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圈也算不上伏筆,頂多算一個玩笑。出了房間,舒統正好打完電話站在走廊上向二人招手,看得出來候時已久,只是不忍打擾這小兩口“談情說愛”。
舒菲步伐端正,領在前頭,關浩快步跟上,又是三個人秘密談話時間。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應該有知情權吧?”關浩發現書桌上有三杯柳丁汁,不客氣地挑了一杯。這舒老爺還早早叫家丁送來了飲品,服務可真是周到。
“要是沒知情權,我又何必找你來呢?”舒統呵呵笑道。
關浩看着他那眼神,有些不自在,每次這老爺子看自己的時候都有種摸不透的神采,似有些城府,但又很慈祥。
“那廢話就不多說了,咱們開門見山吧。”關浩償一口柳丁汁,說道。
“要不你們先聊着吧,我去洗個澡。”舒菲藉故撤退。
“這時候洗澡?”關浩隨口問一句,這才中午,就算要午睡也不必這麼勤奮吧?
“天氣太熱,沒辦法。”舒菲獻個迷死人的微笑,端着一杯柳丁汁回了自己的房間。
現場剩下舒統和關浩。
只見舒統並不打算開門見山,在聊公事之前卻先聊起了私事,說道:“關浩啊,我也不見外了,上一次我跟你說過的事情,你到底考慮得怎麼樣?”
“什麼事情?”關浩剛坐下,一聽就愣住了,斜着腦袋問道。
“就是那點事兒,菲兒的事。”舒統有點恨鐵不成鋼,神色格外嚴謹。
“額……這事啊……俺不是那種攀龍附鳳之徒。”關浩如實表明立場,且觀其反應。
舒統臉色一黯,略加思索,正準備說點什麼,卻被關浩打斷道:“還是先說回我們剛纔的事吧,這10%的股份是怎麼回事?話說在前頭,要是商業戰爭的話,最好別拉上我,我當了替死鬼是小事,主要是怕耽誤你的大事。”
聽這口氣,分明就是在懷疑自己讓他當替死鬼了,真是不知好歹,上百億的股票送給你,你還不敢要。舒統不動聲色,呵呵笑道:“你不是說不想攀龍附鳳嗎?要是你有了這10%的股份,不就提高身價了?”
“這不一樣,還不是別人送的。”關浩當即回絕,心想這是赤衤果衤果的吃軟飯啊,咱一個血性男兒豈能幹如此丟人現眼之事。
話說到這份上,舒老爺也不好再強人所難,看情形這個被人搶得頭破血流的寶貝孫女是嫁不出去了。可再說回來,這小子也夠犟,別人都想攀龍附鳳,他倒好,現成的金礦不要,非要拿原則來說話,這個世界,只有錢是真的。
“你可真是奇怪,我都懷疑你是不是跟錢有仇。”舒統也端上柳丁汁抿了一口,嘆道。
“我可喜歡錢了,但不是自己賺來的,我不要。”關浩蹺着二郎腿。
“很好,有志氣,按你這麼說,我的股票給了你,到時你還得還回來了。”舒統淡笑道。
“這個嘛……還是不一定的,得看事情難度了,要是我覺得辛苦的話,說不定會收點工錢。”關浩陰森森地笑了笑,讓人有點毛骨悚然。
這廝一會變一個樣,也不知他哪句真哪句假。舒統對着他只有搖頭的份。
“好吧,我們就直接一點,現在我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了,雖然現在度過了危機,但不代表可以掉以輕心,還需要多做佈署才行。”舒統侃侃而談,神色凝重。
“可以了,反正你說了我也不懂,你直接說我可以做什麼就行了。”關浩不耐其煩。
舒統爲之一愣,本來還打算借這次計劃來教他幾招商業上的戰術,萬一那寶貝孫女將來真嫁給了他,二人也好有個照應,可這小子根本就對做生意一點興趣都沒有,說了也是白廢心機。
“唉,反正我把名下的股份劃10%給你,你在外面能吹就吹,最好讓全世界都知道這件事,就對了。”舒統嘆了口氣,感覺那條朽木是沒法雕了,乾脆來最直接的。
“吹牛?哈——哈哈,我當是多大個事呢,原來就是吹個牛啊,放心,別的本事我沒有,就吹牛最了得,你找我真是找對人了。”關浩樂得合不攏嘴,如此煞有介事地折騰半天,結果就是請老子吹個牛……但仔細想一想,還真是有點大材小用啊。
“我還是忍不住,再告訴你個秘密。”舒統平淡道,卻是目光炯炯,頗有深意。
“什麼事?”
