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這些找事的青年們都是凶神惡煞,一臉苦大仇深的模樣,身上還紋着刺青,離着樓梯近的客人趕緊抽身離開,以免禍及魚池。
石蘭見場面有些慌亂,清了清嗓子,高聲道,“大家都坐回去繼續吃就可以,在我的店裡,不會發生什麼騷亂。”
儘管石蘭這麼說着,那些客人還是膽顫心驚的把錢放到前臺上,然後溜之大吉,不到三分鐘的功夫,整個店面裡就只剩下了遠處兩桌剛動筷子客人,很是躊躇的望了眼老闆娘和那些青年,最終沒付錢就離開了。
“哈哈,不過是個小娘皮,怎麼比得上爺爺我厲害,再不上酒的話,別說你一樓的客人,二樓的也會被我轟下來!”青年壯漢瞪着老闆娘,不屑的說道,“知道你是遠近馳名的母夜叉,可在我眼裡不過是個娘們,要是惹火了我,可就不是幾瓶酒這麼簡單了!”
面對着青年壯漢的威脅,石蘭銀牙緊咬,看得出她是在剋制自己暴怒的情緒,葉辰很是疑惑的掃了眼有火不敢發的石蘭,很是困惑。
按道理來講,石蘭不應該害怕幾個社會混混,如今在受到別人挑釁時卻隱忍不發,這裡面恐怕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她不想把事情鬧大。
一個很有錢的老闆娘隱居在鬧市裡開了個小店面,這種人物背景一定不簡單,同樣的,看石蘭那兩道刀傷,說不定她以前也不是什麼好惹的人物,如今被人挑釁到如此地步卻竭力剋制,想來是有苦衷了。
這麼想着,本來不想插手的葉辰只得出面擺平這件事,畢竟這件事是因爲一瓶二鍋頭引起來的,而石蘭之所以會讓人把酒換掉,則是爲了招待他。
不過,拿二鍋頭換國窯,石蘭也夠個性的。
有錢的女人啊!
“這位朋友,大家出來一起吃飯不過找個樂子,何必給自己找不痛快呢?國窯和二鍋頭不都是酒嗎,計較那麼多幹什麼,既然你想喝二鍋頭的話,那店員就幫你把酒換過來,我們喝國窯,你喝二鍋頭。”葉辰很是佩服自己的頭腦,這麼高明的辦法都想得出來。
石蘭在一旁聽得暗暗咬牙,還以爲葉辰越過她跑到前面去是想幹什麼,沒想到是去和談了。
對方的目的並非是酒,而是故意以此來找茬,這種事葉辰他看不出來嗎?
“喲,你小子是誰,說換就換啊,都耽誤我們喝酒的時間了,這點你要怎麼賠我們!”那個壯漢青年未發言,他旁邊的一個三角眼的小弟搶白喝叱道,“這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兄弟你們說是不?”
“對!當我們好糊弄啊!”
“你們得賠償我們精神損失費,時間損失費,不然的話今天的事沒完!”
“……”
後面的小弟七嘴八舌嘰嘰喳喳開始叫喊起來,聽得葉辰耳根癢癢,要不是怕把事情鬧大給石蘭招來麻煩,真想掏出銀針扎到他們啞穴上,然後世界一下子就清靜了。
“喊什麼喊!”最終壯漢青年也受不了了,高喝一聲,“都住嘴,聽聽老闆娘怎麼說!”
