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你們竟然敢抓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慕隱在一片黑暗中發瘋似的怒吼。
仍然是一片寂靜,沒有任何迴應。
慕隱心裡氣急,早知道那一日就不那麼意氣用事,把隋靜派來保護他的人給甩了。
不知道現在七哥有沒有解毒,不知道現在那女人在做什麼,左清,不對,是隋靜,她說她叫隋靜,原來左清只是取自於她名字的一部分。
九殿下府邸。
慕瑭轉着手中的髮飾,這是十三弟的玉簪,他認得,自然楚雲昭等人也認得,七皇子的人也認得。
傍晚日落,晚霞越發的紅豔豔,隋靜心裡是越來越急切,看到慕修一點醒來的跡象都沒有,着急地來回來回好幾次,背在身後的手指不經意間觸及到自己的腕部,凹凸不平的疤痕碰觸手心,她突然想起來,不是說她是什麼勞什子醇和族的人嗎,不是說她的血液有治癒的能力嗎,那麼慕修不醒來,是不是可以試試看自己的血呢?
想到就做到,身邊沒有刀,隋靜直接將喂藥的碗敲碎了,挑出一塊足夠鋒利的碎片狠狠心劃過皮膚。
汩汩鮮血流出,可是碗又被自己摔碎了,隋靜無奈,只好用完好的手去捏開慕修的嘴巴,將滴血的手腕垂在慕修的頭上方,看着差不多半碗鮮血流入慕修口中,才放下手腕,可是還沒有等她將傷口掩住,就被一隻大手一把撈住。
隋靜驚訝地順着手腕,看到了精緻的青色手帕,看到了楚雲昭陰雲密佈馬上就要打雷下雨的臉。
“你這是在幹什麼?”
外間剛要將溫水送進來的僕人聽到宰相大人的一聲怒吼,嚇得把銅盆摔在了地上,咣噹落地的聲音也沒有能把楚雲昭從隋靜還在滲血的手腕上吸引開來。
那僕人趕忙連滾帶爬地離開屋內,心裡在打着鼓,今兒個是怎麼了,怎麼連往日裡不動聲色的宰相大人今日都是肝火旺盛的樣子,還是遠離那間房子比較好。
隋靜垂頭不語,楚雲昭看着隋靜裝小羊就一肚子火,乾脆拖拽着隋靜回到隋靜的房間。
拿出藥箱,將隋靜的手拉
過來,隋靜下意識地縮了縮手,楚雲昭瞪了她一眼,強行卻是小心翼翼地將她的手拉過來。
翻轉過手腕,隋靜趕緊捂上眼睛,完蛋了,之前一次摔傷,一次自殘都是左手,這次依然是左手,隋靜能感受到楚雲昭冰凍的氣息,根本不敢睜眼看他。
楚雲昭看了看嚇得閉上眼睛的隋靜,心疼地吹吹她的傷口,像是對待小孩子那樣輕輕柔柔。
涼涼的觸感從手腕傳來,冰涼的藥膏在這個冬日裡卻是給隋靜的內心溫上了一股暖意。
“隋靜。”楚雲昭低沉清冷的嗓音在耳邊響起,隋靜不得不拿開遮擋眼睛的手,這還真是掩耳盜鈴。
“那個,楚雲昭啊,你別生氣啊,我可以解釋的,那個,就是不小心而已……”
在楚雲昭嚴肅的凝視之下隋靜根本不敢再往下掰,她可不會以爲楚雲昭是傻子,糊弄不過去的。
“給我從實招來,坦白如何,說謊如何,你知道的。”楚雲昭身子往後仰,靠在軟椅的背上,雙手抱臂看着隋靜,一副從實招來就打五十大板,若是不招供那就直接上狗頭鍘的氣勢,隋靜看了嚥了咽口水,聲音大到嚇着自己。
隋靜捋了捋頭髮,楚雲昭伸出一根手指擋下隋靜的動作,此時隋靜根本不敢說假話,她只要一說謊就耳朵紅,尤其是面對楚雲昭的時候,顯然楚雲昭也知道這一點,所以纔不允許她想遮住耳朵的意圖。
