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江南從武青蕾進來的神態看,雖然已經猜到這樣的結果了,但聽到她親自說出口,心中仍是一沉,武青蕾嫁給曾世庸,便如羊入虎口,而且更有生命之危,自己又豈能眼睜睜的看着啊。
不過老祖宗已經應允,江蓉又極力支持,最重要的是武青蕾自己願意,李江南還有什麼話好說,只得沉默不語。
這時江蓉道:“世光,現在你不反對了吧,我等會兒就打電話通知曾家,讓他們過兩天就來提親,老祖宗身體不好,我先扶她去休息了。”
她一邊說着,一邊就去與武青蕾扶着方太夫人離開,那一付關心的模樣,當真是一個賢惠體貼的兒媳婦,但李江南卻知道,在她的心中,有着怎麼樣一顆狠毒的心,武家的六個男人,多半就是死在她的手上啊。
眼瞧着三人離開,李江南真是極度的鬱悶,雖然柳如龍分析曾家堡要種植罌粟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自己做傀儡,但是,那只是分析,萬一他們不來與自己接觸,而是採取過去一樣的辦法,將自己這個武家堡唯一的男人解決掉,那這一趟Y國之行,那就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決策失誤,甚至也是最後一次失誤了。
不,不行,他絕不能坐以待斃,必須想出解決的辦法來。
於是乎,李江南就呆呆的獨自坐在議事大廳裡絞盡腦汁的思索着。
良久,良久之後,他才忽然讓人將剛纔那幾名向自己稟告事情的老臣叫來,說是這段時間他們爲堡中生意的事忙碌操心,要設宴表示犒勞,並讓人通知柳柔瑤,自己晚上不回院中吃飯了。
宴席設在偏廳,幾位老臣輪流向他敬酒,但看得出來,對這個對堡中的危機沒有任何見解的新任堡主,這些老臣是很失望的,只是不便說出來而矣。
這一晚,李江南沒有推杯,凡是來敬他的,他都一飲而盡,甚至還主動的去敬這些老臣,沒喝得多久,就是臉紅耳赤,大有醉態了。
幾名老臣見狀,都不敢勸他再喝,紛紛告辭而去。
等到這些老臣走完,李江南也搖搖晃晃的走出了偏廳,不讓人跟着自己,卻不回堡主大院,而是向武青蕾所住的小院而去。
武青蕾的小院離偏廳還有甚遠,穿過了好幾個庭院,李江南就到了,這裡離江蓉的宅院最近,也是到方太夫人處的必經之路,李江南雖然來過,但從來沒有進去。
剛到院門,就有一名正在掃地的丫環看見了他,趕緊過來鞠躬,道:“堡主,你怎麼來啦,我這就給小姐稟告去。”
誰知李江南一把就將她掀到一邊,道:“這裡是武家堡,我是武家堡的堡主,無論什麼地方,想來就來,想去就去,誰要你多事去稟告。”
他一邊說着,一邊向前而去,很快就鑽出了屋。
武青蕾的屋子,與武世光的四少爺屋子大同小異,剛到得外面的客廳,一名正在收拾東西的丫環見了,連忙道:“堡主,你怎麼來了,小姐正在臥室洗澡,你先在這裡等着,我給你倒茶去。”
李江南仍然揮手,道:“我有事要給蕾丫頭說,你們都出去,都出去。”
那丫環見到他的神態,有些慌張的道:“堡主,你是不是喝醉了,快來坐下,我給你弄醒酒湯好不好?”
李江南喝叱道:“媽的,我沒……沒醉,誰要你弄醒酒湯。”
他一邊說着,一邊仍向着武青蕾的臥室而去,那丫環更急了,只是大叫道:“小姐,小姐,堡主來啦,堡主到你的臥室來啦。”
李江南走到一間屋外,見到裡面有一張垂着淡藍色輕紗的圓型大牀,而屋中還佈置着女孩子的小玩意兒,知道是武青蕾的臥室,便大步走了進去。
這剛一進去,就聽到“砰”的一聲急急的關門聲,然後臥室左側的一道門後就傳來武青蕾有些埋怨的聲音道:“四哥,你怎麼不說一聲就進來了,我……我還在洗澡。”
李江南知道那裡就是浴室,而剛纔武青蕾自然沒有關門了,見到屋中有一套沙發,就坐了下去道:“蕾丫頭,你一個小女孩子,當哥哥來你這裡坐坐,那有什麼關係?”