話音未落,那些小弟們立即住了嘴,不難看出,這個壯漢青年在他們之間不僅是頭領,還是個頗有威望的頭領。
葉辰掃了眼壯漢青年脖子上的刺青,咧嘴一樂,擡步上前。
“葉小弟!”石蘭喚住他,“這事跟你沒關係,你不要摻合進來。”
儘管石蘭這麼說着,葉辰卻依舊自顧自地向前走去,石蘭心下一急,急忙回頭對着虞冰笙喊道,“小笙,快阻止他,這些人是黑道上的,葉小弟他惹不起。”
虞冰笙看了眼胸有成竹的葉辰,寬慰道,“蘭姐你放心,小弟弟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他既然出手的話,就證明他一定能夠把這件事擺平。”
石蘭愣愣的看着虞冰笙那一臉近乎崇拜的表情,不由一呆,然後長嘆一聲,暗道:陷入感情裡的女人,都把自己的男人當成是超人,哪怕是小笙這種女強人,也是如此吧。
石蘭並不知道葉辰究竟有沒有能力順利的解決下這件事,所以她也做了最壞的準備,這些人來店裡找事,無外乎是兩種情況,一是想打秋風,二是想收保護費。
壯漢青年是黑蠍子裡的一個堂口堂主,近日來再向經貿大街進發開闢生財之道,旁邊幾家小店員也經常受到他們的騷擾,石蘭的店面之所以能夠扛這麼久,也是由於他們摸不準石蘭有什麼強硬的後臺,近日來發現石蘭雖名爲老闆娘,但實際上這家店面只是她一人在經營,所以壯漢青年便選好了在人多的時候砸場子。
本以爲還要找個什麼看似合理的理由以免惹來民警把事情圓不過去,誰知道石蘭竟然自己送上門來,把酒換了,雖說是把普通的酒種換成高級酒,但這也是一個很好的發難機會。
石蘭僅聽那壯漢青年手下的小混混高喊的口號句句不離錢,就知道這次的事情無外乎就是讓他們以後來收保護費,然後這次的事情拿錢砸進去之後就可以當作沒有發生過。
這一招石蘭以前不是沒用過,只不過雙方的角色互換了一下,所以她很理解這些人的想法。
要錢,她有的是,假如真的只能到用錢才能擺平的地步,那她也只能退而求其次,拿錢擺平,但無疑等於是養了一隻吸血鬼。
“我沒記住的話,黑蠍子一直在城南活動,如今也迫不及待的可以擴大地盤了?”葉辰用極其的聲音說着,只讓臨近他的壯漢青年聽到。
壯漢青年一直把注意力放在這個敢膽隻身上樓跟他們對峙的年輕人身上,開始時還不以爲意,還道是哪裡請來的毛頭小孩來當幫手的,但當葉辰一步一步往上走,壯漢青年立即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
剛纔還笑得一臉人蓄無害的葉辰此時正微諷的勾起嘴角,儘管他是從下往上走,但那股子居高臨下的氣勢還是讓壯漢青年忍不住爲之一悸。
尤其是當看到葉辰眼裡透露出來的殺意時,壯漢青年拿着酒瓶的手一抖,險些真的把酒瓶砸到店員的臉上。
“朋友,你是路的神仙,亮個萬?”見葉辰步步逼近,壯漢青年心裡有些發慌,急聲問道,以免碰到不該碰的人。
“神仙我不是,我不過是個過路的小鬼而已,我也沒什麼名,但我認識幾個有名的人物,比如,韓叔。”葉辰戲謔的笑道,“沒記錯的話,韓叔是你們黑蠍子裡的軍師,不看僧面看佛面,怎麼樣,看在他的面子上這件事私了了,如何?”