“剛纔那桌宴席,我就是特地爲你準備的,而且你配合得不錯,要是隻有你一個人出去張揚,口說無憑,還怕別人不相信,要是再借他們三個人的口,效果應該能事半功倍。”舒統朗朗說道,原來,還真是個鴻門宴。
關浩想了一會,反而被對方激起了好奇心,說道:“等下,到底你讓別人知道我拿了你的股份,有何用處?”
舒統臉色一沉,沒好氣道:“你不是說,反正告訴你你也不懂嗎?又何必問。”
關浩語塞,不甘心地閉上了嘴。沉思半晌,他又忽然道:“那你爲什麼一定要找我呢?別人不能幹這個活?”
舒統呵呵笑道:“正如你所說,論吹牛皮這功夫,有誰比是上你關浩?還有一點就是,等事情結束了,你這股票還得還給我。”
“什麼?”關浩豎起耳朵,卻還是懷疑自己聽錯了,詫異道:“原來……不是真送?”
“你不是說不屬於你的錢,你不要嗎?”舒統反問道。
關浩這回哪能樂意,扯着嗓子道:“話雖然是這麼說,但好歹也要有點勞務費啊。”
“行了,我知道你是不會收的,要不然,何必找你呢。”舒統板着臉。
“嘿,行啊,裝模作樣整整半天,原來一開始就已經吃定我了。”關浩無奈笑道。
“你答應了就行,其他細節你要是真有興趣的話,不妨叫菲兒告訴你,我……先睡個午覺,怎樣?”舒統獻上個徵求意見的笑臉,恭恭敬敬。
看這老頭無故賣乖,關浩一腔驕傲情懷油然而生,說到底自己也是個主治醫生,面子就是他媽的大。他正兒八經地說道:“嗯,睡個午覺好,雖然你病情已無大礙,但畢竟年事已高,多休息是好事。”
“抱歉,人老了骨頭不好人使。”舒統放下果汁杯,把柺杖擱到一旁,躺下牀去,看這動作還挺矯健,估計再活個二三十年不成問題。
關浩離開舒統的房間,來到舒菲門前,敲幾下門卻久久沒有反應,心裡正尋思着她是不是有洗澡癮,像鍾麗柔那樣,一洗澡就非得洗個個把小時,神經還沒跳到那裡都絕不罷休。
正打算轉身時,門卻開了。他知道舒家的門窗都是清一色的遙控型,遠遠一按開關,就可以芝麻開門,假如這時候舒菲還在浴室裡面洗澡,那就正點了。
他輕手輕腳邁了進去,反手關上門。
等定神一看,他呆若木雞,眼睛越盯越直。舒菲沒患洗澡癮,從溼漉漉的頭髮不能看出她剛從浴室裡出來,一種煥然一新的氣質,格外逼人。那套鮮紅色的性感禮服,他已經有段日子沒見舒菲穿過了,而眼前這套顏色雖然如了一轍,但款式明顯有極大區別,這是一款露出整整半球的低胸領,連衣裙子修身顯瘦,比尤燕平時出門見人的裙子還要短上許多,只險險沒過腿根。一看這坐立姿勢,要是走近一點,角度向她前面偏一點,應該就能看郵裡面的滿園春色了。
“那個……需不需要我出去等一會?我無所謂的。”關浩看着這身行頭有點蠢蠢欲動,一種犯罪感油然而生,要是換了別的女人,他真不敢想象自己能做出什麼花樣來,可他生來就具備的狼性本色在舒菲面前偏偏就像打過免疫針一般。
“你剛進來又出去?”舒菲正聚精會神地看着筆記本電腦,查閱着一些和工作有關的電子文件,有點莫名其妙地問道。
“我出去等你穿衣服。”關浩訕訕笑道。
舒菲耳朵一豎,下意識地回頭看他一眼,又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睡衣,這才意識到自己嚴重走光了。然而她瀟灑地令人折服,嫣然一笑道:“這有什麼關係,莫非你還敢在我家裡對我圖謀不詭嗎?”
這種表面上聽來原本應該是讚美的句子,在關浩聽來卻很打擊自信,微怒道:“你可不要忘了,我還有一手催眠魔法呢,隨時可以把你催眠過去,到那時候你還不是俎上的羊肉,任我宰割。”
“還是省一省吧,這種事情你應該是做不出來的。”舒菲又繼續敲打着鍵盤,噼裡啪啦的,打字速度竟然不慢。
“你就這麼信得過我?”關浩很替她捏一把汗。
舒菲都已經懶得回答他的問題,漫不經心地說道:“你可以先在牀上躺一會,我馬上就來。”
還……還到牀上躺一會?關浩一時之間也弄不清楚她意有何指,但這個念想只是一掠而過,他沒敢再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