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鴻逵和鄭成功、鄭彩五花大綁見朱由崧面前請罪,鄭鴻逵和鄭成功滿臉的慚愧和沮喪,而鄭彩鐵青着臉,渾身是血,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原來鄭彩和鄭鴻逵叔侄鬧翻之後,鄭彩斬殺幾人逃走,鄭鴻逵和鄭成功隨即帶着幾千兵馬包圍了鄭彩府,鄭彩果然策反了連同府兵在內共有一千多人,對抗鄭鴻逵和鄭成功。
鄭彩大罵這叔侄二人官迷心竅,六親不認背叛祖宗,不配作鄭家的子孫。
鄭鴻逵和鄭成功則罵鄭彩爲亂臣賊子,論罪當誅,他們要大義滅親。隨後雙方發生了火併。
鄭鴻逵和鄭成功帶着人馬衝進鄭彩府,一場混戰,鄭彩的一千多人全部被殲滅,鄭彩大戰鄭鴻逵和鄭成功叔侄二人,不是鄭彩武藝賽過這二人,而是他們要抓活的,因此十幾合後,鄭彩被叔侄二人生擒活拿,命人包圍現場,綁了鄭彩,鄭鴻逵和鄭成功也命人把自己綁,押着鄭彩這纔來見駕請罪。
朱由崧佯裝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故作吃驚道:“三愛卿這是何意?”
“陛下,南安伯鄭芝龍造反了,按照大明的例律,一人造反,抄家滅門,族誅連坐,我等身爲其兄弟和兒子,理應伏法,請陛下降罪。”鄭鴻逵和鄭成功說着跪倒往磕頭。
然而鄭彩立而不跪,一臉的不屑,暗道,見過低賤的,沒見過低賤至此的,你們叔侄認爲這樣搖尾乞憐,昏君能饒得了你們嗎?
朱由崧沒理鄭彩笑道:“二位愛卿言重了,大明例律是有這一條,但也得分分青紅皁白,也得看看具體情況,雖然鄭芝龍跟你們叔侄是骨肉至親,但已經分居多年,你二人在朝爲官,他鄭芝龍坐鎮福建,他棄朕而去保了唐王造朕的反,而你們對朕忠心耿耿,爲光復大明立下汗馬功勞,完全是兩碼事,因此他鄭芝龍造反跟你們毫無瓜葛,何罪之有?”
朱由崧說着,親自從龍椅那裡轉過來,將鄭鴻逵和鄭成功扶起,親解其綁。
朱由崧是非分明,功過分明,有點出乎鄭彩的意料,滿臉的困惑之色,昏君是在裝相嗎?砍腦袋、抄家滅門之罪,一句話沒事了?這難道是真的?
鄭鴻逵和鄭成功滿臉慚愧,不無感激地再次跪倒謝恩,“陛下聖明,家門出此逆事,實在是慚愧至極……承蒙陛下寬厚仁德,不治臣等之罪,我等願戴罪立功,如果陛下信得過我等,我們願帶一支兵馬南征福建,先勸降鄭芝龍,如果不聽,我們將大義滅親,一舉剿滅反賊。”
“愛卿之忠心昭昭,朕深感欣慰。”朱由崧說着要爲鄭彩親解綁繩。
“陛下不可。罪臣有下情回秉……”
鄭鴻逵攔住了朱由崧,施禮道:“此賊身爲朝廷命官,陛下對他天高地厚之恩,然此賊不思報效皇恩,下不思爲國盡忠,竟然跟反賊鄭芝龍勾結,聚衆謀反,微臣將其拿住交由陛下法落,其千餘同黨負隅頑抗,已經被微臣和成功帶兵絞滅,請陛下治此賊謀反之罪。”
其實,朱由崧對些早了如指掌了,天下眼皮底下的京師出了這麼大的事,身爲帝王的他焉能不知?萬名錦衣衛和滿朝的公卿大臣都不是擺設,可以說朱由崧的耳目遍天下,他之所以這樣做,完全是給鄭鴻逵和鄭成功面子。
從私人情面說,他們是門族,從公事公辦的角度講,鄭鴻逵撐控京營,鄭成功的御林軍則負責保衛皇城和宮城,京師出這樣的事當然是他們叔侄分內之事。
事到現在朱由崧不得不開口了,故作吃驚地看着鄭彩道:“竟然有這等事?”
現在的鄭彩追悔莫及,鄭芝龍造反,鄭鴻逵和鄭成功仍然是朝的功臣,一點罪責沒有,可是自己跟着遠在千里之外的鄭芝龍趟的哪門子混水?現在落得這步天地,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鄭彩撲通一聲跪下了,“陛下,罪臣一時糊塗,請陛下開恩。”說着,開始對朱由崧磕響頭。
歷史的鄭彩並非是個英雄,他先跟着鄭成功和鄭鴻逵抗清,後與鄭成功火併投靠了魯王朱以海,然後又背叛了朱以海,投降了韃子,這是個反覆無常的漢奸,說白了是個怕死鬼,爲了保住自己的項人頭,什麼事他都幹。
這些朱由崧對他早有定論,歷史記載和現實表現基本相吻合,因此把臉背過去了,回到龍椅重新坐定,“果有此事,那朕不能容你了。朕之行事一向是賞罰分明,功過分明,是非分明,恩怨分明,敵我分明,情仇分明,你勾結鄭芝龍策反譁變是既定事實,不治你的罪不足以平民憤,不足以效百尤。論罪朕本當將爾凌遲處死,並抄家滅門,但朕念在你在水師營功勞不小,朕只讓你受一刀之苦,你的妻兒老小全都不予追究,你還有什麼說的嗎?”
“罪臣領罪……罪臣謝恩……”鄭彩痛哭流涕,知道朱由崧絕對要砍他的頭,但能減罪至此,也實在是求之不得,他悔恨不已,暗罵自己罪有應得,死有餘辜。
朱由崧在午門之外處斬了鄭彩,京城的風波算是平息了。
然後朱由崧傳旨令鄭鴻逵爲徵南大元師,鄭成功爲副元帥,給他十萬兵馬出征福建,操江水師提督劉孔昭帶一萬水師隨之出征聽用。
臨起兵之時,朱由崧告對鄭鴻逵和鄭成功道:“鄭芝龍雖然犯下不赦之罪,但朕念其多年來守邊有功,大敗過荷蘭鬼子和倭冠的侵擾,功德無量,只要其願棄暗投明,接受招安,並把朱聿鍵交給爾等帶回京師,朕仍然可以既往不咎,讓他官復原職,繼續坐鎮福建當他的南安伯。”
“陛下已經仁至義盡了,請陛下放心,我等一定奉旨而行,皇恩如此浩蕩,鄭芝龍再執迷不悟,實屬十惡不赦,我等只有大義滅親……”鄭鴻逵和鄭成功感激涕零,點齊兵馬,炮響三聲,十萬大軍浩浩蕩蕩離開京師,到南京與操江水師會合,然後遠征福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