武青蕾大是焦急的在裡面道:“什麼小女孩子,我……我早就長大啦,四哥,你這麼晚來,到底有什麼事?”
李江南懶懶的橫躺在沙發上道:“我來當然有事,你快出來,我有話給你說。”
就聽到武青蕾在裡面答應了一聲,沒過多久,聽到那門發出一聲輕響,武青蕾就走了出來。
卻見她頭髮向後披着,雖然沒有柳柔瑤那麼長,卻也及於細細的脖下,雪白細膩的肌膚,彎彎的眉毛,大大圓圓的眼眸,挺挺翹翹的鼻子,小小的櫻脣沒有塗脣膏,但仍然顯得紅紅潤潤的,此時穿着一件白色的滾紅邊絲光斜開襟睡衣,中間扎着一條白綢腰帶,也許是沒想到李江南會忽然闖入,她的這件睡衣非常薄,完全可以看到裡面紫色的胸罩與白色的內褲,而的確可以下結論,武青蕾年紀雖然小些,但胸腺卻比柳柔瑤發育得要飽滿,估計與陳宛青應該是差不多的。
見到哥哥在目不轉睛的盯着自己看,武青蕾頓時害羞起來,連忙去找了一件綠色的外裳穿在身上,這才坐在了李江南側面的沙發上,瞧了瞧他紅紅的臉,就皺了皺鼻子道:“四哥,你是不是喝醉了,到底有什麼話要給我說。”
李江南自然沒有喝醉,他不僅明白,而且是非常明白,在那議事大廳之上,他已經思索得清楚了,自己絕不能再這麼被動下去,必須讓曾家堡的人知道自己就是他們想要尋找的那個傀儡,這樣自己才能安全下來,做一個無恥而邪惡的武世光,是他目前唯一的選擇了,柳如龍讓自己要忍辱負重,當然也是這個意思,不過他沒有明說罷了,而要讓武青蕾不被曾世庸騙上手,他也只能用一種邪惡的方式來保護她了。
當下他揮了揮手道:“我沒醉,蕾丫頭,我來問你,小媽都給你說了些什麼,你怎麼改變主意了,要嫁給曾世庸那傢伙,你不是不喜歡他嗎?”
武青蕾聞言,臉色卻是一紅,然後道:“四哥,我給你放一張唱片,你聽聽好不好?”
說着話,她便站起身來,到臥室一側的一臺古董放唱機上擺弄了一會兒,室內就有悠揚的歌聲響起,卻是一名外國女歌手的聲音,時而輕吟,時而高亢,那嗓聲極其穿透力,李江南雖然沒多少音樂細胞,但也知道唱得是極好的。
這時武青蕾重新坐了回來,望着他道:“怎麼樣,這歌好不好聽。”
李江南就點了點頭道:“還好。”
武青蕾又道:“這個女歌手叫做Jennifer Lopez,是美國人,只可惜一直沒有出名,三十年前就死了,可有一次我無意聽到了她的歌,就喜歡上了,只是一直無法找到她另外的一些歌,誰知……誰知那個曾世庸還是很有心的,他知道我喜歡Jennifer Lopez,前些天竟然帶來了Jennifer Lopez的全部唱片來,而且還有她的親筆簽名,我知道這些東西是很不好找的,而且也只是上次你結婚的時間提過,沒想到他這麼有心記在心上,而且在這麼短的時間找到給我,我……我真的很高興。”
李江南一陣冷笑,曾家堡財大氣粗,又處心積慮的圖謀武家堡,安排了一個又一個的計劃,有心是必然的,要找這些唱片自然不難,武青蕾只是一個沒有機心的女孩子,當然容易被哄得高興了。
他還沒有說話,聽到武青蕾繼續道:“四哥,我知道你會說我被曾世庸一鬨就改變了主意,是很沒有腦子,對不對?”
李江南不想她會說出這話,便道:“那當然,你給我一週時間,我一樣的能夠給你找這些唱片出來,也沒什麼了不起。”
武青蕾卻搖了搖頭道:“不,四哥,我真的不是小孩子了,那些我也明白,可是,你想過武家堡沒有,現在堡中的生意被政府官員一級一級的吃拿卡要,基本上沒有什麼利潤了,我想你也是沒有什麼辦法的,曾家堡與政府官員的關係很好,只能藉助他們了。四哥,小媽說得不錯,我們都是武家的子孫,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武家堡的百年基業在我們的手中衰退下來,我雖然對曾家庸沒多少感覺,但總比當初四嫂嫁給你之前好多啦,我看她現在也好幸福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