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權衡利弊後,就把重點放在蘇玉冰身上,對她格外熱情,一旁的掌櫃也倒戈相向。
趙飛絮咬脣,這些狗仗人勢的東西,就知道趨炎附勢。
以前她肯來,他們哪回不是笑臉相應?
現在可好,居然把她晾在一邊,她可是趙家千金,這個農女算什麼?
他們到底有沒有眼力勁?
掌櫃一聽蘇玉冰要吸汗柔軟的面料,立馬就給她推薦了絲棉,跟剛纔那家的說法差不多,顏色有更多的選擇。
蘇玉冰滿意的挑了好幾個顏色,各要了幾尺,一些紅色的面料,很喜慶也要了一點,可以給孩子做。
還有一種厚實的布料,可以做鞋子,她也扯了一些。
“少夫人可是行家啊,挑的都是本店好的布料。”掌櫃咧嘴笑,語氣討好。
他們鋪子就是小了點,平日裡來光顧的大客戶不多,但他們的布料,大布莊有的,他們都有。
“行,都要這些了,算算多少。”蘇玉冰看着這些布料,心裡軟成一片,想起未來的日子,一定好忙。
要給孩子縫製裡衣,外衣,還有小,小鞋子什麼的,那些小小的東西,看着就可愛喜人。
她將包好的布料,讓丫鬟拿着,她則是拿出一張銀票給掌櫃找開。
看着找回來的七十多兩,買這些東西就花了二十多兩,確實奢侈了呢?
不過這是二姨娘給支的錢,就當是老將軍對未來子孫的見面禮了。
這會布鋪進來幾個姑娘,隨着這幾人的涌入,顯得這不大的鋪子,更加擁擠了。
趙飛絮認識這兩位姑娘,笑着招呼,對着蘇玉冰的背影就刺耳起來。
“看見沒,這就是霍家二少爺的妻子,一個來自偏僻鄉村的村姑,穿的可真是寒磣,她還好意思自爆家門,也不知道丟人。”
蘇玉冰跨過門檻的腳步一頓,突然就停下,身邊的桃紅怒的要去跟她們爭論,被她一把拉住。
她倒要看看,她們當着本人的面,如何肆無忌憚。
有姑娘的譏笑聲傳來:“飛絮,你就別擔心了,一個農女而已,現在的霍縉雲可不一樣了,讓她住在將軍府裡,無非是顧忌舊情,等時間一長,肯定這樣尚不得檯面的東西,這少夫人的位置,還是你的。”
主子一說,身後的丫鬟就跟着附和:“我家小姐說的對,聽說老將軍對這個從小流落在外的兒子非常內疚,這回來後,在府裡的吃穿用處都是頂好的,軍營那邊也讓霍縉雲插手,這二少爺未來前途不可估量。”
這些人還真是當她是透明,在她正妻面前,就商量着怎麼讓小妾進門?
這個趙飛絮她是聽說過。
追着唐縉雲,喜歡他呢。
想搶她的男人,問她答不答應?
蘇玉冰剛想回敬她們幾句,就看見一個妙齡姑娘,在爲她辯解:“身爲名門千金,這樣背後議論別人,有失體統。出身富貴又不是誰能選擇的?但若一個男人真的愛你,怎麼會計較這些。”
她這番話下去,引得同行的那位千金打趣:“呦,玉珍,你這感概夠深的,這動了就是不同。聽說你和將軍府的大少爺打的,怎麼還沒嫁過去,就要爲妯娌打抱不平了。”
原來這個叫玉珍的姑娘,是和霍縉鴻來往?
將軍府的大少爺,她雖沒正面交鋒過,但也聽過他的“英跡”,聽說他很,紅顏知己有一堆。
不知道這個姑娘排第幾?
瞧着姑娘穿着素淨的白裙,沒有過多的繁複點綴,眉如遠黛,眼睛溫柔似水,小巧的脣,很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她年紀輕輕,僅有這番感悟,着實讓蘇玉冰高看了幾眼。
就見那姑娘抿脣不悅道:“我打抱不平不假,但和將軍府的大少爺,只不過是泛泛之交。”
那個姑娘和趙飛絮交頭接耳的笑了,顯然不相信她的說辭。
“別裝了,那霍縉鴻可說了,他娶定了你了,你在這辯解也無用。”趙飛絮手指劃過那柔滑的面料,幸災樂禍道。
大將軍的兒子,聽說心狠手辣又,看着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姑娘,要嫁過去被摧殘,她趙飛絮就高興。
幫這個農女說話的,那麼以後就是她的敵人。
“話不投機半句多,秦姐姐,你不走的話,我先回去了。”
那個被孟玉珍喚作秦姐姐的人,顯然跟趙飛絮更親近一些,就衝她揮手告別:“你先回去,我跟飛絮好久沒聚聚了。”
“好,那我先告辭了。”
孟玉珍說完帶着丫鬟出門,就看見杵在門口的蘇玉冰,嚇了一跳。
她怎麼還沒走呢?
剛纔那些話她都聽到了吧?
被人揹後說的這麼難聽,心裡一定很難過吧?
孟玉珍剛想安慰幾句,就聽見趙飛絮踱着小碎步過來,笑道:“怎麼?你還真打算討好這個農女?孟玉珍你看看清楚了,我纔是最適合霍縉雲的,你確定要捨棄我,和她交好?”
蘇玉冰靈動的眸子掃了她們幾眼,落在趙飛絮的臉上,不由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那笑聲很低,帶着譏諷闖入趙飛絮的耳膜裡,但她的笑容很美,就像紛繁的梨樹般,隨着笑聲拂過,梨花紛紛掉落一地。
那個被喚作秦姐姐的,挽住趙飛絮的胳膊,衝着蘇玉冰嬌喝:“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我笑有些人不要臉,還沒嫁進將軍府,就處處以二少夫人自居。就算你迫不及待的想當小妾,也不問問我這個正妻同意嗎?”
蘇玉冰這話不輕不柔的,如微風吹過,卻是狠狠打臉。
幾個姑娘神色各異,秦小姐氣得咬牙,想呵斥蘇玉冰,卻發現詞窮。
趙飛絮被氣得身形都在晃動,她纔不要當小妾呢?她要的是二少夫人的位置。
今日之辱她一定要記住,不把這農女拉下馬,她就不叫趙飛絮。
孟玉珍不說話,憋不住笑意時,就低頭看自己的腳尖,這個姐姐好厲害,什麼話都敢說,真心讓人佩服。
她若是在爹爹面前也能這麼叫囂,就不怕被指給將軍的大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