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花狂龍
看到張子強驚愕的表情,易軍就知道自己猜中了。
雖然高龍生身上的把柄很多,但是能夠迫使他孤注一擲、甚至不惜請殺手反過來刺殺易軍,這種把柄應該不會太多。能把高龍生這種人逼到這個地步的把柄,多半是命案,至少也會是那種判處死緩級別的大案子。
而高龍生雖然心狠手辣,但畢竟只是個普通人,連典型的大混子都不是。類似的把柄,能有多少?所以,這種範圍就很小了,易軍也就隨口“猜”了出來。不過易軍的語氣和神色可不是“猜”的,彷彿洞悉這件事前前後後一般。
“軍哥,你竟然知道……那件事?”張子強慌亂了,忐忑了。他更加摸不透易軍的深淺,不知道該怎麼對付這個處處出人預料的年輕人。
“我知道的,似乎一直比你想象的更多。”易軍笑了笑。
“那是那是,軍哥是神人,咱一直佩服,一直佩服!”張子強恨不能點頭哈腰。
而確認了這件事,也就等於確認了一個信息:張子強肯定和亞威案有關聯!
這是一起殺人案,而且是性質惡劣的僱兇殺人,只要是不和事情相關的人,哪怕是親兄弟、親父子也未必會知道。就好像現在的高威,還都不知道這件事。張子強既然知道了,那就意味他參與了,至少相關聯。
於是,易軍等於又抓住了張子強的一個死死的把柄。莊晚秋的骯髒視頻是風化問題、道德問題,但這個把柄可就是正兒八經的刑事問題了!
但易軍不會傻乎乎的問張子強在那件事上涉入多深,那就等於暴露出自己對情況掌握的不透。還不如就這樣稀裡糊塗的,霧裡看花的感覺最美最朦朧,也最讓人摸不清底細。因爲,未知是恐懼的根源。
果然,張子強對易軍的態度更加恭順。這一次,他連一點反抗的心思都沒有。至於在易軍和高龍生恩怨這件事上,張子強更是一邊倒地倒向了易軍這邊:“軍哥,你要怎麼整?高龍生確實不仗義,該罰!”
什麼過命的把兄弟,還是自己的命要緊。
易軍點了點頭說:“事不宜遲,把他喊過來吧。別說我在這裡,以你的名義約他,給他個小小的驚喜。”
張子強嚥了口吐沫,心道這簡簡單單的一個小招兒,等於強迫着自己和高龍生徹底決裂呀!到時候高龍生應張子強的約見而來,一推門卻看到了易軍,會作何感想?肯定會當即意識到:張子強這是配合易軍在玩兒他!到那時候,張子強再想保持騎牆觀望的姿態,也就不可能了。
真狠!張子強心中苦水氾濫。沒辦法了,幾十年的交情肯定就此沒了。但是,易軍的話他敢不聽?
“龍生,有點緊急情況,你趕緊到我這邊來!”張子強隨即又說了說地址。高龍生對張子強是無條件信任的,而且目前又和張子強合謀大事,自然是一喊就來。
又是半個多小時之後,高龍生的敲門聲響起。張子強開門之後,高龍生就晃着腦袋說:“什麼事兒這麼急?特孃的,那邊說是已經派人來了,可接不到刺殺得手的消息,我這心裡就七上八下的……”
而不等高龍生說完,也沒等他走到裡面,房間深處一聲沉悶的聲音就飄了過來:“他恐怕永遠不能得手。”
噗!高龍生險些噴出一口血!這聲音太熟悉了,刻骨銘心啊!高龍生死去二十年的親爹的聲音,都未必有易軍這聲音更讓他感覺清晰。
而且,易軍這句話的意思太明顯了:清楚知道殺手要刺殺他的事情!
驚恐,甚至幾乎要嚇傻了,高龍生臉色一瞬間慘白如蠟,本能的就要奪門而逃。但是剛剛轉身,易軍卻又說道:“滾進來!”
一聲厲吼,高龍生雙腿一顫,根本沒有了逃跑的力氣。但是這時候,高龍生也大體明白了很多東西,惡毒的瞪了瞪張子強——你把老子坑苦了啊!
而張子強心裡頭更苦,當着易軍卻又沒法仔細解釋。
在高龍生看來,易軍肯定不是兩個精英殺手的對手。要不然,他也不會信心滿滿的請殺手對付易軍。
所以易軍既然知道這件事,高龍生也不覺得是易軍把殺手製伏了,而是懷疑張子強背信棄義、向易軍告密了!畢竟做這件事之前,他只告訴了張子強一人!
而從高龍生這個幽怨惡毒的目光之中,張子強也頓時猜到了高龍生的想法,心頭更是一驚——戳,不會懷疑老子向易軍提前告密吧?!這黑鍋背的,可真是比天都大!
而且這時候,張子強才知道易軍的狠辣比自己想象的更狠。剛纔身在局中沒有全面考慮,只覺得高龍生會恨他幫着易軍把他騙過來。但是現在張子強才意識到,高龍生的這個誤會,更是徹徹底底的把兩人幾十年的關係打碎了,支離破碎,再也無法收拾。
張子強想解釋兩句,太想了。但是,易軍豈能給他機會?把這兩人的生死同盟打破,易軍才能更加遊刃有餘。只聽易軍笑道:“子強老兄,你先到隔壁抽根菸,有些事我要單獨和高老闆聊一聊。”
可是,自己還想解釋解釋啊……張子強鬱悶的不行。因爲過了這一刻,再找機會解釋可就晚了。要是過段時間再解釋,任憑張子強說得天花亂墜,高龍生也不會相信一點半點了。而且高龍生肯定會說:怎麼,想了這麼長時間,纔想出了這些藉口?
“軍哥,我……”張子強不想走。
易軍則冷笑一聲,“怎麼,你想先和他聊聊?那好,你們聊,我走。”
戳,你走了,還辦個鳥事兒啊!而且,易軍的臉色顯然很不悅。張子強心一橫:算了,誤會就誤會好了,寧肯被高龍生誤會,也不能惹軍哥不高興。
於是,張子強只能唯唯諾諾的苦澀一笑:“不敢不敢,我就是想帶包煙走,身上沒了……”
說着,張子強拿了一盒黃鶴樓,匆匆忙忙的跑到旁邊開了間房,獨自蛋疼去了。
至於易軍這房間已經沒有第三人了,氣氛如同冰窖。
“跪下!”易軍忽然冷冰冰的悶吼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