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不願意嫁給他,如今,終於如願以償。
“正永,我倆的事情,總要有個了斷。”
“你需要什麼了斷?”
她拿出一個翠綠扳指遞過去:“這是你送我的訂婚禮物,也是我曾收過你的唯一的禮物。還給你後,我倆就兩清了。”
雍正非常爽快地接過扳指。
也許是他太爽快了,金婷婷很是不爽:“你做了這麼多壞事,一句話也沒有,就想走了?”
他反問:“我做了什麼壞事?”
“覬覦金氏家族財產不成,現在就惱羞成怒了不是?我呸,當時我爺爺一定是老糊塗了纔會看錯你這個矮矬子……”
雍正忽然盯她一眼。
也許是這目光裡的殺機太濃了,金婷婷一時竟然不敢再說下去了,立即閉嘴,冷哼一聲,“也罷,我不跟你計較,這一輩子,你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了。”
雍正轉身就走。
一路上,胸口簡直要氣炸了。
尤其,當他站在別墅門口,看到幾乎被劫掠一空的現場,整個人幾乎暈過去。
老白哭喪着臉:“完了,完了,一輩子的積蓄都毀於一旦,我們的賬戶也被凍結了,這房子也要被拍賣……那些流氓打手,完全是亂來……”
雍正一屁股坐在地上,沮喪得一塌糊塗。
“四爺,我們可不能就這麼眼睜睜看着金無望亂來,他會把我們給整死的……”
“你說怎麼辦?”
“我們得告他,他憑什麼凍結我們的賬戶?分明就是他和有關方面勾結,胡作非爲,再說,仙月對你的指控根本不成立,憑什麼居然可以沒收你的財產?他們的理由是什麼?”
“是我辭職!說辭職就要收取違約金,因爲我和金氏集團的合同還沒到期。再說,就算我不辭職,他們也會給與開除什麼的,照樣會有處罰金。”
反正要整一個人,你總能找到機會和手段。
尤其是現在的金無望。
老白呆了,半晌,才說:“我們難道就這麼算了?”
不算了還能怎樣?
雍正苦笑一聲,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一個皇帝居然也面對吃了暗虧,卻無可奈何——求助法律?法律有用的話,這世界上早就成太平盛世了。
他搖搖頭,這時候,自己去和金無望鬥,完全是自取其辱。
老白憤憤地:“難道就這麼算了?就算金無望能隻手遮天,可是,他也只在本地纔有這麼大權勢。”
雍正很感興趣:“你的意思是,還有別的地方可以約束他?”
老白猶豫一下:“四爺你也許不知道,這世界上,有一種叫做‘上訪’的東西,也就是說,老百姓受了地方上不公正的欺壓,可以去北京上訪……”
老白把“上訪”的大體性質給雍正講了一遍,雍正聽得非常專注,連連點頭:“好主意,真是好主意……”
“四爺,你打算去上訪?”
他哈哈大笑:“我是說,是誰想出這麼天才性的好主意?當初大清要是設立這麼一個上訪制度,就不會有那麼多人造反了。”
“四爺何出此言?”
“哈哈,你想,這上訪說穿了,就是給老百姓設置一個精神鴉片,讓他們任何時候都不至於絕望,無論遭受了什麼不公正,第一時間並不是抄一把菜刀拼命,也不是揭竿而起,而是想着去上訪,以上訪的訴求來達到洗刷冤屈的目的。要是沒有這個精神幻想,那些底層絕望者分分鐘就會拼命,就會作亂,社會就會動盪不安。可是,那麼多冤屈,上訪成功者能有幾?估計一輩子就耗在上訪的路上了,久而久之,成了祥林嫂,精神病,見人就哭訴自己的冤屈,縱然當初一腔拼命的勇氣也早已被消磨殆盡,哪裡還有心思和能力再揭竿而起?哈哈哈,妙!這主意真是高妙!!!!”
老白目瞪口呆。
雍正站起來,拍拍手:“金無望這小子,就讓他先得意幾天,我要是不徹底將他打垮,我他孃的就不姓愛新覺羅了。”
他話音未落,傳來砰砰砰的敲門聲。
二人臉色變了。
老白去開了門,一大羣地痞衝進來,爲首的大漢一臉刀疤,目露兇光,隨手一指:“你,你,你們馬上搬走!這房子已經被抵押給我了。”
老白大怒:“誰抵押給你的?”
“金氏集團!”
“這是我的房子!”
他手裡明晃晃的砍刀一豎:“老鬼,你是要跟我講道理了?那你就先問問我手裡這把刀同不同意……”
雍正反手正要擊出,他旁邊一個傢伙手裡忽然咔的一聲,居然是一把明晃晃的手槍,此時,烏黑的槍口正對準了雍正的腦袋:“識相地,趕緊滾蛋。”
雍正立即拉了老白:“走。”
二人灰溜溜地剛出大門,別墅的門砰地一聲關上了。
老白哭喪着臉:“天都黑了,難道我們去睡橋洞?”
他做了一輩子假乞丐,遊戲風塵,結果有朝一日,居然淪爲了真乞丐。
雍正長嘆一聲:“罷了罷了,只能去投靠他們了。”
一桌子滷菜,三大箱啤酒,很快,遍地狼藉,醉眼惺忪。
吳所謂拿起啤酒瓶子咕嚕咕嚕喝一大半,哈哈大笑:“老四,你這丫的簡直太沒臉了,哈哈哈,你號稱史上第一腹黑的皇帝,居然被金無望整得這麼慘,簡直笑掉我的大牙了……”
他指着商紂王:“還有你……哈哈哈,你這個史上第一大暴君……我感覺你倆真是弱爆了,在金無望面前,你倆簡直就是脖子以上部分癱瘓了……”
雍正冷冷的:“什麼叫脖子以上部分癱瘓了?”
“腦殘!沒得治了!”
“……”
“哈哈哈……你倆加起來居然也不是金無望的對手……尤其是老四你,我真的不明白,當初九子奪嫡你到底是怎麼能贏的?”
雍正悻悻地:“因爲我不知道這世界上居然有竊聽器這種玩意兒。”
“你不懂,老白也不懂?”
老白苦笑:“我要是懂,就不會從假乞丐變爲真乞丐了。話說當年我們也玩兒竊聽窺探隱私這一手,但是,都是人工的。對於現代機器,我還真是不那麼熟悉。最重要的是,近十年來,我忙着別的事情,完全忽略了窺探隱私這一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