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馬伕將楊阜信中內容告訴衆人之後,立即讓趙昂率領幾十個士兵前去各要道埋伏,以防李傕、韓遂等人派兵給郭汜報信。
此時的夜空沒有寒鴉悽切,也沒有楚楚熒光,有的只是瀰漫着殺氣的“寧靜”,而這種寧靜已經讓郭汜內心浮動起來。
征戰多年,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古怪的事情,或者說,他第一次覺得自己離那些傳說中的所謂的“鬼神”如此之近。
郭汜託着十分疲憊的身軀和衣而臥,但是他剛剛躺下就聽見帳外一片嘈雜之聲。
郭汜伸手拿過佩劍,怒氣衝衝地衝出了帥帳。
在他看到十幾個巡邏的士兵站在那裡指指點點時,他斥責道:“你們不巡邏去,在這裡瞎嚷嚷什麼?”
一巡邏士兵看到他們竟然把將軍給吵醒了,連忙道:“將軍,不是我們不是去巡邏,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快說!”郭汜手按佩劍,怒瞪着他們。
那巡邏兵膽戰心驚地道:“剛剛我們幾人從那林子前巡邏而過的時候,聽到男子哭泣的聲音,那聲音十分悽慘,似乎……似乎……”?? 虎豹騎28
“似乎什麼?快說!”只聽嗖的一聲,一把明晃晃的寶劍出鞘,架在了那巡邏兵的脖子上。
巡邏兵如芒在背,誠惶誠恐地道:“他們似乎在說是來向將軍索命的!”
“滾!”郭汜一腳踹翻那個巡邏兵,大喊一聲道:“跟我來!”
十幾個巡邏兵唯唯諾諾地跟在郭汜的身後,待那郭汜剛出營寨,只見一道長槍竟然從叢林裡飛了出來,直接刺向他。
一巡邏兵見狀,竟然主動擋在了郭汜的身前。
在郭汜還在處於驚嚇之中的時候,那長槍竟然直接穿透了巡邏兵的軀體。
“有刺客,快來保護將軍!”
一巡邏兵大喊一聲,一時之間,營寨裡涌出了幾百號士兵。
看着倒在血泊裡的那個巡邏兵,郭汜心有餘悸,連忙下令返回營寨。
夜裡三更時分,郭汜隱隱約約地聽到一陣接着一陣“攝人心魄”的哭喊之聲。
躺在穿上的郭汜無論如何也睡不着,他趕緊招胡軫、楊定、伍習等人前來商議對策。
那伍習自從被驚嚇之後,此時已然處於失魂落魄的狀態,他坐在那裡不但一言不發,而且還目不轉睛地望着帳頂。
“別都在這傻坐着呀?都說說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郭汜將桌子一拍,厲聲說道。
伍習依然是坐在那裡一動不動,而胡軫則是誠惶誠恐地望着郭汜:“將軍,現在林子裡是人是鬼我們無從知曉,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只要我們堅守不出的話,他們肯定不能把我們怎麼樣!”
楊定也道:“是這樣的!只要我們不主動去惹他們,或者主動繞過這個林子,肯定可以相安無事的!”?? 虎豹騎28
“你們的意思是讓本將軍當縮頭烏龜了?”
見郭汜依然是那麼倔,胡軫旁敲側擊道:“將軍已經順利拿下了武威,可謂已經完成了任務,立下了大功。而李將軍率有三萬精兵,再加上韓將軍的二萬精兵,他們兩者合起來五萬精兵,對付馬伕和馬騰是綽綽有餘的。如果將軍現在去的話,難免落下搶功的嫌疑。”
“放屁!你都把我們幾人當成什麼人了?此次出征如若不能順利滅了馬伕和馬騰,我等有何顏面去見丞相?況且,李將軍和韓將軍那邊一直沒有消息,而本將軍派去打探消息的士兵到現在還沒回來,恐怕情況不妙呀!”
楊定見到他此時心神難安的,也聽不進去他們的建議,叫他們幾個來無非就是排遣排遣心中比較鬱悶的情緒,遂說道:“將軍,這夜裡天寒,要不讓人溫點酒,我們邊喝邊想對策吧?”
楊定的這個想法總算是說到郭汜的心坎上了,他頗爲爽快地答應了。
但是就在他們準備小酌一番的時候,突然有個士兵報告說在靠近營寨邊掛着許多無頭屍,那一個個無頭屍被懸掛在樹梢,屍體還在不停地滴血,十分嚇人!
郭汜聽到這裡,將酒杯擲到地上道:“號令衆軍,速速集結於營寨之前!”
一聽到是無頭屍,胡軫和楊定頓時是渾身發抖,而那伍習則是鬼使神差一般向營帳門前走去。
郭汜立馬讓人帶伍習回去好生休息。而他則是強令胡軫和楊定和他一起前去探明情況。
剛出營寨,郭汜等人就發現那一排樹木的樹梢上整整齊齊地掛滿了無名屍。
士兵們見到見到如此驚恐的場面,皆不敢向前。
郭汜隨手指了一下自己身邊的幾個士兵道:“你們幾個,將那邊幾棵樹上的屍體弄下來!本將軍還不信真的有鬼不成!”
