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浩本能地出手招架,說道:“喂,我打架有兩大原則,第一不準揪頭髮,第二不準打臉。”
“你見鬼去吧。”聽他一說李瑤更是瞄準了他頭髮來揪,爪爪都用盡了吃奶的力氣。
關浩愣是不讓她碰到自己一根頭髮,直到她鬧累了停下來喘得胸脯起伏迭迭,纔好聲好氣道:“做人要講點道理好嗎?我都說過是意外了。”
“意外?要不是你提出這麼無恥的要求,能發生這麼多意外嗎?”李瑤差點暴走,看勢頭還準備號啕大哭。
“說起來還不是完全順了你的意啊?明天一早肯定全中國都在賣你的頭條了,大哥做這麼大犧牲你還想怎樣?”關浩沒好氣道。
“嚯,你還大犧牲了?現在你出名了,你高興了,踩着本小姐的肩膀飛上枝頭當鳳凰了,你還犧牲了啊?”李瑤哭笑不得,狠狠錘了他胸口一拳。
這妮子穿一條短褲騎在自己身上,這個姿勢都維持了好幾分鐘,居然都不害臊,關浩有點折服,說道:“你先下來再說行嗎?”
李瑤低頭看了看自己的不雅姿態,才急忙挪下牀,羞得面紅耳赤。
關浩一脫困便鬆口大氣,坐起來重新燃一支菸,說道:“就因爲我出名了,所以纔是大犧牲,你不是不知道,我想出名的話早就出了,何必等到現在。”
“說起來還真是你虧了?”李瑤罵紅了眼,只恨自己生來就是個弱女子,沒辦法殺了這個無恥之徒。
“倒也不虧,起碼我得到了大歌星的初抱和初吻,這是上輩子積的德。”關浩老實道。
這話倒是對了李瑤的脾胃,總算是安慰不少。她長腿一擡,三步並做兩步去桌面的水果籃上抄來一把水果刀,指着他哼道:“那你現在是不是打算涼拌?”
“拜託別這麼幼稚好嗎?這把刀子對付不了我,拿把槍來還差不多。”關浩懶洋洋道,輕輕推開她的刀子。
李瑤正氣在頭上,哪裡經得起他這般挑釁,當他手掌伸過來推刀時,下意識地把刀子一劃——不偏不奇劃破了他的手指,鮮血四濺。
毫無疑問這是一把極基鋒利的水果刀,若是在高手的手上絕對是殺人不見血的好刀。
關浩左手的中指傳來一陣劇痛,一股血腥之味撲鼻而來,聞別人的血時他沒什麼感覺,但聞到自己的血卻有點兒噁心。他徹底怔住了,想不到這妮子還真敢拿刀子捅他,莫非是以爲老子不敢打女人?
李瑤一刀見血,臉上也閃過一絲驚慌之色,但也強作鎮定,哼道:“怎麼樣?疼了吧?”
“你媽的,不就是一個初吻嗎?不在公衆面前當個聖潔女神你會死?不當歌星你會死不成?想殺了我報仇?OK,給你個機會。”關浩徹底憤怒了,也不顧手指的傷口血鮮直流,站下牀一步步跺到李瑤面前,抓住她握着水果刀的手——
隨後做出一個讓人瞠目結舌的舉動,他抓緊了李瑤握刀的手,使勁朝自己的肚子上捅了過來。
李瑤如晴空霹靂,那刀尖穿過他的襯衫,劃過肚皮,穿過脂肪,直接刺入肉裡,這一連串的感覺說起來複雜,實際只在一瞬間,她有點想嘔,手腳開始發軟,嚇得膽戰心驚。這太瘋狂了,簡直就不是正常人,是魔鬼。
但還沒完,關浩依舊沒有鬆手,把刀子拔出來,肚子向前一挺,又刺了一刀,再次拔出來,血流滿地。
“啊——”李瑤用盡最後的力氣才發出一聲驚叫,急忙鬆了手裡的刀子掉到地上,整個人像攤爛泥般癱了下去,無法動彈。她面無人色,恐懼的盯着關浩那張臉,都開始懷疑這個到底是不是人了?人家只是一時氣不過割傷你的手指,用得着使出玉石俱焚這麼狠毒嗎?
