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終上蜀山

巴山蜀地,多山水奇秀,其中更以蜀山猶勝。峨峨蜀山,峰巒疊嶂,氣象萬千。山中大澤,多生龍蛇。山中幽谷,又多以虎狼盤踞。蜀山之巔,煙霞赤赤,煙霞之中廟宇樓閣不勝枚數,影影綽綽,恍如仙境。

烈日炎炎,悶熱異常。千尋,寶玉站在山腳,望着那高聳入雲的蜀山,心中興奮到了極點。

千尋微喘着:“寶玉,我們到了。”

寶玉力竭的坐在一塊青石上,望着蜀山之巔。只見無數樓閣隱匿在雲霧裡。這些樓閣高有千丈,而上山之路,卻只有一條伴着峭壁蜿蜒而上的青石臺階。一邊峭壁,一邊深淵,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

寶玉又累又渴,輕聲說:“姑姑,我好渴,我走不動了。”千尋見寶玉已經搖搖晃晃,像是中暑了。過來拉起寶玉,將他負在背上:“寶玉,堅持住,我們就要到了。”說着沿着青石階走去。

寶玉迷迷糊糊的細聲道:“姑姑,我自己走。”

千尋不去理會,小心翼翼的走在石階之上。

蜀山派不愧是修仙第一大門派,光這廟宇樓閣不下百間。正殿玉霄宮更是氣勢恢宏。玉霄宮前是鋪滿漢白玉石的操練場地。場地之大,可供千人在此練武。

樓閣間,身穿白衣的蜀山弟子往來穿梭。大殿前的操場上,更有數百弟子操練武功,呼喝之聲,響徹雲霄。

千尋揹着寶玉終於到了山門前,二人均累倒在地,寶玉更是氣奄息息。千尋模糊的的看見有無數白影向自己奔來,。竭力的從衣服裡取出玉佩,絲聲道:“交給元貞道長!”說完便昏了過去。

玉霄殿內,雕樑畫棟,好不氣魄。大殿的正位端坐着一位鶴髮慈顏,身坡霞紫道袍的長者。此人正是元貞道人了。元貞道長年已五百四十歲,早已階升上仙。當真是道骨仙風,令人敬畏。

正位兩旁是元貞道長座下二弟子玉玄,三弟子玉蒼。玉玄早些年便承掌門之位,總管蜀山大小事物。,雖尊爲掌門,卻待人和藹,爲人寬厚。與之形成對比的便是師弟玉蒼了。玉蒼體態微胖,執掌蜀山戒律,爲人正直,剛正不阿,蜀山弟子無不畏懼。

正位玉階之下,坐着一干衆人,有道有俗。皆是各大門派的尊首,其中當以三青派,搖山芙蓉門,崑崙虛天劍派爲翹首。

衆人齊具蜀山,只因明日乃是元貞道長五百四十歲的壽辰,各大仙派皆前來祝壽。

元貞道長輕捻銀鬚,對着衆人,緩聲道:“貧道有愧,勞煩衆掌門不辭辛勞,前來祝壽。實不敢當。”說罷對着衆人一拱手。

玉階之下,三青派掌門玉陽子搶先發聲,上前拱手:“元貞道長,客氣了。道長德高望衆,乃我正道柱石,今值五百四十歲壽辰,家師上清真人,獻上紫玉留仙簫並附上樂譜。祝元貞道長福壽綿長。”說着將寶物獻上。衆人一見,無不吃驚。

紫玉留仙簫乃上清真人早年的隨身法器,簫聲變化莫測,雖不是殺人利器,但卻能攝人心魄。

衆人皆一一獻上自家的賀禮,元貞微笑回禮,點頭示意玉玄,玉玄對衆人拱手道:“請諸位掌門,移步客`房休息,明日家師擺宴答謝各位掌門。”衆人便互相寒喧着,由蜀山弟引着回到客房。

此時,大殿之內只剩師徒三人,元貞囑咐道:“玉玄,備好回禮,待明日送於衆掌門。”玉玄點頭稱是。三人正要離開,自殿外進來一個蜀山弟子,這弟子一身白衣,身材筆挺,面容英俊,好一個少年英俠,少年喚做青卓。青卓進得殿內,拱手稟道:“師祖,自山外來來了兩個孩子,說要見師祖,並讓把這個玉佩交於師祖。”說着將手中的玉佩奉上。

師徒三人看見玉佩,心中皆是一怔。元貞更是闇然。玉玄忙道:“師傅,這不是師兄的宮玉嗎?”玉蒼也接到:“大師兄不是早已經……如今這宮玉?”只見元貞神色凝重,微微嘆息:“你終究是信守了承諾。”轉身忙問青卓:“那兩個孩子呢?”青卓回道:“在殿外。”