“好啦好啦,我說實話,迷柯族的人說我們醇和族的後人有一種特異之處,我們的血液可以百毒不侵,是很多種毒藥的解藥,我想說他那麼久不醒是不是解藥不夠療效,我再加上一點血液也好。”說着隋靜還晃了晃剛剛爲了救慕修而劃開的手腕。
楚雲昭的眼瞳有一瞬間的顫動,隨即又恢復了正常,又瞄了瞄她的手心,於是隋靜只好一五一十地將自己前兩次受傷的過程說給楚雲昭聽,看着楚雲昭越來越臭的臉色,隋靜真的很想跑路,但是無奈啊,不敢啊。
楚雲昭不說話,隋靜也不開口,一時之間都陷入了沉默,隋靜百無聊賴,把玩着腰上的玉麒麟,凹凸有致但是潤滑有餘的觸感是隋靜最喜歡的配飾之一,更何況還是楚雲昭戴過的,想到這裡,隋靜趕緊停下手裡的動作,生怕楚雲昭會發現玉麒麟的
事情,於是慢慢將手拿離玉墜子,慢慢擡起頭想看看楚雲昭在幹什麼,此時一道黑影已經襲向她的腰間,待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玉麒麟已經到了楚雲昭的手中。
隋靜心裡暗呼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還是擺出一副鎮定樣子:“幹嘛,你也偏愛這玉墜?可是你自己不是有嘛,搶我的幹嘛?”說着想去奪回楚雲昭手中的玉墜,楚雲昭讓着她手上有傷不與她爭搶,隋靜搶回玉墜子,心裡剛剛鬆一口氣,楚雲昭下一句話讓她噎住了。
“這是我的那一枚。”雖然只是淡淡的一句話,幾乎讓隋靜緊張得背後流汗,儘管如此,隋靜還是鎮靜地回答:“你今兒個沒問題吧?這可是我的,哦!不會是你的丟了所以想從我這兒拿走我的吧?”
隋靜瞪大眼睛看向他,充分顯示自己的無畏精神,楚雲昭突然笑了,悅耳的嗓音帶着誘惑。
“我還想着爲什麼你要拿我的,因爲你自己的丟了。”
隋靜頓時氣急:“誰說的!這枚就是我的!”
楚雲昭看着隋靜小孩子一般的爭論作爲,挑了挑眉,於是指着玉墜說道:“麒麟的左邊腰際,有一道劃痕,左邊一隻腳的外側有一處碎裂。”
隋靜將信將疑地看了看,果然,在腰際的地方是一道有些深的痕跡,難怪她總覺得手感有些不對,其餘三爪都是完好的,只有左邊前面的爪是破損的,由於麒麟本就繁瑣,雕刻也是複雜的,她從來沒有仔細看過,是以她也根本不知道楚雲昭會觀察這麼仔細。
“那些破損之處是我有一次被刺殺的時候,從馬車上滾落時在車壁上擦撞導致,從那以後我就不再佩戴它了。”楚雲昭出聲解釋那塊玉損傷的緣由。
隋靜張了張口,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圓謊了,只好繼續垂頭,裝啞巴。
楚雲昭想起自己屋內的東西,於是開口問除了這個玉墜,還拿了什麼。
隋靜老老實實說還有幾件袍子,楚雲昭的記憶力很好,但是對於衣服呢,是隻有跟隋靜一模一樣的他纔會花心思去記住,別的都不會太在意,是以隋靜拿走他哪些衣服他根本就沒有印象。
“你還做了什麼事情?”楚雲昭覺得隋靜根本不會爲了一塊玉佩和幾件衣服闖入他的臥房,肯定是有別的目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