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獸終究是靈獸,即便成爲靈寵,其野性也難以消除,故靈獸咆哮一聲實屬常事,但這咆哮不找他人,偏找驍勇就耐人尋味了。
莫非靈獸也有分清好壞的能力?它這咆哮是表達它對驍勇此人的譏諷?
不少人樂了,驍勇啊驍勇!真以爲天資絕豔,靠山巍峨就能成爲萬人敬仰的人物了?殊不知天才和廢物往往僅有一線之隔。
詩嘵嘵沒樂,她頗爲詫異,驍勇所在的方向可以說是在她和棘甲獸的斜後方,棘甲獸要向他咆哮,幾乎是要轉個半圈。
且他人聽來棘甲獸的咆哮像極了譏諷,學了獸語的她卻覺着此咆哮彷彿是故友相逢時的激動言語。
故友?詩嘵嘵驚然看去,這身高,這體型,還有那個“俺”的自稱,以及方纔的指點……他不會就是七四九師兄吧?
詩嘵嘵呼吸微促,不同於莫道一幾尋驍勇未得便不再尋找,詩嘵嘵由始至終都沒有放棄,只是她一開始就把驍勇定位成師兄,就從沒想過他會是新入宗門的學生,以致尋找至今,也沒尋得絲毫線索。
現下……是他吧?真的是他嗎?
詩嘵嘵患得患失,又心怯心慌,而後她失落一嘆,因爲棘甲獸仔細的打量驍勇幾眼之後,煩躁的踩了踩地,收回目光,轉身向伏小珏那方走去。
人靠眼識人,靈獸也有靠眼,但更多是對氣息的感知,棘甲獸兩者皆靠,而雙眼讓它在人羣之中尋出了驍勇,可一個感知,此人予它的感覺十分陌生,那他就不是它以前認識的驍勇。
“原來不是他……”詩嘵嘵落寞一嘆,三分失魂四分落魄的的跟着棘甲獸來到了伏小珏的身旁。
詩嘵嘵的表現有異,衆人卻沒怎麼看她,他們看的是棘甲獸,這傢伙不知是生氣還是惱怒,身上氣勢狂升,已過三階,近乎四階。
四階靈獸那可相當於凝形之境的修士!近乎四階也得是結畫之境後期乃至大圓滿的實力。
“這還怎麼打?”一衆參與決賽的弟子面如土色,且不甘嫉妒縈繞不散。
古昭溪那張改變之後宛若泰山崩於頂而不改色的臉龐也有幾分改變,倒不是怕了,是起了興致。
侯平剡的修爲和實力是得了提升,但對上近乎四階的棘甲獸,他也沒有半點把握。
圍觀衆人看法各異。
“這不公平!”
“萬事萬物本就沒有完全的公平,你要是有能耐,自己的馴服一隻高階靈獸啊!”
“那位師姐,我認識,她是草木苑最爲出色的丹道傳人,沒想到她除了丹道厲害,御使靈獸也是一把好手。”
“你真以爲是她御使的?我看是她的師長馴服了此只靈獸,再交與她在此次決賽上助她獲勝。”
棘甲獸桀驁不馴,躁意外顯,也確實不像是被詩嘵嘵馴服透徹的樣子,但有人不這麼想。
“我觀那棘甲獸是看了那廢物驍勇才起了躁意,我猜是它看不慣他,可礙於他身旁的玖殿主,不敢上前教訓他。”
“咦?還別說!一個回想,事情彷彿還真是這樣!”
“什麼彷彿?這就是真相!”
鄔皓老祖那邊的長老高層想着鄔皓老祖方纔的話,也覺得這是真相。
“老祖,你這徒兒先前才爲引那伏家小女娃的主意主動認輸,此時又被這詩家小女娃的靈獸察覺對其的企圖,這胃口不小啊!”
“生來有那天資,小小年紀又有那實力,胃口大些也無妨,就是這詩家小女娃什麼時候馴得這麼一頭棘甲獸了?”
這邊的可都是見識廣袤之輩,豈能看不出棘甲獸與詩嘵嘵的關係若朋似友?
“百獸嶺的馴獸之術也難以企及這般高度,也不知詩家小女娃是如何做到的?”
知畫宗的衆長老高層好奇,乾源宗那處則心緒難平。
知畫宗出了個秋水天心,已讓乾源宗的高層坐立不安,而今又是天生靈眸的秋水靈眸,又是覺醒仙脈的洛琪英,還有三條仙骨的驍勇……此時又爆出一個能與近乎四階的棘甲獸爲朋爲友的詩嘵嘵。
此乃知畫宗繁盛將起的跡象,可知畫宗一個繁盛了,乾源宗必定受其打壓。
“還有古昭溪,他看上去很是古怪,若成長起來,怕也是不好對付之人,而那個侯平剡……哼!此子空有了那等身份!”
