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恪來的時候 已經是下午了,他美其名曰微服私訪,只人一到永安王府就來到了清荷的小院,看着這裡滿園的翠竹,夏日的風帶着些許的熱氣吹過,經過這片竹林之後也變得涼爽起來。
清荷就躺在美,人靠上,不遠處放着一大塊的冰雕,在她的面前還放着一碗碎冰。看着如此淡然的她,劉恪只笑了笑,在她的旁邊坐下:“看來,你倒是好閒情逸致呢!”
清荷擡眼,媚眼如絲的看着他,笑着說道:“皇上怎麼會到這裡來?北方剛剛平定,南方又是水患,難道皇上不怕現在當此國難之時,有人會偷襲我華夏麼?”
“呵呵,現在大夏國已經是我們的國土了,現在誰還敢在這個時候跟我們華夏作對呢?放心吧,我已經派了欽差去了江南,還有你的父親也跟着一同去了,那裡的事情,你大可以放心。”
劉恪看着她還很蒼白的小臉:“這次,朕要好好謝謝你。說罷,你想要什麼,直接跟朕說,只要朕能做得到,那麼朕自然會答應你的。”
“好,等我想好了,自然會跟皇上你要的。對了皇上,這次我來京城的途中,碰到了不丹王子,他帶着一隊親兵,應該是來我們華夏偵查來了,恐怕現在能動兵的只有西夏了,皇上你要千萬小心纔是。”
清荷突然想起來,曾經跟不丹的那段小插曲兒。他的侍衛應該找到他了,應該解開了他的穴道。那次放過了他,不過是看在往日的交情上,不過以後,她碰上他,再也不會手軟了。
“你是說你碰上了不丹?他來這裡幹什麼?難道真的如你所說是探查我華夏而來?”劉恪用手中的扇子敲了敲手掌,沉吟道。
“恩,是他過來請大夫,正巧到了我的醫館中,所以我才知道。看他那名隨從的傷勢,應該是被我華夏的箭所傷的,而且他也承認,這次來是爲了探看我華夏的情勢。”
清荷扇着手中的團扇,一下一下,悠然自得。
“呵呵,不自量力。他的妹妹可還在我的手中。”劉恪笑着說道。
“皇上,自古以來,這女子都是犧牲品,如果一個男人真想稱霸天下,又怎麼會在乎一個女子呢?”清荷挑着眉說道。
當初,他不也是爲了江山,而不顧她的萬千柔情,仍舊將她送到了劉胤的身邊麼?對於稱霸天下的人來說,還有什麼是不能利用的呢?
自古,這江山流的不是水,而是血啊!
“看來,清荷你倒是分析的透徹。只是現在坐江山的是他的老子,這做父親的總不能不顧及自己女兒的死活吧?”劉恪說道。
清荷聽到這話,想起沈滄海眸中的慈祥,那滿滿的父愛,一個父親,怎麼會對自己的兒女放棄呢?只是,這自古以來,爲了皇位放棄親情的人不在少數,誰又能肯定,他爲了江山不會放棄自己的女兒呢?
這樣想着,不覺幽幽嘆了口氣。“皇上,有些事情不得不防。況且,就是大夏國,雖然現在被我們華夏統治,難保他們
有一天不會反抗,而南夏諸國和西夏更是對我華夏虎視眈眈,我們不得不防。”
“清荷,你說的在理。現在朝中需要大將,朕不會陣前殺敵。”
他這話是在暗示她,最近一段時間他不會動劉胤麼?
“不過,他的兵符必須交出來。”劉胤回首,淡然一笑,可是眼眸中的狠厲,只有她看得到。
“這個,難道皇上你還沒有辦法麼?清荷現在只想將孩子好生的生養下來,其餘的事情,清荷現在不想管。皇上,請體諒清荷現在的心情。”清荷微微施禮。
“放心,最近朕不會爲難你的。永安王的事情,我們可以慢慢來,至於你,在御書房中朕跟你說的事情,你可曾考慮?如果考慮清楚了,讓小雪去跟朕說一聲。”他笑,滿眼的柔情,跟剛纔的冰冷判若兩人。
“原來小雪已經是你的人了。”清荷苦澀的一笑。他竟然不信任她。是的,他其實不曾信任過任何的人。
“如果我說不呢?”清荷擡起眸子,對上他的眼睛,其中盛滿了堅定。
“你應該知道,違反朕聖意的後果。”他笑裡藏刀。
“我知道了。我明白我該如何做了。只是,清荷希望,皇上能允許我將孩子平安的帶到這個人世上,清荷將感激不盡。”
清荷說着,人站了起來,直直的跪倒在地。
“起來吧,你明白就好。朕,該走了,你好生養着身子吧!”他笑意融融的將她扶起來。
清荷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內心一陣荒涼。原來從始至終她都不瞭解他的。
剛送走了劉胤,清荷就聽到不遠處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她知道,那裡正是上官王妃的小院。想必,那個人便是大夏國的公主吧。
經歷了喪家滅國的仇恨,她的內心應該是最痛苦的。親眼看着他殺死了自己的親人,還要被他擄回來成爲他的女人,她也只能有此發泄了吧?
