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最後一道天雷被我指揮着落下,化爲了無數的電火‘花’盛開,然後湮滅,蟲室中終於迎來了熱鬧以後的沉靜。
打鬥聲,呼喝聲,驚叫聲一切都已不在,連母蟲也停止了鳴叫,安靜的只剩下高寧一步一步的腳步聲,和他‘激’動的喘息聲。
我的力氣像是被‘抽’空,只是無力的望了一眼如雪,然後不由自主的重重跪在了地上,如雪面‘色’蒼白,只是咬着下嘴‘脣’,顫抖着,努力的忍耐着,看來剛纔的疼痛並沒有隨着母蟲的安靜而消逝....
接下來,接下來會是怎樣,我根本不知道,連思考的力氣都沒有,就趴在了地上,望着高寧,其實我也不知道望着他做什麼,他現在就算要做什麼,我也無力阻止。
高寧看也不看我們一眼,只是保持着怪異的神情走向母蟲,這個時候我還能看見他的側臉,從他的側臉,我看見了渴望。
母蟲彷彿很戒備高寧一般,隨着高寧的一步步走進,它的翅膀張成了一個奇異的角度,兩隻類似人手臂的蟲爪伸出,我懷疑我是不是產生了幻覺,我分明就看見它的蟲抓長有三個分岔,看起來像三根指頭。
高寧就跟沒有看見母蟲的抗拒一般,繼續的走進着,母蟲的腹部開始劇烈的收縮,我不知道這隻母蟲要幹嘛,卻看見一個分外恐怖的場景,母蟲連接着的那個老怪物忽然就睜開了雙眼。
他睜眼的一剎那,原本在我趴着的這個角度並不容易看見,但他的眼睛就像是有吸引力一般,偏偏就讓我看見了,我一點都不否則,在那一瞬間,我的心陡然就收緊了,接着連呼吸我都無法控制,開始忍不住‘吭哧’‘吭哧’的喘息,我很緊張,也很害怕。
因爲那雙眼睛的光彩不是正常人的光彩,有誰見過正常人的眼睛能爍爍閃光,帶着紫芒?
接下來,我們的命運是什麼?我更沒有底氣了!我只是在狂罵高寧,他是瘋子,絕對是個瘋子,明明這母蟲和老妖怪就如潘多拉的盒子一般邪惡,讓人心驚膽顫,他卻能獰笑着打開!
當那老妖怪張開雙眼以後,他的神情先是流‘露’出了一絲疑‘惑’,接下來,他一隻光滑卻枯瘦的手在第一時間就握住了那根與蟲相連的吸管,然後用一種不容抗拒的聲音對高寧說到:“停下來,然後自己了斷吧。”
接着,他的腦袋轉了一個詭異的角度,然後望了我一眼,再望了凌如雪和慧根兒一眼,接着說了一句話:“不管你們是誰,也自我了斷吧。”
我趴在地上‘哼哼’的冷笑了兩聲,使出吃‘奶’的力氣一把拔出了頸後的金針,然後深吸了一口氣,對着那老怪物狂吼了一句:“放你媽的屁!”
我道家之人,何時要爲妖魔鬼怪折腰了?!你竟然敢要求我自我了斷?
“就是,放你孃的屁。”迴應我的是慧根兒,同理,身爲佛‘門’之人也豈能爲妖魔鬼怪折腰?
面對我和慧根兒的囂張,那老怪物哼了一聲,手握那根吸管就要拔出來,於此同時,母蟲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哀鳴聲。
這蟲子真的很奇怪,一舉一動,都能讓人感覺它的情緒,哪怕是蟲鳴聲,也是這般,這一次的蟲鳴聲,除了痛苦的哀鳴,竟然還有一種無奈的憤怒。
那老妖怪看樣子像是要收拾我們,但無論如何,我是要和慧根兒,如雪在一起的。
此時,除了慧根兒稍微有些力氣,能勉強站立以外,我和如雪都分外的狼狽,我咬着牙,幾乎是以蠕動的速度爬向慧根兒和如雪,無論發生了什麼事兒,我都要擋在他們身前,我一隻手支撐着自己的爬動,而另外一隻手,已經悄悄伸進了包裡,那裡有一顆‘藥’丸....
也就在這時,我忽然聽見了一陣囂張的狂笑聲,是高寧的聲音,然後我聽見他喊到:“你沒有機會拔出那根管子了....”
我回頭一看,高寧此時已經走到了母蟲跟前,而母蟲全身後退,做出了一副哺‘乳’動物纔會有的後退,然後準備前撲的姿勢,非常怪異。
因爲蟲子怎麼會有這種動作?
