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動不動……”劉之逸急忙附合着,附合着汪池,暗暗也是示意自己是向着他的,自然是站隊的意思。
既然汪池有意要報復,朱繼武索性吩咐劉之逸:“劉校長,把你們旁邊的辦公室騰一間出來,我們大隊做個臨時辦公室,現場處理這個案子!”
“好好好!”劉之逸簡直就跟一個丫環似的,主子吩咐什麼他就幹什麼,馬上揮手叫幾個老師去騰一間辦公室出來。
有了幫手,這裡也幾乎就是他的地盤,汪池這時的氣焰完全就是怒火三丈,目中無人的勢頭。
一大幫他叫的狐朋狗友也來了,裡裡外外的叫囂着。
李圓圓雖然從來對楊帥沒有好感,但現在也情不自禁的爲他擔憂着,只不過現在這個局面也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這個意外的事情幾乎把學校的演藝會攪亂了,絕大部份師生都到校門這邊圍住,幾乎是水泄不通了!
老師基本上是隨着劉之逸的方向,但也不是絕對,像安小裳李修楠等少數老師挺身站出來跟劉之逸講着理,學生中也是絕大部份吵鬧着。
事情的原因,有不少師生是親眼目睹的,雖然說楊帥魯莽了些,不該拿磚頭把汪池的車砸了,但事情的原由卻仍然是汪池不得理,尤其是看到校長劉之逸不僅不爲自己學校的學生出頭,反而幫着汪池,學生們都起鬨叫喊。
劉之逸哪裡顧得上學生們對他怎麼樣?汪池根本就不理會他,當他不存在一般,彷彿他纔是這個地方的頭兒,氣焰囂張之極的跟朱繼武和蘇哲民吵鬧着要狠狠的收拾楊帥,否則這一中是不用開門上課了!
作爲文教方面的直接領導,局長方顯輝也是吼着劉之逸:“你怎麼搞的?你是怎麼搞的?一塌糊塗!”
劉之逸惱怒的瞪了一眼被銬在一邊的楊帥,但楊帥卻是冷冰冰的坐在花壇邊,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彷彿一樽雕像一般。
汪池跟蘇哲民和朱繼武吼着說了一通,斜眼看了看楊帥,見他臉上居然沒有害怕恐懼的表情,不禁又惱怒的衝過來要打人。
安小裳不由分說的就衝出人羣攔在前面,跟她一起的還有另兩個人,一眼瞄到其中一個竟然是披頭散髮臉上烏青一片的李圓圓,倒是詫了一下。
“不準打人!”安小裳顧不得別的,伸手張開,大聲說着。
汪池給安小裳阻住了去路,又是個女人,當即就喝道:“你讓開,否則我連你一起打!”
安小裳惱道:“這裡是學校,由不得你發飆,任何事情都要依法辦事,該怎麼處理有警察!”
安小裳的話頓時就激怒了汪池,汪池跳起來就給了安小裳一拳,打得安小裳歪倒在地:“媽的,老子管他法不法,現在就是老子說了算,哪個敢擋路老子就弄死他!”
汪池一邊罵還要伸腳去踩安小裳,卻不料李圓圓一挺身攔在了安小裳身前,盯着他說:“這事與安老師和楊帥無關,你要怎麼處理都對我來,與別人無關!”
“你算個屁!”汪池眼見李圓圓還幫着別人,更是火冒三丈,口不擇言的就罵了出來:“你還真把你自己當個人了?我也就是看你臉皮子長得好看點,你不過就是老子騎的東西,老子看得起你你老子你媽還沾點光,老子扔了你,你媽你老子就得下地獄,給老子滾開,今天誰擋老子的路老子就滅誰!”
“不準打人!”
“不準在我們學校打人!”
“把流氓趕出我們學校去!”
……
眼見汪池又要對安小裳和李圓圓動手,圍觀的學生頓時吼了起來,前面十幾個人已經涌上前來擋在了安小裳和李圓圓身前,俗話說人多勢衆,幾千個聲音吼叫起來,那也是相當震撼的。
汪池到底只是個紈絝子弟,欺軟怕硬的主,一見這個場面也膽怯了,這麼多人要是轟亂起來,踩都將他踩成了肉泥,朱繼武帶來的十幾個人根本就不夠看,再說他們再牛氣,還能開槍打人不成?
現在這個場面幾乎就要失控了,汪池這一方人,包括蘇哲民,朱繼武,方顯輝,一中學校的校長劉之逸等領導都是臉上變色,這要引發學生混亂踩踏致死傷的話,他們沒有一個人能承擔得起這個責任!
朱繼武到底是經驗豐富,趕緊一把拖了汪池就往後退,其實汪池這會兒也嚇得臉上變色,學校這些老師和學生,他絕沒一個怕的,但這個場面他害怕,因爲失控的話,人多混亂,擠踏起來,誰還管得了你是不是縣長的兒子?
即使明知道踩不得擠不得的人,那時也都是身不由己了!
朱繼武把汪池拖到大門邊,離了亂哄哄的人羣,見汪池臉色煞白,一雙腳都在打顫,知道這傢伙就是個繡花枕頭,也不敢讓他再過去,趕緊叫了兩個下屬盯着他。
汪池雖然有些膽顫心驚的,但嘴裡卻是不依不饒的嘀咕着。
朱繼武又趕緊對劉之逸說道:“劉校長,你趕緊把學生組織好回教室!”
