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駛入武家堡之中,頓時便見到了城內的情況,比起已經成了一片廢墟的柳家堡來,武家堡內實在就好得太多了,除了一些被拋石機的石頭砸壞的,城中十之八九的房屋保持了原貌,看來曾敦儒在進攻之時是有過命令的,畢竟一個完全的城堡也是他想要的啊。所以說,方太夫人目前面臨的問題不是怎麼重建武家堡,而是如何籠絡住武家堡衆多屬民的人心,也不知道她讓武世光從中國回來沒有。
在李江南的指點下,那司機直直的向武家那個園林式的老宅而去,不過剛到正門,就見到外面站了一些人。
李江南一眼就瞥到,領頭的就是柱着柺杖的方太夫人,而穿着白色高領貂毛大衣,套着杏黃羊絨毛衣,身材長挑,一臉高貴冷豔的江蓉在扶着她,後面則跟着許多武家堡的管事,看來是正聚在一起開會才接到那劉長貴的報告說自己到武家堡來了。不過卻沒有看到武青蕾的影子。
停下了車,李江南與柳柔瑤就走了下去,方太夫人沒要江蓉攙扶,而是柱着柺杖,微笑着走到了李江南的面前道:“江南啊,我正想讓人到柳家堡來請你,沒想到你居然自己來了,好啊,你和柔瑤可要在我們武家堡多玩兒一段時間,就和你過去在堡裡一樣,你還是武家堡的主子。”
李江南哈哈大笑道:“還是武家堡的主子?這我可不敢,武世光該回來主持大局了吧,我這個冒牌貨可要躲得越遠越好。” wωw ▪ttκΛ n ▪¢Ο
方太夫人道:“我的確是讓那個小畜牲回來了,不過比起你來,他實在太沒用,也太不成器,江南,武家堡的問題不少,你一定要幫幫我纔好。”
柳家堡的事李江南都要撒手不管了,那裡會管這武家堡的閒事,當下笑道:“方太夫人,我有事要給你說,不過我和柔瑤先要回屋取些東西,也好給真正的武堡主挪出地方來。”
方太夫人連忙道:“不用,不用,那小畜牲回來了隨便找個地方給他住就是,那大屋還是留給你和柔瑤,你們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李江南是深知這方太夫人性格的,現在自己不僅掌握了在Y國黑道中具有相當高知名度的天地會,更重要的,還結識了賈亞遜將軍這樣手執重權的大人物,其形像在她眼裡自然也是相當偉岸的,不過任她怎麼拍馬屁,自己還是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
於是,他不再理會方太夫人,而是牽着柳柔瑤的手向宅內那堡主大院而去,方太夫人只好帶人陪着。
一路之上,李江南隨便問了問,這才知道,武家堡內通訊已經恢復了,不過據管事們報告,雖然知道曾家堡戰敗,方太夫人又重新回到了武家堡,但各村的村民興趣並不怎麼高,有的甚至還在悄悄議論,武家堡這塊地盤拿給武家的人管理,還不如給曾敦儒,畢竟此人實力雄厚,手段高超,假以時日,給大家帶來的經濟效益必然在方太夫人及真正的武世光之上,而且更不會被人一打就像喪家之犬一般的逃跑,所以方太夫人已經回來了三天,但武家堡屬地裡的數十個村莊,前來拜見的只有一半。
沒過多久,就到了李江南過去住的堡主大院,李江南便讓方太夫人與江蓉先去武家堡的議事大廳等着,自己與柳柔瑤收拾一些東西就來與她們說話。
方太夫人這次實在是前所未有的熱情,本來還想在外面等着的,但聽到李江南這麼一說,只好答應,前往議事大廳去了。
李江南與柳柔瑤走進大院,聽着柳柔瑤忽然嘆了一口氣,便道:“柔瑤,是不是故地重遊有些感慨,當初的武世光變成如今的李江南了。”
柳柔瑤輕輕搖了搖頭道:“不是,我是在可憐方太夫人,她看來很想巴結你,不過想不到你過幾天就要走了,她這一生,真是爲武家堡付出太多了。”
李江南聞言,也是一嘆道:“這個老太婆,說可憐也可憐,不過想起她的可惡之處來,我的心裡一直總是不爽,這次走了,還是少見面的好。”
