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彬正高興的時候,一輛裝甲車突然冒起滾滾黑煙,沒一會,裝甲車內的五十名官兵便灰頭土臉的跑了出來,一個勁的咳嗽,就差眼珠子沒有亂晃了。
孫三六見周彬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面露赧然道:“大人,席應真道長說,裝甲車的技術還不是很成熟,這都是正常現象,其實科研基地裝配了十輛裝甲車呢!這一路上就壞了五輛,沒想到臨到地頭又壞了一輛,但是大人請放心,剩下的這四輛都是最先裝配的,質量肯定沒問題。”
孫三六一邊說一邊埋怨曾誠,心說你趕工就趕工吧!也別拿爛大街的貨色糊弄我呀!害我在大人面前丟臉,等我回去,有你好看的。
周彬此刻也無法苛求什麼,有總比沒有好,四輛總比一輛好,想着腦海中關於裝甲集羣作戰的片段,周彬說道:“孫三六,四輛裝甲車並排推進,間隔一丈,馬上前進。”
孫三六這一路上把裝甲車的性能摸的很透,聽到周彬命令他前進,馬上應了一聲,上車後時間不長,四輛裝甲車拉響鳴笛,間隔一丈穩步推進,直朝對面的鐵甲重騎和燕山賊而去,周彬則親自率領一千保安軍跟隨在裝甲車的後面,這是典型的裝甲突擊作戰模式。
穆爾汗宣贊等人也算見多識廣,但是讓他們認識奇怪模樣的裝甲車,難度太大了,看到四個龐然大物緩緩開來,穆爾汗等人面面相覷,還是巴特爾沉不住氣,道:“我去看看,別又是裝神弄鬼的玩意,周彬不就是擅長長生天附體嘛!我倒要看看長生天是個什麼東西。”
巴特爾不待穆爾汗下令,一揮手,一馬當先,二百鐵甲重騎緊隨其後,朝裝甲車衝過去,氣勢倒也不輸於裝甲車。
孫三六在裝甲車內,透過滿是米粒大小的孔洞看到二百騎兵衝過來,嘿嘿一笑,說道:“發信號,橫刃攔截。”
孫三六說完,所在的裝甲車發出了一長兩短的鳴笛聲,隨着鳴笛聲響起,裝甲車的前方突然動了一下,上下各一片閃爍着寒光的巨大刀刃突出,橫亙在裝甲車的前方,四輛裝甲車通通如此,組成了一個連環的橫刃刀陣。
“加速。”孫三六生怕橫刃的效果不夠理想,命令裝甲車加速,速度起碼快了三分之一,直接就和巴特爾的騎兵撞在了一起。
以卵擊石就是巴特爾的下場,裝甲車本身重量超過兩千斤,重甲騎兵撞在加厚的裝甲上,結果能好得了纔怪,尤其是那些橫起來的大刀片,鋒利無比,鐵甲重騎撞在上面,頓時被削了“羊肉片”,連人帶馬斷成了兩截。
巴特爾的騎術非凡,儘管身穿重甲仍然動作靈活,在第一時間躲開了橫刃的削擊,可惜裝甲車太大了,直接撞在了裝甲車上面,而後落在地上,頓時被捲進了裝甲車的車輪下,等裝甲車開過去,巴特爾已經成了一灘肉泥。
穆爾汗和宣贊看到巴特爾的二百騎連個浪花都沒有濺起來就被吞噬了,不由得吞了吞口水,面對的裝甲車這樣的龐然大物,鋼鐵怪獸,人力終究有限,並且恐懼非常。
起先茅十八和姬繼祖的輕騎兵面對穆爾汗的鐵甲重騎,就像是小孩子和青年壯漢的對比,處於絕對的下風;現在鐵甲重騎和裝甲車比起來,那就是人和火車相撞,結果不言自明。
宣贊看了看穆爾汗,道:“將軍,撤兵吧!此戰非人力可以取勝,留在此地只能任人宰割,還不如返回汝州,直取許州,拿李思齊開刀。”
穆爾汗很鬱悶,他之所以捨近求遠的對付周彬,就是看準保安軍兵力不足,無法和鐵甲重騎打消耗戰,沒想到小勝過後戰況急轉直下,真是晦氣。
“撤。”穆爾汗只說了一個字,鐵甲重騎和燕山賊便如退潮般撤走了,至於是不是前往許州,那就是李思齊頭痛的問題了。
孫三六見敵人跑了,心中大爲不滿,心說怎麼不等着開打呢!他也不想想,誰都不是傻子,扔下二百人不算,還能傻傻的等死嘛!
孫三六正對着前方空無一人的戰場懊惱的時候,裝甲車突然咣噹一聲,拋錨了,這還不算,餘下的三輛裝甲車也是叮噹亂響,全部罷工,這一幕看的孫三六心裡涼颼颼的,這要是剛纔集體罷工,後果不堪設想啊!
周彬也是愣愣的看着冒着煙一動不動的裝甲車,心下後怕不已,這絕對是運氣,如果敵人再堅持一會,這邊可就全都露陷啦!看來打仗,運氣也重要的不得了。
嵩州城外,臨時搭建了一個高大的靈棚,靈棚內全部都是棺槨,整整七百八十一具,這些死去的戰士大部分都是在阻擊鐵甲重騎的時候犧牲的。
靈棚外,周彬和毛貴以及數千保安軍將士神情肅穆,一個一個的上前鞠躬致禮,靈棚正中那個巨大的牌位上,寫着戰死將士的名字,每一個名字看起來都那麼的沉重,充滿了悲傷。
祭拜過後,周彬站在高處看着數千保安軍將士,沉聲道:“諸位,這七百八十一人,是我們曾經的戰友袍澤,如今他們都躺在這裡,而我們還活着,我們爲什麼還活着,那是兄弟們拿命給我們換來活着的機會……”
將士們看着那一具具棺槨,想着那場死傷慘重的大戰,眼神之中迸發的是永不磨滅的仇恨。
“嗚……”沉重的號角聲響起,周彬親自扶棺送行,保安軍的將士們整齊的敬着軍禮,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淚水潸然。
保安軍舉行盛大葬禮的時候,李忠和李剛父子早已逃入許州,這一天的經歷對李忠父子來說,宛若噩夢,而且是驚悚恐怖至極的噩夢。
李思齊和汪延普萬萬沒有想到李忠父子竟然毫髮無損的回到了許州,聽到下人來報,李忠父子緊急求見,二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李忠這個兵油子怎麼轉性了,以前可沒有這麼恭敬過。
李思齊看到李忠父子的時候,被嚇了一跳,因爲李忠父子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比死了親爹親孃還差勁,李思齊示意李忠父子坐下,道:“叔叔,清風峽口一戰,結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