她自然是以爲關浩以自殺謝罪,順便再陰她一着,告她一個謀殺罪,那可就真的是大新聞了。
李瑤的恐懼已經到了極至,然而關浩卻還是不打算放過她。
只見關浩手指、肚皮上均滴着淋淋鮮血,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把衣角拉起來,露出肚皮上兩個整整齊齊的刀口,手指輕輕挑了一下噴涌而出的血液,陰氣森森地說道:“怎麼樣?捅人好玩嗎?消氣了沒有?”說完還把手指沾到的血放進嘴脣裡舔了一口,好不猙獰,完全就是一個變態。
李瑤哪裡還說得出話,早就嚇得嘴巴都麻了。她很想發誓,這一趟過來只不過是想出出晦氣,發泄一下自己的情緒,從來沒想過要他的命,就連劃破他手指那刀都不是故意的。這個王八蛋,平時那麼聰明,怎麼這會兒這麼迂腐了呢?一點都不瞭解人家的心意嘛。
她眼巴巴地流着恐懼的淚水,神色間還夾雜着悲痛,愣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渾身發抖身體像堆爛泥。
嘿嘿,臭婆娘,這回把你嚇傻了吧?看你以後還敢在大爺面前發瘋不。關浩不動聲色,表情冷淡地運起光系魔法,藍色的光芒頓時溢滿了整個房間。他先治癒了肚皮上的兩個刀口,做爲一個醫生,他很清楚哪裡是致命部位哪裡是捅不死人的,最多也就是受點皮肉之苦。治好肚子後再把手指上的傷口也處理了,五分鐘不到的功夫,除了那滿地的血跡和衣褲上沾到的鮮血外,就跟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只聽他冷冷道:“現在你氣也消了,快回去慶祝吧,演唱會我也有看完,還算很成功。”說完拿出從李瑤房間裡搶回來的紅酒,倒滿一杯坐下辦公桌前,悠哉遊哉地喝起來。
看完這一幕,李瑤總算是清醒過來,剛纔出於本能的恐懼,居然都忘了這傢伙不是正常人,說不定從一百樓跳下去都摔不死,區區一把刀子怎麼可能奈何得了他。
可話雖然這麼說,她還是號啕大哭起來,就坐在地上,哭得像個小孩子。
這次輪到關浩傻了眼,忍不住瞅着她那張哭得變了形狀的臉,還真像個好幾天沒吃過奶的小寶寶,可憐極了,不禁大吃一驚,罵道:“喂,你哭什麼?老子給你捅了兩刀都沒有哭呢……不,是三刀,你到底知不知道害臊的?”
不說還好,這一說李瑤就哭得更厲害了,這何止是幾天沒吃過奶,簡直就是連尿布都十幾天沒換過了。
女人嚎啕大哭的樣子還真他孃的醜啊。關浩聽得心裡發毛,急忙趕去她面前勸道:“喂,小聲一點啊,注意形象,是不是還不服氣?來,不服氣再捅兩刀,你浩哥受得起,沒關係的。”說着他又拾起地上那把刀,遞到她手上。
一看見這刀子,李瑤就跟發了瘋一樣,哭得更加厲害,一手捂着臉一手瘋狂地揮着,兩隻腳還抽風似的蹬起來磨着地板,若不是地上有地毯,她腳上又穿着休閒鞋,早就把腳上的肉都磨掉了。如此激動的情緒無非是表示那刀子對她來說就像魔鬼一樣,看到就害怕。
關浩無奈,只好把刀子丟得遠遠的,貓着腰湊到她臉前,好聲好氣氣道:“那你到底想怎麼樣啊?吱個聲?”
李瑤抽泣得不成樣子,臉上的肉都哭到變形了,渾身無力,一邊還哇哇大哭一邊很無助的伸出一隻手掌指着關浩。
關浩也不知道她想幹什麼,便把臉再湊近一點,道:“怎麼了?”
一摸到他的臉,李瑤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了,用盡吃奶的力氣倒過去,把臉埋在他肩膀上,哭喊聲越發肝腸寸斷,比厲鬼還要恐怖得多。
我滴媽呀,這妮子是不是出生的時候沒有哭過,一直憋到現在才一次性哭個夠?關浩活了這二十五年,從來沒有聽過這麼變態的哭聲,他敢打包票,哪怕心腸再歹毒的人,聽了這哭聲都得爲之動容,聽得他自己都有點想哭了,就連“驚天地泣鬼神”都無法形容她那哭聲的悲壯程度。女人最有力的殺手鐗應該就是哭了,但能哭到李瑤這種境界的,絕對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上下五千年都找不出半個。
“姑奶奶,就當我怕了你,給個面子,別哭了行嗎?”關浩側過頭看了看她那張臉,乖乖,實在是太可憐了,真的有這麼委屈?這苦肉計的效果是不是顯著得有些離譜?
李瑤緊緊摟住他,這一場哭戲連她自己都止不住了,好不容易纔說出兩個字:“壞蛋……”
關浩傻了眼,愣道:“壞蛋?誰?”
李瑤的哭聲又加大了半個分貝,悻悻地錘他後背一拳,罵道:“你呀。”
“我?我怎麼就壞蛋了?這不是爲了給你出口氣麼?偉大的自我犧牲啊。”關浩做出個很冤枉的表情,溺愛地撫着她後背以示安慰。
李瑤一聽就更加抓狂了,有氣無力地撓着他哭道:“你嚇人……”
恍然大悟。想到這個玩笑把她嚇成這樣,如此一說還真是自己的不是了。只不知她是因爲害怕自己殺了人要坐牢而哭還是怕自己萬一死了她白白虧掉一個初吻,只有鬼才知道。
關浩也沒心思去琢磨這句話的含義,像抱嬰兒般把這個大美女抱起來,哄道:“好吧我認錯,只要你別哭怎麼樣都行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