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暈了過去,那幫人還不罷休,還想毆打女人,可那個老太太說道:“都停下吧,再打也沒有意義,真要是她死了,咱們就不知道那個老道士去哪兒了。”
這句話看上去是給女人解圍,不讓女人繼續受到傷害,可那老太太可沒那個心思,我一聽這老太太的口氣,當時心裡一冷,這個老太太怎麼可能這麼溫柔,越是表面上原諒她,背後的滔天巨浪就是越是洶涌。
“把她扒光了,拴在小廣場前面的那個柱子上。“她用很淡然的語氣說道,”這女人肯定不承認是自己乾的,別擔心,女人肯定是注重貞潔的嗎,殺殺她的銳氣,到時候自然就慫了。“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個老太太,怎麼可能,同爲女人,這個老太怎麼這麼惡毒,而且她這番話說的風輕雲淡,彷彿像和人打招呼一樣自然。
這就是人性喪失後的面目。
這一刻我彷彿聽到了她的心聲,不是彷彿,是真的聽到了。
我有印象,最初進入這場夢境時,我曾經看到女人帶着楚唐宇回家時小孩子在楚唐宇家亂跑的情景,原來只是幾個巴掌的事情嗎!
我沒想過竟然會因爲這麼一個小事兒而產生這麼嚴重的後果,這老女人真是十足的心機婊!
人們顯然沒有任何理智可言,他們被女人的言論影響,直接把女人的衣服扒光了,人們沉默着把女人的身體舉起來,把女人送出門外,他們的目的地很簡單,就是把那個女人送到小廣場那裡。他們只是在發泄怒火,甚至都不去動腦子想一想這麼做有什麼意義。
人們把女人綁起來,像最開始吊楚唐宇那樣把女人給吊了起來,做完這些之後,他們顯得有些累了,老太太見衆人都這模樣了,也就不多加干預,說道:“老道士肯定會回來的,他不是說過嗎,咱信他的話。”短短安慰衆人後,她變出一張惡狠狠的嘴臉,對着女人說道:“像這樣的噁心女人誰也別慣着,早晚得有她好受!”
憤怒可以傳遞,人們都被激起了怒火,可他們還是累了,怒火沒燃燒一會兒就熄滅了,人們走的走散的散,沒一會兒,小廣場只剩下一個人,那即是那個女人。
我不忍心再看下去,想立刻退出這場夢境,我想我已經到了自己的忍耐極限,我受不了了。
面前是冰冷冰冷的絕望感,我無法解決這場摻雜着惡意與猜忌的爭鬥,這場爭鬥還在繼續,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視野一黑,緊接着所有的場景都黑掉了,直到一片漆黑。
我以爲這場夢境終於結束了,雖然無法放鬆地呼出一口氣,可我還是明顯的懈怠了,我想醒過來,我實在太累,不想再繼續看。
“啊啊啊啊啊!”
一聲絕望的吼叫聲刺穿了黑暗,緊接着,我聽到掙扎聲,那女人醒了過來,緊接着,我的視野從黑暗轉化成光明,我沒有躲開這場夢境。
更詭異的是,這場夢的觀察者是我,可看到這場夢的卻不僅僅是我,還有別人。
那個鬼嗎……
我想起自己手中的那塊長生鎖。那東西不是普通物件,如今我睡過去看到這個夢境,就是因爲這塊長生鎖。
我曾經在楚唐宇的身上發現過那塊長生鎖。
“長生鎖”也在看這場夢境。
我感到徹骨的寒冷,可我無法做出改變,這是我最難過的地方。
視野再次清明,我也再次看到那個小廣場,小廣場上,女人無力地掙扎着,這一天有不少男人圍着小廣場,一邊指指點點,一邊發出不懷好意的笑容,女人掙脫不開,這個結是死結,越用力系得越緊,女人感到人生中最大的恥辱,越是恥辱,越是無法得到解脫,她終於意識到這羣人就是一羣牲口,頓時眼睛流出淚水來,那雙眼睛掙扎着,腦海裡多年人們的欺辱統統聚到腦頭,每個場景都是屈辱與噁心纏着的純粹惡意,她絕望了,那雙眼神最終還是失去了神采。
那老太太有心眼,害怕女人死在這兒,把事情鬧大,等到中午的時候,就叫兩個壯漢把女人從柱子上弄下來,然後給她披上一身白衣服,把女人晾在原地,人們就散了,臨走時,那兩個男人還猥瑣的和對方討論女人的手感如何,以後要不要玩玩女人,那老太太也是一臉輕鬆得意,彷彿自己的仇給報了似的。
女人已經徹底迷了心智,完全沒有任何人性,她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只是一團行屍走肉,她的腦海中忽然產生了一股強烈的意識,只有神能保佑她,只有神能幫她除掉惡人。
她不去上學了,也不去楚唐宇家裡看他,只是偷走楚唐宇家裡的那塊長生鎖。
她把那塊長生鎖當成至寶,每次供奉都要雙手合十,握住那塊長生鎖,在她的眼裡,那東西就是她全部的希望,她現在才如此瘋狂地喜歡長生鎖,她在家裡供養神明,開始是每天都要跪拜七八個小時,後來她甚至不吃飯,沒日沒夜地叩拜神明,希望神明能帶她解脫苦厄。
說來奇怪,再也不進食的她,不但沒有飢餓感,而且也沒有消瘦,只是那神色早已蒼老,而且彷彿一夜蒼老了幾十歲,頭上漸生華髮,臉上皺紋細密,人們已經看不出她的實際年齡,一個月過去人們甚至都忘了這個人是誰,偶爾提起,便是一陣嘲笑。男人說幾句猥瑣的黃色笑話,女人則是嗤之以鼻地說是**。
唯獨老太太,那老太太偶爾有幾次想進來看看女人什麼樣,她害怕女人報復她,可現在一看,這女人哪裡還有半點報復心,已經活脫脫是一個瘋人,老太太大喜,美滋滋地離開了庭院,從此之後,女人在外面的稱呼便是瘋女人,臭瘋子。
人們也不再搭理她,甚至刻意避免提起她,這裡的人還是信鬼神的,少招惹成天與鬼神打交道的人,人們都懂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