不過這些跟她有什麼關係呢?這樣想着,人重新回到花廳中,在美,人靠上側躺了下來。有一個小侍女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跪在她的面前:“姑娘,請你過去看看公主吧,她,受傷了。”
清荷依舊看着手中的書,笑着說道:“她受傷了,你應該去請大夫,到這裡來找我這是爲何呢?”
“夫人說,你是這京城中最高明的大夫,讓我請你過去給公主診治。姑娘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圖,還請姑娘發發善心,去救救公主吧。”
她本不願,又想起了曾經下人們傳說的,這個公主和當初的上官璇兒簡直是一個模子中刻出來的,她突然有了幾分的好奇心,點了點頭,吩咐小月:“月兒,帶上東西,跟我去一趟公主那裡。”
“小姐,那公主,可是大夏國的人。我們……”
“都是這天下的蒼生,對於行醫的人來說沒有什麼區別。帶上我的東西,跟我走吧。”清荷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笑着說道。
她永遠都是這樣,波瀾不
驚的,回到這王府中,她孩子氣的一面全都消失無蹤影了。這樣的小姐,月兒不喜歡。
一進門,便看到滿地的碎屑,是屋子中的瓷器。看來劉胤是十分寵她的,畢竟這個房間中有劉胤最深的回憶,這個公主竟然這般的毫無顧忌,打破的都是上官璇兒的東西,看來,在劉胤的心目中,是沒有人替代上官璇兒在他心目中的位置的,要不然,他也不會這般的寵愛這個女子。
他留下自己,不過是眉間的那點硃砂,是他跟上官璇兒的約定,而要了鈴鐺,則是她跟上官璇兒的出身是一樣的,而現在,他寵這個女子,則是因爲他始終都不曾改變過對上官璇兒的那點愛意。
她始終都是他的過客。
她的孩子,始終都不會有父愛了。
剛進屋子,一個花瓶便朝着她飛了過來,她只輕輕一晃神,便躲過了。月兒卻是十分的震驚,不由得指着大夏國的公主大聲的責問:“你知不知道我們家小姐已經懷孕了?如果她有什麼閃失,你可擔當得起?”
“月兒,休得無禮!”清荷低聲呵斥,看到月兒無奈的低下了頭,只輕輕拉了拉月兒的手,她上前,看着那個眉目淡然的女子,果然是清麗過人,也是姿色過人,還透着一股男孩子的豪爽,她不由得暗暗點頭,這般的女子,想來也應該是個烈性女子纔是。
她讓月兒將東西放下來,看着一身大夏國裝扮的女子,淡笑着說道:“公主,民女聽你的婢女說你受了傷,可否讓民女幫你診治一下?”
“你是誰?出去!”她橫眉立目,眼中滿是憤恨。
“公主,你這又是何必?你現在再糟蹋你的身子有什麼用?你的家人已經不在了。如果你真的想爲他們報仇的話,就應該愛惜自己的身子,將自己的身子養好,這樣纔會有報仇的機會,才能將你恨得人殺死。你說,我說的可對?”清荷淡然的坐在那裡,切中要害。
聽到這話,那名紅衣女子倒在牀上不由得大哭。清荷上前,扶住她:“公主,萬事好說,養好身子纔是最重要的,你說呢?”
許是許久都沒有一個發泄的地方,公主始終趴在那裡大聲的哭泣。
“對,清荷姑娘說的一點不假。如果你死了,怎麼找本王報仇雪恨?當務之急,趕緊養好你的身子,這樣你纔有可能殺了本王,你說呢?”
不知道什麼時候,劉胤竟然來到了這間屋子,還聽到了清荷的那番話。
“璇兒,讓清荷姑娘幫你診治一下,可好?”他突然放柔了聲音說道。
看到他的溫柔,清荷的心中劃過一絲苦澀,終究還是被臉上的笑容掩蓋。
“我不叫璇兒,我叫阿格斯。”她突然起身,看着清荷說道:“清荷姑娘,我聽你的,我要治好身子,然後替我爹孃報仇。”
清荷一笑,接住這個女子的胳膊,“好,那就請公主坐下來,讓清荷好好看看公主的傷勢。如果方便,請你們都出去吧,這裡留下月兒就足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