“將軍……這……”士兵們面『露』男『色』。
郭汜則是大怒道:“怎麼?你們敢違背本將軍的命令嗎?”
幾個士兵見沒有退路,便小心翼翼地向前。
待那幾個士兵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將幾棵書上的無頭屍給弄下來之後,郭汜立即讓人查明他們的死因。
過了好一會兒,一軍醫道:“依據他們脖子上的傷口來看,他們是被非常鋒利的兵器削去了腦袋!”
“這……這不是鄭虎嗎?”一士兵突然失聲大哭起來。
郭汜急忙問他是如何識得此人的。
那士兵哭泣着道:“雖然他被脫了鎧甲,也沒了頭顱,但是他手上的大痣還在!此人一定是鄭虎!他是在昨天傍晚時分在叢林中消失的呀!”
聽士兵這麼說,郭汜連忙讓手下士兵將樹上的無頭屍全部弄下來。
經過辨認,他發現這些就是昨天傍晚在叢林中無緣無故消失的士兵的屍體。
“真是太殘忍了!太殘忍了,他們肯定觸動這叢林之中的鬼魂了,所以纔會受到這樣的懲罰!”一士兵突然大聲嚷嚷道。
郭汜哪裡容他再多說,直接拔劍要了他的小命,並道:“誰再敢造謠,一律軍法處置!”
而他此話剛說完就發現身旁的幾個士兵竟然在指着前方,緩緩地往後退。
郭汜猛一擡頭,發現有一個一身黑衣之人矗立在那樹梢之上。
“弓弩手!弓弩手呢!”郭汜頓時也是被嚇蒙了,邊喊邊撤退。
而那些弓弩手則是強忍着心中的恐慌將箭『射』去。
“冒犯神明者,死!死!死!”就在他們萬箭齊發的時候,一道極具穿透力的聲音竄進了他們的耳朵之中。
“啊……”被這麼一嚇,那些士兵直接扔下弓弩,逃回營寨。
在營寨前督戰的郭汜連斬了好幾人都沒能阻擋得了士兵們的撤退。無奈,他也只得下令衆兵堅守營寨,若沒命令,一律不得外出!
而那些原本需要在營寨外巡邏的士兵此時也被允許可以在營寨內沿着營寨巡邏。
馬伕見郭汜大軍又老老實實地退回了營寨,心中十分高興。
但是就在他和尹奉、蒙面女子往回趕的時候,他才發現那蒙面女子的右肩竟然中了一箭。
馬伕緊忙勒住馬,對那女子道:“你中箭了!”
那女子也不理馬伕,繼續策馬向前奔去。馬伕無奈,只得暫且跟在她的身後。
待回到軍中大營之後,馬伕立馬下令良醫醫治那女子。令馬伕頗爲頭疼的是自那女子回到自己的營帳之後,就再也不準任何人進入營帳。
害怕她怒火攻心,馬伕一面派人在她的營帳五米開外守着,而他自己則是鼓起勇氣走到她的營帳前,喊道:“姑娘,我這裡有上好的金瘡『藥』,對於箭傷來說尤其有用。我可以進來給你嗎?”
見沒人答覆,馬伕害怕那女子在營帳內有什麼意外,直接闖了進去。
長髮披肩,香肩半『露』,馬伕看到眼前的這一頗爲香豔的一幕後,連忙轉身。
而此時一道柔弱無力的聲音飄入了他的耳中:“幫我……”
馬伕從那孱弱的聲音之中頓覺大事不好,一個箭步竄到那女子面前,只見那長箭已經被她直接從右肩中拔出。但是由於沒有及時止血,現在依然是血流不止。
馬伕在用白布沾水擦拭着完女子的傷口之後,急忙在那傷口之上塗上了金瘡『藥』。
那女子咬緊牙關,從頭到尾沒有吭一聲,倒是顯得十分堅強。
在替她包紮傷口的時候,馬伕遇到了難事,因爲要想完整地包紮住傷口的話,白布條必須得從他的胸前繞過……
女子似乎已經感覺到了馬伕的尷尬,此時竟然又開口道:“煩請將軍到營帳前替我把一下風,剩下的我自己來吧!”
和這女子一起待了這麼長時間了,馬伕很少聽到她說話,今天她竟然說了這麼多話,這着實讓馬伕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
擡頭望了一眼她那美麗的鳳眼,馬伕稍微一愣,隨後匆匆地離開了營帳。
過了好一會兒,馬伕聽見那女子輕聲道:“將軍請進!”
馬伕步入營帳之後,只見那女子已經重新換了一身衣服,不過依然是黑『色』。
站在營帳之內,馬伕的心跳得非常快,他真的不敢相信這女子竟然願意和他多說話了。
“姑……姑娘,你好點了嗎?”馬伕十分忐忑地問道。
那女子依然是蒙着面,不過卻是主動答話道:“謝謝將軍,小女子已經好多了!”
“哦……那就好!”
說完這句話後,馬伕竟然像是傻子一樣站在那裡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