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星輝娛樂辦公大樓。
一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兩個人,臉色十分難看,“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十天之前我就已經推薦陸行來公司面試了,爲什麼會出現他沒和公司簽約的情況。”
說話的年輕人姓鄧,是公司的董事之一,人稱小鄧總的就是他。
“小鄧總,這件事可不能怪我們。”
趙主管的冷汗瞬間就淌了下來,他哪能想到小鄧總會這麼快得到消息。
原本他還想回公司後動用一些小手段,讓陸行跪着來求他簽約,現在看來是來不及了。
不過,這件事也不是一點轉機都沒有。
趙主管急中生智,瞬間就想到了一個主意,“您還不知道,這個陸行就是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您介紹他來公司面試的時候,態度就十分囂張。看在您的面子上,一個新人,我給的是B級合約,可他不但不滿意,還打人,這件事公司裡上下可都知道。”
小鄧總眉頭頓時一皺,臉上露出幾分不悅之色,顯然對陸行的感官已經大大下降。
“B級合約對他來說的確有些屈才,不過考慮到當時他還是純新人,你這做法也沒錯。”
聽到這話,趙主管心中暗喜,連忙開口繼續說道,“復活賽結束後,我也知道這B級合約對他來說有些差了,去找他談新合同。
可他看自己火了,根本看不上我們星輝娛樂,直接和炫彩的人接觸,強行解除了和我們的合約……”
炫彩娛樂?
小鄧總的臉瞬間變得異常難看。
趙主管很清楚,小鄧總去年的時候和炫彩娛樂起過沖突,所以才故意說陸行要去炫彩娛樂。
這對小鄧總而言,無異於啪啪打臉,也讓陸行在小鄧總心中的形象差到了極點。
“這件事我知道了,你不用管了,下去吧。”
趙主管這些話其實根本經不起推敲調查,放一般人壓根就不會相信這種一面之詞。
但小鄧總本身就是個紈絝子弟,雖然在星輝佔了一定的股份,也是玩票性質,平時根本不管事。
趙主管說的這些話,他壓根就不會去細想。
“小鄧總,這件事難道就這麼算了?”
趙主管看小鄧總沒有繼續追究的意思,繼續煽風點火。
一方面是因爲陸行對他的態度讓他很不爽,另一方面也是擔心事情敗露想要將陸行直接按死。
“不這麼算了還能怎樣?怎麼說都是嫣姐介紹的人,這點面子我總不能不給。”小鄧總沒好氣的應了一聲。
他不知道陸行和楚嫣到底是什麼關係,但只衝着楚嫣的面子,他也不能因爲這點事就真把陸行怎樣。
不然,這麼多年的朋友還處不處了。
“小鄧總,不如將這件事交給我,我保證給你辦的漂漂亮亮。”
趙主管心裡的小算盤打的叮噹響。
這樣一來他既打壓了陸行,又抱上了小鄧總的大腿。
“行了,出去吧!”
小鄧總看似不耐煩的將兩人趕了出去,沒說可以,也沒說不行。
離開了辦公室,趙主管頓時露出了得意笑容。
有時候不表態其實就已經是一種表態了。
他掏出手機幾個電話撥了出去,很快一股輿論風暴便在網上漸漸成型。
第二天早上,很多人一覺醒來發現網上好像突然就變天了。昨天還被官媒力捧的陸行突然就成了過街老鼠,二十幾位明星同時發微博開噴,其中不乏一線頂流
小了白了兔:一位以前從未聽過的年輕歌手,在不到半個月裡,突然便將古典戲曲和現代音樂相融合,拿出了諸多自稱原創的優秀作品,其中的貓膩希望他能站出來給大衆一個解釋。@九青年歌手大賽燕京賽區
發微博的是星輝娛樂旗下頂流歌手,安吉麗娜。
因爲找不到陸行的微薄,她只能@青歌賽官方微博。
微博一經發出,很快便被圈內的各大明星爭相轉發,甚至還以極快的速度衝上了微博熱搜榜。
微博下方,吃瓜羣衆對陸行質疑更是接連不斷。
“要是麗娜baby提醒,我還真沒想過這一點,現在想想才發現整件事的太不正常了,《赤伶》《新貴妃醉酒》……這些歌隨便拿出來一首都是經典,怎麼可能一次性出現這麼多,還都是一個人創作的。”
“這是發現華點了啊,我也很好奇陸行如果真有這麼大本事,怎麼會被學校開除?”