“韓叔?”壯漢青年眼裡掠過一道嘲諷的神色,輕哼一聲,“原來只有韓叔撐腰,那對不住了,憑韓叔的面子,這家店面你是罩不住的。”
“噢?”葉辰沒想到韓叔的名字在黑蠍子已經吃不開了,不禁搖頭一笑,看來王豪的計劃進行的很順利,既然如此——“這位朋友,你認識王豪嗎?”葉辰笑笑,繼續說道,“不看佛面看僧面,王豪可是北三街有名的人物,我想你應該認識。”
果不其然,在聽到韓叔名號後毫無變化的壯漢青年在聽到王豪的名字時,瞳孔一縮,顯然是對王豪更爲忌憚。
葉辰不由的會心一笑,這個壯漢青年已經是王豪的人了,看來黑蠍子內部瓦解的很快,韓叔的名字已經毫無作用,那麼不出半個月,黑蠍子被王豪吃掉就是毫無懸念的事實了。
和韓叔的賭約,即將到期。
由於葉辰故意壓低了聲音,石蘭和虞冰笙是聽不到他們的談話,至於壯漢青年手裡的店員小四,也被葉辰一針下去,神不知鬼不覺的兩眼一瞪暈了過去。
見葉辰跟那個壯漢青年相隔不過兩個臺階你一言我一語的對起話來,石蘭眉毛一挑,葉辰真的只是個二院董事那麼簡單嗎?完全不像呢。
“你是王豪的什麼人?”壯漢青年思忖片刻,終是鬆了口,“要是普通的朋友,那這次的事我可以當作沒發生過,但這家店面以後還會由別人來掌控,現在收和以後收差不了幾天,我希望你能夠奉勸你家老闆娘好好想想,到底還要不要繼續開店。”
“好說。”葉辰聞言一笑,掏出手機,從電話簿裡翻出王豪的電話號碼。
沒過三秒鐘,那頭就傳來王豪爽朗的笑聲。
“今天這是吹得哪的風啊,辰子你竟然想起來給我打電話,大週六的不出去跟弟妹約會?”王豪嗓門不小,這一喊,旁邊的壯漢青年立即聽出了手機那頭的人是誰,然後不由的面色一白。
點背不能賴社會,今天出門前沒看黃曆,怎麼就碰到了煞星了?
“吹的東風,看來黑蠍子的事你做的不錯,有成效。”葉辰先誇了句,然後話鋒一轉,“我現在在外面的朋友店裡吃飯,不巧碰到黑蠍子裡認識你的朋友出來商量着收保護費什麼的,你看這事怎麼解決?”
“什麼!”王豪嗓門又是一高,葉辰急忙把耳朵挪得遠點,免得耳膜被震破。“誰這麼有才,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換他接電話。”
旁邊的壯漢青年早就把王豪說的一字一句都聽得真真切切,感覺着王豪像是發火了,面色發苦的看了眼葉辰,其意不言而喻。
葉辰朝着壯漢青年打了個OK的手勢,然後低聲道,“現在沒事了,不過是個誤會,灰柴,我等着參加慶功宴。”
王豪哪裡能聽不明白葉辰話裡的意思,只是有些好奇葉辰是怎麼知道黑蠍子事情發展順利的,轉念想到楚鴻天是鴻辰情報網的老大,頓時心領神會的點頭應道,“辰子,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要是不來的話,我可就開着百輛寶馬去請你,怎麼樣。”
“沒問題。”葉辰笑聲應着,不等王豪再說話,掛斷了電話。
壯漢青年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了冷汗,想到了葉辰是王豪的朋友,卻沒想到竟然是這種牛叉的朋友,王豪跟他說話時都是和和氣氣的,更何況他一個被王豪收買的小弟。
想到先前自己說出的話,壯漢青年憨憨一笑,歉聲道,“那個朋友,這次的事是我的錯,一瓶二鍋頭鬧出來的誤會而已,還希望您大人不記小……”
“沒事,也是我不好,非要跟老闆娘喝什麼二鍋頭,這才弄出這場鬧劇來。”葉辰不由一嘆,朝前走了兩步,將二鍋頭從壯漢手裡拿了下來,轉頭走人。
走下去兩步後,忽然想起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提醒道,“這裡沒你什麼事了,對了,走時別忘了結帳。”
“……”壯漢青年看了眼二鍋頭,又想到桌上開了瓶的二鍋頭,轉過臉朝着那些小弟弟狠狠瞪了眼,“還愣着幹什麼,付帳,酒菜全付!”
那些小弟不知道爲什麼他們的頭會突然間態度全變,只知道以後走在經貿街上,絕對不能招惹剛纔走上來的那個小子!
畢竟,這是連他們老大都要對其俯首稱臣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