難得。
王翼站在人羣之中,‘浮生,我讓你嚐嚐被自己親妹妹暗算的感受,今日,我讓你痛失一生摯愛之人,後悔一生。’
劉靜端起一杯茶‘小唯,今日是你與哥哥的大喜之日,靜兒就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小唯心情很好,並未在意,衝靜公主友好的笑了笑,拿起茶杯就要喝,卻見浮生一把奪取茶杯,‘昨日御醫說了,你身體還未調養好,不能喝濃茶’
轉身又對靜兒說‘小唯今日身體不適,皇兄代勞了。’說完,一口喝盡。
靜公主沒反映過來,只見浮生將毒酒喝下,不由吃了一驚,後轉念一想,既然你這麼愛小唯,那就去黃泉路上陪她好了,你現在已不是什麼神,死了就死了,正好祝我與王大哥雙宿雙飛,助大哥登上皇位。
浮生剛剛飲盡,便一陣眩暈,轟然倒地,小唯呆呆的看着這一切。
‘大人’是小唯撕心裂肺的叫喊,浮生迷迷糊糊間,彷佛聽到小唯在叫他,一滴淚從浮生的眼角滑下,他很開心,因爲她在擔心他,只可惜他好累,眼已睜不開了,他很慶幸,那致命的毒酒,被他喝下,還好,她沒事,還活着,這就夠了。
血,從浮生的嘴角流下,一滴,兩滴,地在長長的紅色長毯之上,血色如花般綻放。
那一霎那,無間地獄旁那絢麗的曼珠沙華朵朵盛開,冥王殿上朵朵曼陀羅燦爛爭芳。
這突如其來的一切,讓衆大臣還未反應過來,半響‘皇上,皇上,來人呀,快傳太醫。’
這時,靜兒在一旁笑了,那笑容竟帶了些猙獰,‘你們救不了他的,他中的毒無人能解,就憑你們,可笑,實在是太可笑了。’
‘爲什麼?你爲什麼要傷害大人?他可是你哥哥·。’
‘哥哥,你別開玩笑了,他千年前那麼愛你,這一次,在讓他爲你死一次,又有何妨?'
‘劉靜,你...............’
‘怎麼?很驚訝,我記起來了這麼多,可惜你知道的太晚了,現在這個天下以是我和大哥的了。’
這時,王翼從人羣中走來,走到小唯身旁,在他耳邊說‘小唯,你的皇上已經死了,若你跟了我,會有想不盡的榮華富貴,我不會在意你是妖。’
‘妖?對,我是妖,但我懂得什麼纔是真正的愛,至少現在我不會爲了自己的愛傷害無辜的人,你們是人,但你們從來懂沒有懂得過真愛的可貴,口口聲聲說是爲愛而做這一切,真是糟蹋了愛這個字。’
人羣們開始議論紛紛。
‘原來皇后是妖,哎,紅顏禍水。’
‘皇上竟會被妖迷惑,真是可悲,死的該呀。’
大臣們更是見風使舵‘我等擁護靜公主。’
靜公主衝小唯得意一笑‘本宮封王翼王大人爲新任皇上。’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靜兒衝小唯舉起了劍‘竟然浮生已經死了,你就去陪他好了,免得他傷心難過。’
小唯笑了,那笑冷冷的,有着陣陣寒氣,‘你未免也太低估小唯了,雖爲人身,若無半點法力,又怎能保護大人呢?’
小唯不顧劉靜的長劍,徑直攙起浮生,靈光一閃,小唯與浮生便不見了。
紙張有些破舊,有些模糊。可每一筆勾勒,每一抹痕跡,似乎都記載着跨越千年萬載的思念,紫檀未滅,我亦未去。緣聚緣散緣如水,揹負萬丈塵寰。
小唯不知該去何處,樂文山,小唯猛然想起,飛向樂文山,小唯轉世爲人,本不能使用法力,每用一次,元神就會被傷損一次,現在的小唯以支撐不了多久,到不了樂文山,攙着浮生的手,漸漸失去知覺,小唯和浮生從天上摔落。
這時,一隻仙鶴飛過,拖住浮生和小唯,飛到一個山洞之中,那仙鶴化爲一個男子,望着小唯蒼白的臉,皺了皺眉頭,伸手去拉小唯的手,爲她輸靈氣,小唯醒了,看到眼前是一個男子,正拉着自己的手,慌忙推開他,看到躺在一旁的浮生,爬到浮生身邊,看他有沒有事。
‘你就是小唯?’那男子問道,這是小唯定神看了看那男子,那男子身軀凜凜,相貌堂堂。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穿着一襲繡綠紋的紫長袍,外套白色披風,烏黑的頭髮在頭頂梳着整齊的髮髻,套在一個精緻的白玉發冠之中。
‘你是何人?爲何救我?’
那男子微微一笑‘爲何?本仙救了你兩回,你就這麼對我說話?’