劉之逸醒悟過來,趕緊吩咐各個年級各個班級的老師負責自己的班級,把學生帶回教室。
哄哄亂亂的場面終在幾分鐘後安靜下來,但學生們都不肯定回教室,要看處理結果,當然,這也因爲有安小裳和另外幾個老師承頭,哪怕是劉之逸的命令也不想退縮。
朱繼武當機立斷,把楊帥帶到騰出來的辦公室裡,由兩個警察盯着突擊“審問”,但沒讓汪池也進去,這個時候,再讓汪池接近楊帥的話,肯定要出問題,因爲汪池絕對會打擊報復。
兩個盯楊帥的警察把門反鎖了,再拖了一張辦公桌頂在後面,這時候也沒有心情來“審問”楊帥,只是發着惱,又擔心出事。
楊帥這才從褲袋裡把手機摸出來,裡面存了朱學才的電話號碼的,翻出來就直接撥了。
兩個警察只盯着窗外,根本就沒去關注楊帥。
電話一通,對方傳來聲音:“哪位?”
“朱書記嗎?我楊帥!”
“楊帥?哪個楊帥?”朱學才顯然沒想起來這個名字是誰,怔了一下又問:“我很忙,有什麼事?”
楊帥說:“朱書記,你還記得不,上個月陳剛從省城送我回來,你到我家裡給我留了這個電話號碼的!”
“哦……我想起來了!”朱學才一拍腦袋,恍然大悟,“是你啊,小楊,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嗎?”
想起楊帥這個人後,朱學才的語氣馬上就變得熱情了。
兩個警察聽到楊帥打電話的聲音,都回過頭來看了看,看到楊帥貼在耳朵邊上的手機時,顯然都不相信他這個手機是真的,整個刑警大隊也就幾個正副隊長有手機,貴着呢,用不起,他們普通刑警倒是人手配有一臺BB機。
其中一個警察衝着楊帥就吼了一聲:“安靜點,演什麼戲?都這個時候了你演戲有用麼?”
楊帥自然不去理會他,直接對朱學才說道:“朱書記,是這樣的,我們一中發生了一件大事,我想着跟朱書記說一聲,免得你後面難做!”
朱學才一怔,若是別人說這樣的話,他才懶得理會,但這話從楊帥口中說出來,那又不同了!
楊帥是喬書記的司機開着一號座駕送回來的,雖然楊帥一點口風都不露,但他卻絕不以爲就那麼簡單,別的人,就算換成了潭州市委書記,也沒有資格讓喬正元派司機專車送回來吧?
“呵呵,小楊你說,你說!”稍一沉吟,朱學才就笑着說話了,估計楊帥家或者他親戚有什麼小問題吧,只要他職權範圍以內的,自然要幫這個忙,雖然不是說就能跟喬書記拉上關係,但有這個人情總不是壞事。
楊帥又說:“朱書記,是這樣的,有個叫汪池的人在我們學校門口毆打一個女學生,然後又開車把學校大門堵了,說不讓一中開門上課,誰勸就弄死誰,我拾了塊磚頭就把他的車給砸了,結果汪池又叫了縣局刑警大隊的十幾個人來學校抓人,我現在被銬在學校騰出來的辦公室裡,朱書記,我沒有把這個事向第二個人提過,如果越級處理,一來對你們縣領導不禮貌,二來嘛,嘿嘿,我還是不想給青山縣抹這個黑……”
朱學才聽到這一席話,腦子裡“轟”的一聲就炸了,惱了一聲“狗日的”,又對楊帥說:“小楊,我不是罵你……你……你先歇着,我馬上趕過來……”
朱學才把電話一掛,臉上倒是有了些笑意,楊帥這個事件雖然嚴重,但卻是他打開青山縣僵局的一個口子,汪池是縣長汪大華的兒子,他當然是知道的,也聽說過汪池的叫橫跋扈,但奈何汪大華在青山縣根深蒂固,像是鐵板一塊,他沒法打開口子。
一中是青山縣的重點高中,學府內豈容得有這種騷亂?當然,如果砸車的人不是楊帥,這件事自然又另當別論了,但正因爲是楊帥,這個與喬正元書記有着不透明關係的一中學生,事情就不同了!
楊帥沒有選擇把這事向省裡報,那顯然是他要給自己面子,汪大華根子再深再牢,也不敢自大到想跟省委的喬書記叫板吧?
不過就算是省委高層也不會無緣無故處理下級官員,官方面對這種事都有程序,但這件事卻偏偏又是汪大華的兒子汪池幹了蠢事,在學校毆打女學生,再開車堵了學校的大門,這種事如果不捅出去,在青山縣內部消耗了,那就是一件雞毛蒜皮的事,但如果捅到上層領導那兒,尤其是河西最高一級的省委領導那兒,那就是天大的事兒!
“汪池啊汪池,你可是給我送了一份大禮了!”朱學才抓起椅背上的外套穿上,出了辦公室就吩咐秘書張奇開車趕赴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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