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少明,朱少明,朱少明......’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裡聽過呢!先前那名少年人張開眉頭思考着,其他坐在一張桌子的三人也是擺出了一副凝神思忖的模樣,張傑看到這裡心裡偷笑不已,這個奔雷,真有你的,竟將人的心思摸得這般通透,如此一來,他們便會順着自己的思路想下去,那麼,各種各樣的版本也會應運而生。
之前那位坐在奔雷一旁的少年還想問什麼,可一看到奔雷呼呼大睡的情景,垂頭喪氣的捶了下手,無奈的坐在位子上垂頭思考着那人說的話,這個朱少明應該是在哪聽說過的,只是一時間想不起來,其他同桌的少年俱是眉頭緊皺,思忖着這繞神的名字,思來念去的,就是想不通在哪聽過,但是他們可以肯定是的這個叫朱少明的人的名字他們一定聽過。
張傑見情況差不多了,走到奔雷身旁,將其手搭在自己脖頸上,扛起奔雷往外走去。既然目的已經達到,繼續在此地逗留反而遭人懷疑。其他剛剛偷聽到的隻言片語的人還想問個清楚明白,可一眨眼,那兩人不見了,這下子他們心裡不幹了,憑什麼別人都知道了,就他不知道,他心裡不平衡了,左鄰右舍的問着知情人,可沒一個人願意告訴他的,想到這裡,這個人心裡愈發的迫切想知道了,越是藏得深的東西,人們的好氣慾望便愈甚。
“嘿嘿,小兄弟,這是一點小意思!”這個人年紀約摸在二十八九歲的樣子,長着一副精幹的面孔,腆着臉踱步到少年跟前嘿嘿的乾笑着。此少年不是別人,正是楊士奇的孫子楊君武,今天他們正與夥伴一起到朗月臺來小酌幾杯,沒成想聽到了這麼一個消息,心裡也是非常的驚訝。如果不出所料,那個叫朱少明的人背後一定藏着大故事,不然不可能會在天牢裡被人謀殺。
楊君武笑笑,推開青年人手中的銀錢,爺爺說了,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不義之財,切莫取。他也一直謹記着,這消息告訴他也無妨,但是這錢,他斷然是不會要的,這是氣節,作爲書香門第後人當遵守的氣節,萬不可被眼前只利益矇蔽。一點小恩小惠就能讓你出賣氣節,大到一個國家,你還能扛起報效祖國的重任麼?
“這......”青年人尷尬萬分,這推出去的銀子哪有收回的道理,堅持着將銀子送到楊君武手上,兩人一來而去,楊君武的夥伴們不願意了,道:“君武,人家既然是誠心誠意的想知道那消息,你就告訴他得了,銀子麼,就當是我們的酒錢了!”另外兩人也是隨聲附和道連連稱是。
青年人也在一旁不時的媚笑着,還保證道絕不將此事說給別人聽,楊君武看這情況,不說是不行了,堅決將那銀子推開,交還到那青年人手中,這頓酒錢他是有錢請的起的,不能因爲貪圖便宜就丟失名節,這是萬萬不能做的!有其一,便有二,緊接着便有三....四.......
“兄臺,消息我可以告訴你,但是這錢,我不能要!你還是拿回去吧!有這錢你還不如給家裡的老孃買點吃的東西回去!”楊君武給這人出了一個不可抗拒的臺階下,買東西回家孝順老孃這個你總不會拒絕吧!