說着話,卻見到兩個女人迎面走了過來,一個黑黑瘦瘦,一個矮矮胖胖,居然就是過去服侍他們的蠟梅與秋菊。
瞧着李江南與柳柔瑤,那蠟梅與秋菊還是鞠了一個躬,恭恭敬敬的喊道:“堡主,少奶奶。”
李江南揮了揮手道:“呵呵,蠟梅、秋菊,這個‘堡主”可不要再叫了,我想你們也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了吧,我叫李江南,不是你們的堡主武世光。”
那秋菊過去對李江南總是綠眉橫臉的,大有自己被他強姦了的神態,而現在卻變得很是尊敬,望着道:“我們知道,可是老祖宗也沒有叫我們改稱呼,而且你打敗了曾家堡的人,我也好感激你,你不知道,曾家堡那些人真是禽獸,我……我……我……”
李江南見到她“我”半天都“我”不出來,臉色頓時微變,道:“我太陽你個爛西瓜的,難道曾家堡那些人把你……你……”
他本來想說一句“媽的,這些人真是飢不擇食,不僅是禽獸,實在是禽獸不如。”不過怕太傷秋菊的自尊,話到嘴中,又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秋菊聽着李江南的話,胖胖的臉立刻漲得通紅起來,不停的擺手道:“不,不,堡主,你誤會了,我,我沒事的,只是被他們叫去端茶送水,還要洗衣服,稍不如意,那些人就要對我又打又罵,實在是兇得很。”
李江南這才明白,知道自己想歪了,只得呵呵笑了笑,道:“對了,打罵你的那些人都住在這大院裡嗎?”
秋菊點了點頭道:“是啊,這裡面住了幾個人,都是曾家堡的管事,每天都喝酒划拳,把這裡弄得烏煙瘴氣。”
李江南道:“哦,這些人沒有碰武家堡的女人嗎?”
秋菊搖頭道:“他們想倒是想,不過都不敢,因爲我聽他們在屋裡罵過曾敦儒,說他下了一個狗屁命令,不準曾家堡的人碰武家堡的女人,還讓他們對我們武家堡的人態度要儘量友善,這些人都憋着氣,所以纔會撒在我的身上,蠟梅都要好些,我……我真倒黴。”
李江南心裡卻很明白,暗忖:“我靠,你那張胖臉時不時的就拉長,誰看誰都不會爽,被當作出氣筒也很自然啊。”
不過此時,他對曾敦儒也是暗暗佩服,此人雖然心狠手辣,但的確是做大事的人才,深知收買人心的重要性,要知道,武家堡這些人本就對武家沒什麼忠誠度了,只要稍用些手段就能夠籠絡過來,減少日後暗中反抗的機率,那就少很多後顧之憂了。
想着這些,他卻帶着柳柔瑤進了大屋,到了自己的臥室,推開虛掩着的房門,讓柳柔瑤進去,再緊緊關上。
柳柔瑤聞到屋子裡有一股子濃濃的酒氣味,頓時皺起了柳眉,道:“江南,這裡好難聞,我們還是走吧。”
李江南環視四周,卻見屋子裡過去那些值錢的擺設已經不見了,想是被曾家堡的人全數席捲而走,輕罵了一聲,然後道:“柔瑤,你等着,我去找一件東西。”
他一邊說着,卻從臥室右壁的一扇窗戶鑽了出去。
柳柔瑤見了,忍不住叫了一聲:“江南,你做什麼?”
李江南沒有回答,過沒過多久,卻又見到他鑽了回來,一臉的興奮,滿手是泥,卻捧着一樣紅色的木箱。
柳柔瑤一眼就認出來了,失聲道:“啊,是我媽留給我的嫁妝,想不到還在,江南,你對我真好。”
李江南聽着這話,只能暗暗羞愧,這嫁妝是他在去德旺市與曾敦儒見面之前就藏在窗下花臺的泥土裡的,不過當時卻不是想的是柳柔瑤,而是一門心思想拿着這箱寶貝溜走,現在回來拿,也有日後作爲養老金的想法,柳柔瑤實在高估自己了。
這木箱雖然在,但鑰匙早就被李江南弄掉了,不過要打開自然是不難的,李江南擦乾淨泥土,便提在手中道:“柔瑤,走吧,該把我們回中國的事情告訴方老太她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