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全副武裝的王喬小隊到了大廳集合後,胡掌櫃看傻了,胡家的閨女看癡了。
在自己家中住了這麼多天的這羣后生,現在看起來就像一羣殺神,他們一個個武裝到了牙齒,雖然這些武器很多他都看不懂。
“胡掌櫃,您不要害怕,我們是淮海軍,是天朝的軍隊。這次到琉球是來趕跑日本人的。”王喬趕緊解釋道。
“胡掌櫃,您帶着家人找個地方隱藏起來,我們淮海軍的大軍殺過來,日本人很可能會狗急跳牆在城內屠殺百姓。”
“是是,我這就去。”胡掌櫃機械地答應着。他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胡掌櫃帶着家人急忙去後院的地窖躲藏。臨走的時候王喬對着胡掌櫃說道:“等我們淮海軍把日本人趕走了,大家就再也不用擔心被外人欺負了。”
碼頭上,淮海軍的軍艦在港口外面一字排開,並沒有遭到日本人的阻攔。可見小日本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沒有拿雞蛋去碰石頭。
小艇載着步兵向着港口劃去,軍艦上的炮兵爲火炮裝好了火藥,密切地監視着港口上的動靜,隨時準備爲登陸的步兵提供火力支援。
琉球是一個自由港,港口並沒有佈置炮臺。薩摩藩也沒有財力在這裡佈置炮臺。這些情況都是經過偵查小隊確定過的。
如果日本人要在港口阻擊淮海軍那是再好不過了,不用步兵,淮海軍水師的艦炮就能把這幫日本兵給收拾了。
西鄉隆盛作爲日本一代名將之花自然不會這麼傻。
他把自己的陣地設置在了港口的居民區。這樣淮海軍要是開炮就有顧忌了,而且居民區的民房本就可以作爲掩體使用。
他現在就是要在港口居民區拖住淮海軍,讓樺山凓源儘快控制住首裡城,到時尚泰王要是站出來宣佈抗擊清國入侵,那可就好玩了。
蘇州號巡洋艦上,作戰指揮室中,這個時候氛圍凝重。登陸異常的順利,反而讓在坐的各位軍隊高層憂心忡忡。
“看樣子,日本人是準備跟我們打巷戰了。”董書恆皺着眉頭說道。
“總統,如果不用艦炮支援的話,我們的步槍優勢在巷戰中又發揮不出來,部隊會出現傷亡的。”劉大海提醒道。
董書恆掃視了一眼四周的軍官,顯然大家都有同樣的擔憂。
“我理解大家的想法。”董書恆說道,“每個人都是爹生娘養的,但是自古以來軍人就有保家衛國的責任,保護百姓更是我們淮海軍的神聖使命,爲了這個使命我們要做好犧牲自己的準備。士兵和百姓的性命沒有貴賤之分,但是遇到危險時,士兵必須有率先赴死的覺悟。”
“劉司令,送我去岸上去,我要跟登陸的士兵說幾句話。”董書恆對劉大海命令道。
“王參謀,想辦法聯繫到我們在城裡面的人,讓他們通知百姓儘量躲在地窖或者牀底。另外讓特戰隊給日本人來個中心開花。”董書恆又對一個情報參謀命令道。
“總統,這太危險了,王師長在岸上指揮呢!您還是在船上吧!”劉大海勸道。
這次隨船隊出來的還是王嘯帶領的混編師,不過他們現在已經升格爲第四師,原部隊缺失的編制已經讓作訓部幫他們補充完整了。
王嘯終於熬成了第四師的師長,他還在心中慶幸董書恆這次沒有去搶他的位子。
“老劉,離那霸城有將近一公里,我就不信,日本人的子彈能夠插上翅膀了。”董書恆固執地說道。
這次淮海軍可能會面對成立以來最艱難的一場戰役。這次的對手是同樣採用西式操典訓練出來的日本薩摩藩新軍。
而且,對手擁有射程差不多的步槍,只是射速慢了些。但是對方有着地利優勢,可以依託建築進行射擊。
隨着部隊全部登岸,王嘯正在岸邊碼頭上集結部隊,準備做戰前的動員。偵查兵已經向那霸城方向搜索前進。
這個時候,一艘登陸艇將董書恆送了過來。
王嘯的心中是咯噔一下:“總統這不會又要來搶我的指揮權吧。”
董書恆在護衛的簇擁下從艇上跳了下來。迅速朝着王嘯這邊走了過來。
“王嘯,不要擔心,這次不會搶你的指揮,我有幾句話要對士兵們說。”董書恆說道。他從王嘯欲言又止的表情上看出了他的心思。
“是,請總統指示。”
這次上岸的一共有兩個步兵團一個炮團,董書恆覺得獅子搏兔亦用全力。所以毫不保留地將步兵都派了上來。
那霸城中西鄉隆盛躲在一處磚石的建築內,這裡已經被日本人徵用,房子原本的主人已經倒在了後院的血泊中。
“報告將軍閣下,清軍登陸的部隊一共有六千多人。全部使用步槍,還擁有大量火炮。”西鄉的副官橋本中一向他彙報道。
“納尼,清國人竟然派了這麼多兵力?”西鄉隆盛震驚地說道。
如果清國人使用的步槍是滑膛槍,那麼他還有勝利的希望,如果不是,那麼他只能夠儘可能拖住清軍的步伐了。
“橋本君,你帶上兩個中隊去城內把那霸的居民都抓出來,主要是漢民。”
“讓他們去幫我們衝擊清軍的本陣。給我們爭取更多的時間,我先帶兵在街壘遲滯他們。”西鄉隆盛那如鷹隼般的眸子一瞪,狠厲地說道。
在他心中戰爭就是要使用一切手段達到戰略目標。
碼頭上,四師的官兵們整齊地站成幾個方陣。
董書恆站在方陣之前,大聲地說道:“將士們,今天我們可能要面臨一場硬仗,我們的敵人是日本薩摩家的新軍,他們裝備了前裝線膛槍,射程跟我們步槍相當。”
“但是,卑鄙無恥的敵人,躲在了城中,躲在了平民中間,把平民當做人質。”
“那霸城中還有我們漢家的百姓,我已經下令不允許炮團和艦炮向城中開炮。大家說我們能能向自己得同胞開炮嗎?”