可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母蟲只是虛張聲勢,它彷彿有極大的負擔一樣,我覺得它好像不太能反抗的樣子。
這種蟲子難道在隱忍什麼嗎?
但現在根本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我感覺到有一隻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我擡頭一看,是如雪,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由慧根兒扶持着,半爬半挪的到了我的跟前。
我苦笑了一聲,這一路跑來,我們三人竟然狼狽成了這個樣子,如雪在慧根兒的幫助下,吃力的把我扶了起來,我半靠在如雪的膝頭,慧根兒倚在如雪的旁邊,一時間三人竟然有了一種相依爲命的感覺。
可在這時,我們三人彷彿成了無足輕重的配角,主角是高寧和那個老妖怪。
面對高寧威脅一般的語言,那老妖怪發出了不屑的哼聲,然後開始念動奇怪的咒語,並且手上用力的開始拔動吸管,他的表情很是憤怒,那種憤怒很深,如同刻骨銘心。
我想這應該並不是單純的因爲高寧的挑釁,說不定有其它的原因,但具體我根本猜不出來。
隨着那個老怪物念動咒語,那隻母蟲也開始掙扎嘶鳴起來,甚至翅膀也開始不停的煽動,特別是那根吸管樣的東西,在不停收縮,彷彿是要配合那個老怪物‘抽’出吸管。
小小的蟲室,那麼大的蟲子在掙扎,動靜非常的大,‘轟隆,轟隆’的聲音不絕於耳,我忽然有些擔心,難道黑巖苗寨的人真以爲我們進了蟲室,就萬事大吉,然後對於蟲室裡的一切就熟視無睹了嗎?
我一邊抓緊時間恢復着,一邊思考着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趁這時,一片‘混’‘亂’的時候,我已經悄悄的塞了一顆‘藥’丸在嘴裡,也給慧根兒塞了一根。
那是珍貴的養神靜心的‘藥’丸,我第一次吃它,就師父忽然給我塞進嘴裡的,想起來已經好久了,那是我第一次遇見蛇靈的時候吧.....
如今的情況比遇見蛇靈時,危險了一百倍,可是那個爲我塞‘藥’在嘴裡的人卻已不在身邊。
我們就這樣在兩方爭鬥的縫隙中,抓緊着時間恢復,而在那邊,高寧已經徹底的神經了,他竟然伸出一隻手,有些‘深情’的‘摸’過了母蟲的一隻蟲抓,然後柔聲的安慰到:“小乖乖,別鬧,你很快就會得到解脫!”
然後他也是同樣憤怒的看了那個老妖怪一眼,憤怒的大喝到:“你竟然還用秘術通知他人,但你沒機會了!”
什麼沒機會了?雖然這一切都在我眼前上演,可是我根本這一切背後的真相到底是什麼,特別是高寧對母蟲如此深情,可我看那蟲子根本不領高寧的情,反而有一種特別的煩躁與狂躁,而且還有一種不屑的鄙視。
***,在老子面前上演人蟲情深,苦戀不得,蟲子拒絕了人類一番深情的戲碼嗎?我忽然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但高寧不可能知道我的內心的想法,他此刻像個瘋子一半的,掏出一個又一個的小瓷罐子,然後極快的打開,全部潑灑在了蟲子的身上。
那罐子裡裝的全部是鮮紅‘色’的液體,當第一個罐子被打開的時候,整個蟲室就充斥着一股強烈刺鼻的血腥味,聞之‘欲’嘔,可是高寧根本不在乎,只是一罐一罐的朝着蟲子身上噴灑着那血紅‘色’的液體。
那液體到了蟲子身上以後,竟然詭異的浸入了蟲子的身體,蟲子身上的紫‘色’越發的明亮了!
而高寧的動作,彷彿刺‘激’到了老怪物,他的眼神中流‘露’了出驚恐與憤怒兩種情緒,可他嘴上卻並沒有示弱,只是狂喝到:“你死定了,你絕對要付出代價,我要拿你活祭,用最殘忍的辦法活祭給最可怕的魔鬼!”
高寧手上的動作不停,面對老妖怪的瘋狂叫囂,他只是爆了一句粗口:“獻你媽!”
說:
還有一章,今天心情不是很好,老爺子去檢查身體,不是那麼順利,等明天的結果,但我相信應該是沒事兒的,對吧?人,真的很無奈,不要說無所不能,就是願望都感覺不能太奢侈。不是算命,都不能算自身和至親之人麼?因爲關心則‘亂’,斷命不但不準,還會南轅北轍!但無論如何,我家老爺子絕對沒事兒的,是的,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