侯平剡不被看好,但卻能夠稍加利用。
昊陽子等人相互對視,相互傳音,商榷着一個個的陰謀詭計。
洛華門那處,似乎也有彼此間的傳音,至於有沒有商榷陰謀詭計,只有他們自己清楚。
驍勇其實滿心疑惑,棘甲獸的變化極大,外貌體型、境界實力,均和當初在試煉之地所見不同,可它還是被驍勇認出的,甚至轉念之間也明白它的躁意的來源。
就是……棘甲獸不是在五二七那裡嗎?怎麼跟着那什麼詩嘵嘵了?伏小珏與五二七是一對歡喜冤家,而看伏小珏和詩嘵嘵親密的關係,也不像詩嘵嘵是從五二七的手中搶走了棘甲獸。
“難不成詩嘵嘵是五二七的姐姐或者妹妹?”驍勇有此猜測,決定找個合適的時機,去與詩嘵嘵和伏小珏接觸接觸。
機會以後會有,現在該驍勇上場了。
決賽的第一階段的敗者與敗者還有一戰,倒不用抽籤,只需一號對十號,二號對九號,以此類推。
湊巧的是,驍勇的號數剛好了趙鐵生的號數對上。
趙鐵生算是敗在詩嘵嘵的手上,可他畏懼棘甲獸的兇威,不敢找她麻煩,而這害他認輸的驍勇……得!人家是鄔皓老祖的徒兒,玖殿主的小師弟,他沒那膽子要其好看。
便在這時,一道秘術傳音傳入他的腦海,趙鐵生眼眸漸亮,擔心盡去。
傳音來自珊玫仙子,她要借趙鐵生的手除掉驍勇,即便除不掉,傷他一傷也是好的。
三場敗者間的比試結束,輪到了趙鐵生和驍勇上場。
趙鐵生沒有擺出一副憎惡狠戾的樣子,他點頭哈腰,謙卑惶恐,不曉他心頭想法的人,還認爲他上場便要認輸。
他當然不可能認輸,他這是示敵以弱,迷惑對方。
驍勇又不是沒有見識的雛鳥,不上其當,且一上場就不說廢話,直接出手。
雙手掐訣,擡腳踏地。
“嗡嗡……”
水潭上的靜止波紋陣陣盪出,沒見浪花翻起,卻見冰刺凝出。
“噌噌噌噌!”
趙鐵生臉色大變,慌忙的躲,慌忙的擋,慌忙的……敗了。
敗得那麼簡單,敗得那麼快速,敗得衆人又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他們只見到又躲又擋的趙鐵生突兀的倒飛出去,而後吐血,而後摔地,而後就再敢動上一下,必被冰刺穿出滿身窟窿。
侯平剡的神色驚恐,因爲到了此時他終於知道轟飛他的是驍勇,就像剛剛驍勇轟飛趙鐵生那般。
可這是什麼法術?他根本看不明白。
衆人,主要是那些觀賽弟子,他們也不明白,但他們再也不敢小瞧驍勇了,不過他們不覺得驍勇能在大比決賽中走多遠。
理由太過簡單,驍勇的下一個對手是詩嘵嘵和她的棘甲獸。
這已是決賽的第二階段,此階段有十一人蔘加,每人戰兩場,依據兩場皆勝,一勝一敗和兩場皆敗來排出第三階段的名次爭奪的比試。
第一場就是驍勇對戰詩嘵嘵,這一場許多人等着看好戲,他們想看驍勇怎麼怎麼的被看他不慣的棘甲獸教訓。
上了場,棘甲獸還真的想衝上去教訓棘甲獸,詩嘵嘵止了它,對驍勇道:“這位師兄,你認輸吧。”
驍勇也想像之前對上伏小珏那般認了輸,也好讓眼前這個可能是五二七姐姐或者妹妹的女子在大比中再進一步,可此場勝者要和古昭溪一戰。
古昭溪今非昔比,驍勇見着都隱隱有心悸之意翻動,不敢冒險,搖頭拒絕:“戰吧!”
戰未起,阻止出。
“驍勇,認輸吧,本少不想和你戰,本少想和嘵嘵姑娘過過招。”
出言阻止的是古昭溪,他並非不想和驍勇一戰,他怕與之一戰,暴露一些東西,且他的確對詩嘵嘵有好幾分的興致,想借比試,與之相識相識。
驍勇以實際行動回答古昭溪的話,是符篆入手,催動擲出。
驍勇想戰,是想和古昭溪戰,也想和棘甲獸戰,且相較而言,他更像與後者痛快一戰。
而驍勇都出手了,詩嘵嘵遵循七四九所教,也不含糊,小手一動,符篆一出。
“嘭嘭嘭嘭!”
十數顆巨大冰球凝成,呼嘯而出。
驍勇有躲,卻差點踩空,赫然是詩嘵嘵借冰球之寒凍住水潭表面下的潭水,再用搬凝術將他落腳地方搬出一個幾尺直徑的冰洞!
“有意思!”驍勇大笑,身法稍用,強行收腳,強行閃過。
論閃,棘甲獸更會閃。
勝風如電,黑影衝至,沒咬沒抓,僅是一撞。
“轟!”
聲音響,勁風強,卻無誰倒飛,卻有氣牆顯現。
氣牆環繞驍勇周身,氤氳有形。
“這是……‘護靈氣盾’?”
有人驚呼,有人驚訝,概因護靈氣盾即使是結畫之境的修士也難說能夠修成,而驍勇不是才煉氣五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