小唯一聽他是仙,雙眸中有了光彩‘你是仙?那你救救大人吧,他中毒了,他不能死。’
‘哦?我爲何要救他’
小唯不喜歡別人高高在上的感覺,因爲在她心裡只有浮生纔可以高高在上,俯視衆生,‘我告訴你,你若不救他,你會後悔的。’
那男子用疑問的眼神看了小唯一眼‘他................對你很重要嗎.’
小唯用堅定的眼光看着那男子‘對,很重要,’
‘若他可以活過來,但要用你的命去換呢’
‘小唯心甘情願,絕不後悔。’
那男子笑了‘好,竟然你如此堅決,那你去無常,尋得茶蘼花便可救他,但需在三日之內,否則將無力迴天。’
‘無常在何處?’
‘虛無與現實之間,九天之上,能不能上這九天就看你了,小狐狸,記好了,我叫子衿。’
‘子衿?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小唯不由吟出一句詩。
小唯想不了這麼多,只有三天時間,她一定要上這九天,即使會魂飛魄散,她也要一試,小唯剛要離去,回頭又感覺不放心,便布了道結界,才放心下來。
小唯一直在飛,剛剛子衿輸給她的靈氣快耗盡,到達南天門,九天之上的仙氣瀰漫,讓小唯難以支撐,守門的天將看見小唯,很是疑惑,‘你是人,怎麼上的了這天庭?'
小唯全然不顧天將的問話,‘讓開,我要見玉帝,我要去無常,’說罷,便要推開天兵,不料天兵又說輕輕一擋,便將小唯震開,小唯被靈氣震開,頓時元神噬體,頭髮剎那間全白了,雙眼有着紅光,‘你是妖?這等下賤牲畜,竟敢私闖天宮,’說着暗使靈力對小唯重重一擊,小唯終是支撐不住這般毒打,暈了過去。衣服中裝的小盒子滾了出來,天將們好奇,將其打開,是兩枚戒指。只見小唯的雙眼緊閉,臉上滿是淚珠。
‘浮生’小唯輕輕的說出這個名字,就沒了氣息。
天將們吃了一驚。‘浮生神君?’這一聲浮生把天將們嚇壞了,若打傷了浮生的人,這責任就算有千條命都是擔待不起的。
一位天將道破了天機‘你們有所不知,這浮生神君千年前沉淪情劫,爲一隻狐妖擋了天劫,我看這狐妖長得靈秀,說不定就是這一隻。’
衆天將們互相看看對方,那天將又說‘這浮生神君乃上古神尊,靈石成仙,得女媧娘娘真傳,無情無慾,卻爲一隻卑賤的狐妖散盡萬年修爲,可見,愛這隻狐狸愛得緊呀。’
這時,一道金光閃過女媧娘娘身披霞衣,降臨天庭,女媧娘娘衝小唯揮了揮手,金光灑下,小唯漸漸有了氣息,睜開了眼,看見了女媧,話慌忙跪下。
‘娘娘,求求你,救救大人,他不能死,小唯的執念還未去除,大人若歸位,就不記得小唯了。’小唯說着說着,眼淚就流了出來。
‘本座既然來此,就必然是爲了你和浮生。’說完,望向在一旁愣住的衆天將‘你麼下去吧,本座與小唯有話要說。’衆天將都退下了。
小唯站起來面色疑惑的望着女媧娘娘。
‘小唯,來坐在我身邊。’
小唯緩緩走到女媧娘娘腳邊坐下。
‘小唯,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從前,在天庭的天池中,有一條鯉魚精,玉華神君的小兒子月河常常一人無趣又不想學仙法,總是一人偷偷來到天池邊玩,鯉魚精常常會聽月河訴說心中的委屈,月河喜歡和鯉魚精在一起玩,鯉魚精也會化爲人形陪月河做遊戲,聊天說話,一天,被玉華神君發現,他勃然大怒。
‘月河,你是神君的兒子,怎能與這下賤卑微的妖物爲伴?簡直是喪盡了仙家顏面。’說完,一甩手,將鯉魚精扔下了九天,月河心死,與玉華神君決裂,下界去了,他苦心修煉,只希望有一天,可以找到她。鯉魚精被貶下九天,元神以後,被道士夢塵所救,見她身上有一絲仙氣,就收她爲門徒,取名花湮,看管夢心塔,夢心塔是關押因犯天條,被貶下凡的謫仙的地方,終於有一天,他遇見了她,花湮以爲他是謫仙,出手傷他,他沒有還手,她不記得他,可他還認得她,他寧願被她壓在夢心塔下,這一切終究是沒逃過玉華神君的雙眼,他去尋月河,發現了花湮,將其打回了原形。
爲了讓花湮的元神不會散去,月河帶着花湮的元神步入無常,並下了封印,無常處於現實與虛無之間,在哪裡,時間是靜止的,那裡生長着遍地的茶蘼,茶蘼生長在無愛無恨的地方,無常,假亦真時真亦假,真亦假時假亦真,玄幻無常,故稱無常,浮生的毒,需要用月河的血與茶蘼花合二爲一,用此方可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