“謝謝啦!公子真夠仗義的!”青年人乾笑一聲,順勢收起了銀子,專心致志的支起耳朵,想聽從這少年人嘴裡吐出來的東西。這個對他好像有用,他待在京城裡也有一年多了,每天都是在渾渾噩噩的過日子,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更是不知道自己來京城是爲了什麼。剛剛聽到的一個名字讓他心裡非常的震撼,那個名字在他腦海裡無比的熟悉,他相信,找到這個人,對弄清他自己的身份很重要。
楊君武看這個人不像是壞人,面孔裡更是帶着一種呆滯的表現,這人恐怕有心病,還是大方的說道:“剛那兩人說了,是今早天牢裡的一個叫朱少明的人被人割破了喉嚨,生死不明。”楊君武說完,觀察着這個青年人的反應,果然不出他所料,這個青年人的臉上帶着難以言喻的盛怒,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怒火才能達到近身而略有所聞,之後在心間升起一股無力感。
“謝謝公子了!”青年人瞬間情緒緩和了下來,抱了抱拳,作了一揖,人已向大門口走去,他要去追上那兩個人,讓他們告訴自己確切的消息,他還要找到那朱少明,讓他告訴自己是誰,爲什麼會出現在京城裡,爲什麼......想到這裡,青年人頭痛欲裂。他無力的蹲在地上,抱着頭,狠命的砸着自己的胸口,頭部,每次一想到關鍵的地方,就會疼痛無比。
張傑和奔雷並沒有走遠,只是在附近觀察着,他們想知道這件事帶來的效果,他們想知道,自己在裡面到底做了多大的貢獻,這樣的話,自己爲少爺做了多少貢獻,心裡面的負疚感能夠減緩一些。張傑還在一旁左顧右盼的看着街上走過去的美女小姐們,這京城的美女,還真別說,個個小巧玲瓏的,那小臉嫩的,那面頰紅的,真想撲上去親上一口,旁邊的本來捅了捅他。
張傑不耐煩道:“我說奔雷小子,別打岔,就那個姑娘,穿着紫衣藍褲的那個,瞧瞧,那臀部翹的,那小腰細的.....”邊說邊指指點點的拉着奔雷一起欣賞,還附上自己的評價語。奔雷無奈的看了一眼張傑,不過還真別說,順着張傑指的方向往過去,還真有一紫衣女子,就這說話的當口還回頭看了一眼,並小聲的在旁邊的丫鬟耳朵裡說了些什麼。丫鬟領命,匆匆的向張傑這個方向走來。
奔雷心想,這不關我的事,是張傑讓我看的,我不是故意的冒犯的,只是......張傑也沒想到那女子還會回頭看他們一眼,莫非是對自己有感覺?一陣心花怒放的等待着那丫鬟前來說媒牽線,奔雷只是在一旁默默的祈禱着,這個時候,他們應該是拔腿就跑,而不是乖乖的等那人找上門來算賬,張傑啊張傑,這都是你的過錯,那個姑奶奶,你要找就找張傑,別找我,我不是故意的........
很快,丫鬟走進了,如果你近看的話,一定會驚訝的張不開嘴來,這丫鬟是誰,他就是朱少明日思夜想的張芙蓉,那麼剛剛那名小姐無衣就是孫紅梅了,如果朱少明在此,一定會猴撲上去,不論結果,不問結局,他找她們找得好苦啊!
“你們倆個色痞子,不準看我家小姐知道麼?我家小姐已經有心上人了!”張芙蓉俏臉橫瞪,雙手叉腰,一副母老虎要吃人的樣子,那刁蠻的個性還是沒變啊!還是那樣的驕傲自得,不可一世。
“呃,這個....”張傑也沒想到人家是來興師問罪的,一時間倒有些啞口無言,愣在了哪裡,旁邊的奔雷小聲的問道:“那敢問姑娘,你家小姐心上人是誰?”問罷頭都低到了胸前,一個大男人不至於這麼害羞吧!張芙蓉有些鄙夷的看了這倆人一眼,你們跟他比起來就是個雛,可是有好久也沒見到他了,不知道他還好嗎?張芙蓉臉色一黯,又想到了他。
不知道怎麼的,張芙蓉這時候竟鬼使神差的道了句:“他叫朱少明!”說完人已翩躚離去,只留下一抹襲人的清香和那搖擺的身姿在太陽底下光輝奪目。兩人像才反應過來,‘啊’的一聲,嚇了一大跳。這是開什麼玩笑,他們竟在偷看少爺的女人,不對,應該是少夫人,他們竟對着少夫人的身段評頭論足,真是罪過啊!而且看那丫鬟的神態,好像是找不到少爺而哀怨嘆氣。
張芙蓉教訓了一下那兩個色痞子後回到小姐身邊,告訴了小姐那兩人一副見鬼的神情,孫紅梅若有所思的往回看了一眼,可是那兩人早已不見,難道是他?一想到此,孫紅梅緊咬紅脣,如果是你,不能出來見我嗎?這一年多了,每日想你,念你!可是醒來後依舊只能孤枕難眠,我知道,你是因爲孫家的事不敢面對我,可是那不是你的錯,爲什麼.....爲什麼你不出來見我......
俗話說,最難消受美人恩!最難的不是天人永隔,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亦或是你一直暗暗的守護在我身旁,卻從不露面。很多次,有些小流氓想上前調戲,隨後緊急關頭便會出現幾個錦衣侍衛,將那些人擊退,然後一句話也不說又隱入人羣裡,她知道,那一定是朱公子派出來保護她們的,可是一年多過去了,他一直都沒有出現。而且她每次都喜歡上街的原因就是想逼他出來,可是都沒有.....
黯然失魂的不甘心在望了一眼,依然不見那兩人的身影。孫紅梅輕輕拭去臉上的淚痕,在心裡默唸道:“朱少明,今生,我一定做你的新娘,不管你信與否,我孫紅梅都是你朱少明的妻子,永不悔意!”念罷一甩身,匆匆消失在了人流裡.....
張傑和奔雷兩個小子被人指着鼻子罵了一通,哪還有膽子繼續偷看啊!可一想到那丫鬟最後那句話,心裡就發虛,不論怎樣,還是先跟蹤跟蹤,將那姑娘的住處打聽出來,等少爺安全出獄了再告訴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