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黃衣衫的少年,見酒樓裡的下人們不做聲了,便眉頭一皺,更是不耐煩起來:“不讓我拿,不讓我買,如今別的客人要買了,你們又推三阻四,生意這是不想做了?快着些,帶我們去庫裡!”
花小骨不說話,只被那淺黃衣衫的少年拽着,一路往裡走去。
她保持沉默,也是有原因的。
這淺黃色衣衫的少年,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或者就是田家的人,或者也是這田家的世交,否則不會態度如此囂張。
且普通客人買酒,一般都是隻在櫃上要酒,由夥計直接從庫裡提出來,銀貨兩訖,在這店裡便交易清楚。可這淺黃衣衫的少年,卻開口便提出去庫裡……
能見識見識田家酒樓的酒庫,她花小骨求之不得嘞!
花小骨一身男裝,加上個字依舊不高,被那淺黃衣衫的少年拽着,甚至沒有引起多大的注意。
衆人一到了酒庫裡,那少年便立刻鬆開了花小骨,不再理會她,只晃盪着自己挑選起酒來。
“瑞露松花各兩斤,琥珀酒一斤,黃峰、三味、扶頭酒各三斤……”淺黃衣衫少年指着一個壘得高高的酒罈堆,如數家珍一般唸叨着。
夥計們默不作聲,望着一個像是掌櫃模樣的中年人,只見那中年人嘆了一聲,揮了揮手,這才匆匆分散開,按照那少年的指示,一個個去取了來。
“……青田酒可曾釀好,若好了便也拿上三斤。”
那少年還正指指點點地念叨着,花小骨卻是耳尖,小聲補充了一句。
“青田酒春日飲用最佳,如今已經過了秋日,想來已經沒了喝青田酒的趣味,不如換桂酒或菊花釀,倒是符合這般秋意。”
少年指指點點的手突然一頓,而後挑着眉低頭看了花小骨一眼。花小骨繼續眼觀鼻鼻觀心,繼續裝木頭。
“那就桂酒來上三斤,旁的沒了,就這些吧。”
夥計們忙前忙後,拎着好多罈子候在了一旁。淺黃衣衫的少年,從自己懷中掏出一把銀票,往花小骨懷裡一塞。
“去將帳結了。”
花小骨撇撇嘴,乖巧隨着小廝往門外走去。
結完了帳,花小骨站在門口等着那淺黃衣衫的少年,手裡還攥着一把碎銀子。
門口正停着一輛馬車,馬車車板子上坐着一對雙胞胎,看鼻子眼睛,竟是長得一模一樣。
“元甲元乙,快來給小爺擡酒!”
門裡一聲招呼,那車板子上的一對雙胞胎,便匆匆跳下車來,往裡頭走去了。
而後陸陸續續,剛纔那淺黃衣衫的少年便走了出來,一衆人將酒擡到了馬車上。
“小子,你叫什麼?還挺懂喝酒的嘛?”
花小骨將手裡的碎銀子遞還給那少年:“我叫永安。”
淺黃衣衫少年,一瞧見這小子居然還記得將碎銀子還給自己,頓時眉毛一挑,邪邪一笑:“這些銀子賞你了。”
“不要,我就想喝酒。”花小骨厚着臉皮說了一句,又將手裡的銀子往那少年懷裡塞了塞。
“哈哈,有意思!來吧,隨我去吧。”
說着,那少年率先跳上了馬車。花小骨瞧着這馬車高大,很是有些費勁地跟着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