元貞道:“快,快叫他們進來。”青卓領命出去。師徒三人又轉身回到座上。

不多時,見青卓引着一大一小,兩個孩了自殿外走來。兩個孩子面黃肌瘦,衣衫襤褸。到了大殿,千尋便牽着寶跪在地上,拜了又拜。見殿上三人,也不知哪位是元貞道長,遂不敢出聲。

元貞已是眼眶微紅,見這兩個孩子模樣可憐,心生憐憫,遂走上前來,將二人扶起。玉玄,王蒼亦跟上前來,仔細端詳着這二人。

元貞拉着千尋,柔聲問道:“這玉佩的主人,是你什麼人?”千尋回道:“是我爹爹,我爹爹叫玉凡,他臨終時,讓我們來蜀山把這玉佩交給師祖,並告訴師祖,就說弟子做到了他老人家交待的事情,望他老人家信守承諾。”千尋說完已是泣不成聲。玉玄,玉蒼更是一臉茫然。元貞眼中也似有淚水:“好,好”。說着摸了下寶玉的頭,問道:“你呢?”寶玉抽泣着回道:“玉凡,是我爺爺。”千尋強忍傷心又回道:“我二人自幼便是孤兒,是爹爹將我二人養大。”

聽到此處,玉玄,似也明白了大概,追問:“你爹爹是因何而死的?”千尋拭去淚水,眼中略帶恨意,:“爹爹爲守封魔淵,被金角法王打死。如今,金角法王正四處尋找上古神兵。”聽罷,玉玄,玉蒼二人皆大驚失色。玉蒼驚道:“什麼?金角找到封魔淵了。”元貞拉着二人到椅子上座下,說道:“我就是玉凡的師傅。”聽罷,千尋,寶玉忙又要跪拜。元貞將他們扶起,寶玉更是一把抱住元貞:“師祖,師祖,我們終於找到你了。”千尋在一旁也是輕輕哭泣。元貞對寶玉更是憐愛。輕拍着寶玉,哄着:“哦…好了…不哭了。”又問道:“你們叫什麼名字呀?”千尋回道:“弟子玉千尋,這是我的侄兒狐寶玉。”元貞轉身吩咐青卓:“帶他二人,去洗漱,換身乾淨的衣服,讓他們先去休息,哦,對了,再備些飯食。”

吩咐完,又對二人柔聲說:“你們別怕,以後這就是你們的家了。去吧。”

千尋,寶玉隨着青卓而去。大殿之上,三人皆是唏噓。玉玄先發聲問道:“師傅,大師兄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元貞長嘆一聲,轉身看了看二人說道:“唉,二十年了。玉凡當年是爲師最器重的弟子,爲師也有意將掌門之位傳給他。”說着看了看玉玄,玉玄微嘆道:“是呀,師兄當年無論道法修爲,還是爲人心性,都在我二人之上,可是當年……”

玉蒼接過話題續道:“是啊,當年我們只道,大師兄下山歷練其間被魔族所害。”

元貞,遂又嘆道:“玉凡就是因爲心地純善,待人至誠,在歷練其間,結交了魔族弟子夜風,夜風利用玉凡的善良,妄圖盜我蜀山至寶,誅仙劍。後被爲師斬殺,玉凡險些鑄成大錯,按蜀山戒律,罪當誅殺。當時爲師心有不忍,便罰他去紅溪谷看守封魔淵。並答應他待他身死,便再重收他入門,誰知如今。”說着又自嘆息。

事到如今,一切皆真相大白。師徒三人無不傷感,元貞吩咐道:“這倆個孩子,雖非玉凡親生,卻是玉凡親手養大。你們一定要照顧好。”二人稱是,玉蒼卻心生顧慮,拱手稟道:“師傅,寶玉到是好說。只是千尋乃是女兒身,按蜀山戒律,是不能長留蜀山的。”元貞聽罷也自犯難。

玉玄想了想,微笑道:“蜀山不能留,我們可將她託付給搖山芙蓉門,芙蓉門掌門陸音,心懷慈悲之心,門中又皆是女弟子,照顧也方便。”元貞聽罷,心中亦是欣喜:“如此甚好。”

元貞轉身吩咐玉蒼:“你去紅溪谷,將你大師兄的魂靈取回吧,把他的魂靈安葬在萬仙冢,讓他落葉歸根吧。”玉玄,玉蒼領命而去。

元貞獨自在殿中,想着往事,獨自神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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