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銀子怒不可遏,可是,枯瘦的手卻只是顫抖,指着他:“畜生……你這個畜生……你要是害死了她,你也不得好死……”
金無望拍拍手,好暇以整:“我本來就沒想過要得什麼好死。我只要能除掉你身邊的所有人,還有你,我就贏了。其他人,能奈何我?”
他哈哈大笑:“不但要殺了金婷婷,還要殺了金不換和他的三個兒子,除掉金氏家族所有可能危及到我的所謂繼承人候選人,到最後,我纔是大贏家!”
他睥睨天下:“金不換已經坐牢了,要弄死他的三個兒子輕而易舉,老鬼,你看,你馬上就要絕後了。”
說完,又覺得不對勁,笑道:“不對,你不是絕後了!爺爺,你看,我纔是你唯一的忠實的繼承人!”
金銀子冷笑一聲,“那你何不馬上來殺了我?”
金無望盯着他,可是,卻距離寒玉牀一直保持着三尺的距離。
壞人,都是死於話多——他早就看過這個笑話,也不是他故意想要說這麼多話,而是心底一陣一陣地打鼓。
他根本不敢靠近寒玉牀。
老A、黑毛怪以及幾名技術員的遭遇,甚至之前奔跑出去的幾名渾身長了黑毛的保鏢——可怕的寒玉牀在劇烈病變,病毒性更強,任何靠近之人,都不能倖免。
他怕暴露目標,不得不令人開槍將其射死,以免走漏風聲。
巨大的驚恐籠罩在他的內心。
他不敢靠近寒玉牀,甚至,不敢接觸到金銀子的身體。
他無法想象,要是自己臉上長滿了黑毛,那該怎麼辦?
他不敢冒這個險。
金銀子,將他的心思窺探得一清二楚,只是冷笑。
“老鬼,你笑什麼?識趣的,先把解藥交出來!”
金銀子還是一言不發。
“哪些人,爲什麼靠近寒玉牀就會長黑毛?”
“金無望,你信不信,黑毛也會從你口腔里長出來?”
金無望嚇一跳,立即後退一步。
“老鬼,爲什麼會這樣?”
“你以爲我會告訴你?”
“快把解藥交出來!”
金銀子冷笑一聲:“大不了你就殺了我,但是,你永遠也拿不到解藥。”
金無望不屑一顧:“殺你?你想得美!你身上的秘密我還沒解開,哪有那麼容易讓你死?至於解藥嘛,我能不能拿到都沒關係,因爲我臉上又沒長黑毛。”
金銀子老神在在:“可你只要碰觸到寒玉牀或者我,你就會長黑毛。”
金無望大怒,伸出手,可是,剛要觸及到他,立即又縮回來。
他還是不敢冒這個險。
他忽然問:“老鬼,當時你爲什麼要把綠寶石之王和老宅給受德他們?你和他兩到底有什麼勾結?”
這是他心頭最大的疑問,一天不解開,一天就難以心安。
金銀子慢悠悠地:“你很想知道嗎?”
“快說!”
“但是,我根本不會告訴你。”
金無望勃然大怒:“你以爲你不說就行了?等我先解決了你這個老鬼,然後,再拿那兩個傢伙開刀。我就不信,憑藉那兩個吊絲,就能把我扳倒。”
他十分鄙夷:“老鬼,我要是你,根本就不會找這種沒用的傢伙幫忙,看吧,你就算僥倖復活了,可是,也難以逃脫我的掌心。哈哈哈,算來算去,還是你的孫子最厲害,你不該爲此感到榮幸吧?至於那兩個豬一般的傢伙,他們早已跑去什麼海天盛筵花天酒地去了。也罷,等他們享受幾天,回來後,我便送他們跟你一起去西天匯合……”
金銀子乾脆閉着眼睛,彷彿對這一切不聞不理。
金無望好幾次要伸手拉他,卻終究忌憚,只能不耐煩地又踢了金婷婷一腳:“你這丫頭還裝死?”
見金婷婷還是昏迷不醒,他乾脆一腳踢在她的臉上,金婷婷悶哼一聲,痛醒過來,他大喝一聲“死丫頭,趕緊給我起來!”
金婷婷一動也不能動,整張臉已經完全腫得變形了,淤血,灰塵,披頭散髮,簡直形如女鬼似的。
“小賤人,趕緊把這個老鬼背起來跟我走!否則,我馬上就殺了你。”
金婷婷不敢不從,掙扎了好久才勉強站起身,可是,還沒站穩,就倒下去了。
“小賤人,你還要裝死?”
金婷婷掙扎着又爬起來,跌跌撞撞地:“爺爺……”
“快把人背起,跟我走!”
他死死盯着金婷婷,但見金婷婷伸手,去抱金銀子,可是,金銀子雖然再是枯瘦,畢竟個子那麼高,也有好幾十斤,而金婷婷身受重傷,竟然抱不起來。
“死丫頭,別磨磨蹭蹭的了,快點,你要是裝蒜,我馬上就送你們祖孫倆上黃泉……”
他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柄手槍,此時,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金婷婷的腦袋:“兩分鐘之內,你再不把人背起,我立即先殺了這個老鬼……”
金婷婷慌忙蹲下身子,結結巴巴:“爺爺……爺爺……我們走吧……”
她蹲下去的時候,忽然用力一撲,狠狠地就抱住了金無望的雙腿,猛地一口就咬下去。她這一口,完全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頓時生生將金無望的肉咬下來一塊,金無望疼得慘叫一聲,手裡的槍砰地一聲就走火了,因爲沒對準金婷婷,正打在翡翠堂的牆壁上,頓時火星四濺。
可是,金婷婷更緊地咬住他的腿,含糊不清:“爺爺……爺爺……”
金無望大怒,槍托一橫就敲在她的頭上,金婷婷血流滿面,應聲倒下。金無望轉眼,面色遽變,但見寒玉牀上忽然空空如也,什麼東西也沒有了。
金銀子呢?
不過是眨眼的功夫,金銀子怎會忽然就逃走了?
他大驚失色,也顧不得地上的金婷婷,立即追出門口,但見一縷黑影,猛地竄向旁邊的小樹林,他不假思索,一槍擊出。
濃重的火藥味裡,一股腥臭的血腥味迅速擴散開去。
他稍一遲疑,追上去,地上,躺着一隻巨大的野貓,已經被子彈擊中胸口,當即氣絕身亡,而鮮血,正汩汩地從傷口流出來。
可是,夜色之下,哪裡還有金銀子的絲毫影子?
他忽然覺得不對勁,馬上就竄回翡翠堂,可是,月色之下,翡翠堂里居然也是空空如也,就連金婷婷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