“不能……不能……”士兵們振臂高呼。
“但是,這意味着我們要承受更多的傷亡,大家只能使用手中的步槍、手榴彈,還有殺傷力較弱的迫擊炮、擲彈筒。”
“將士們,征戰沙場,拋頭顱灑熱血,是我們每一名軍人的光榮職責。我們要拿自己的犧牲去換城內百姓的安全,你們願意嗎?”董書恆把最後一個“願意”二字咬的非常重。
“願意……願意……”士兵們舉起手中的步槍高呼道。
淮海軍自成立以來,傷亡率就非常的低,但這並不是說淮海軍的士兵會怕死。
“王師長,接下來就看你的了,城市巷戰的科目,我們以前就訓練過。”
“是,總統,我們要不要派一部分人去首裡城支援一下,情報人員說有兩千人向首裡城殺去了。”王嘯請示道。
“你決定就好,現在你是戰場總指揮,情報你這裡也都掌握了。”董書恆說完就準備回到軍艦上去。他呆在這裡,王嘯有些施展不開。
實際上,董書恆並不擔心會輸掉這場戰鬥,淮海軍打贏這一仗完全沒有問題,畢竟實力的對此在這裡。
王嘯沒有急着全軍壓上,這種城市巷戰兵力多了根本施展不開。
他先把兩個騎兵連集合起來,派他們繞開那霸,直接趕到首裡城進行支援。
如果敵人強,他們就在城外遲滯敵人,如果敵人弱,他們則與首裡城內的禁衛軍以及使團衛隊,內外夾擊進攻首裡城的日軍。
然後,他將剩下營連以上的軍官都召集到了一起。
“大家剛纔都聽到總統所說的了,我們的對手很狡猾,也有實力。不過我覺得他們也犯了一個錯誤,打巷戰他們的線膛槍射程優勢也發揮不出來,而我們卻還有射速的優勢。”
“現在我決定成立一個突擊營,擔任突擊任務,這個營以排爲單位展開進攻,三人一個小組,一把散彈槍兩把步槍,沒人配十枚手榴彈。每個排配兩門迫擊炮,兩門擲彈筒進行支援。所有的裝備,缺少的部分從其他營團抽調。”
“現在誰願意來擔任突擊營的任務?事先聲明,突擊營的任務最艱苦,要承受很大的傷亡。”
王嘯的話音一落,底下各個營長立馬就開始掙了起來。
“師長,我們營是第一個打進天津城的,讓我們上保證完成任務。”
“師長,我們營是全師的技能比武冠軍,還是讓我們上吧!”
……
最後,王嘯只能行使師長的權力,指定了一個營擔任突擊營。
“張營長,你們要是打的不好的話,我隨時都可以把你們換下來。”
“您就放心吧,師長,我們營保證完成任務。要是完成不了,我張成就把腦袋摘下來給您放夜壺。”張營長笑着說道。
“滾,你願意摘,老子還不願意用呢!”
“現在去用最短的時間集結部隊,迫擊炮手不夠,從其他營調,不要磨嘰了。”王嘯催促道。
張成接令後,一溜煙就跑回自己的營隊。
海面上,董書恆回到艦隊上也沒能閒下來。原本港口上的外國商船組成了一個代表團,乘坐小艇來到了艦隊,要詢問情況。
沒辦法,董書恆只能在蘇州號上接見了他們。
幾位船長本來還想仗着自己外國人的身份前來質問水師。
不過當他們看到來人是總督董書恆時,頓時就蔫了。在東方做生意的人誰會不知道這位財神爺呢?
要是得罪了他,也許下次再來中國的時候就要空手而歸了。
不過,董書恆也沒有責怪他們。還向他們解釋這次是中國作爲宗主國在履行保護藩屬國的義務。
因爲有一股日本的地方勢力,威脅了琉球王室的安全。
最後,董書恆還向他們保證以後琉球自由港的定位不會變。而且淮海公司還會投資將這個港口的硬件設施建設得更加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