“抄襲狗,還我聖地,滾出音樂圈。”
……
同一時間,趙主管的家裡,金撲惠剛剛從牀上爬起來,拿起手機瞬間就看到了網上對陸行的征討聲,想都沒想就在某音發佈了一條泫然欲泣的短視頻。
“復活賽已經結束了,可我始終想不明白,我是怎麼輸的,也想不通爲什麼那麼多官媒會突然出面爲選手拉票。
我只是一個小老百姓,怎麼可能會是官媒的對手。”
視頻發出,看着下方清一色的“寶寶莫哭,我們挺你”,金撲惠頓時神清氣爽,開始挨個回覆,引導粉絲加入到網暴陸行的大軍中。
而在距離金撲惠幾十公里外的一間公寓裡,和天水娛樂解約的王威廉正瀏覽着網上的信息,發出暢快的笑聲。
復活賽,預選賽,還有戲劇院演出……
這兩天網友對陸行有多追捧,他對陸行便有多憎惡。
如果沒有陸行,這一切的殊榮可都是他的。
現在看到陸行倒黴,他怎麼可能不落井下石。
作爲一個三流小歌手,他粉絲雖然不多,但金主還是認識幾個的。
幾個電話過去,大量水軍便堂而皇之的涌到了青歌賽官網和官微下面。
“陸狗滾出別賽!”
“仗勢欺人,算什麼本事!”
“什麼《赤伶》,咿咿呀呀聽着就覺得噁心。”
“官方在哪?我就問問現在是不是什麼妖魔鬼怪都能上青歌賽的舞臺了?”
……
大量惡意評論攻佔了青歌賽的官網和官微,很多不明真相的網友也被裹挾着加入了討伐大軍。
但這些還都只是一個開始。
很快水木大學背刺就來了。
在一衆網友的轟炸下,作爲水木大學作用粉絲量最多的教授,許樂山決定發微博迴應一下網友們詢問最多的問題。
水木許樂山:很多粉絲都在問我,陸行作爲水木大學音樂系曾經的學生,音樂水平到底如何?有沒有能力創作出這麼多的優秀作品。
對此,我只能說,他或許是一個優秀的現代詩作家,但音樂方面,他在校時的確沒有什麼突出的表現。
許樂山的話看似一點問題都沒有,陸行在學校時,除了三首現代詩之外,的確沒留下什麼令人稱讚的音樂作品。
可他在學校也只待了不到半個月時間。
這一點許樂山知道,水木大學的同學知道。
但大部分網友可不知道。
許樂山這一番話無異於石錘了網上被帶起的節奏。
“我就知道,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怎麼可能會創作出《赤伶》《新貴妃醉酒》這樣的神曲。”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陸行,抄襲狗,我呸!”
“原作在哪裡?如果想告陸狗侵權,我們衆籌幫你打官司。”
……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這小子這次可算是栽了。”
此時郊區的一棟別墅裡,寧蘭舉着紅酒杯哈哈大笑,旁邊是和她一樣被青歌賽開除的張燁和陳宇。
復活賽結束的那一晚,可不只是十幾家官媒同時爲陸行發聲,還有數個上級領導部門的電話直接打了進來。
他們三人沒等到復活賽結果出來,就被賽方給徹底除名了。
失去了繼續在青歌賽上露臉的機會,這兩日裡他們便一直在張燁的別墅裡醉生夢死。
“不行,這個時候我要不說點什麼都對不起我自己。”
寧蘭掏出手機就開始發微博煽動自己的粉絲。
“有的歌手唱歌的本事沒有,背後耍各種小手段的本事卻不小,奉勸青歌賽接下來的評委一句,小心有些選手狗急跳牆。”
微博裡從頭到尾都沒提是什麼事,但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寧蘭在影射什麼。
“你們兩個要不要也發條微博慶賀一下。”
發完微博,寧蘭轉身問向另外兩位評委。
“我就不了。”
張燁搖了搖頭,從復活賽結束他就一直是這個對什麼事都提不起興趣的鬼樣子。
但一旁的陳宇就不一樣了,聽到寧蘭的提議當即便答應道,“發,當然得發,這時候不發微博嘲諷一下都是龜孫子。”
很快一條微博也新鮮出爐:“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迴,不信擡頭看,蒼天饒過誰!”
微博下面的配圖是陸行在復活賽上演唱的場景。
這赤裸裸的嘲諷可是連拐彎都不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