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退

林悅然傻掉了，他說什麼？他的意思是，他不是爲了給她解圍才表白的？那麼，就是說，嗯，那個，他是喜歡她的？想要跟她在一起？

林悅然有種荒謬的感覺。這就彷彿一個小透明穿越回了90年代的**，機緣巧合認識了張國榮，然後又被張國榮表白了。佛祖啊，這是在做夢吧？

林悅然呆呆的想。

顧安齊見林悅然久久沒有反應，擡起眼，柔聲叫她“悅然？”

“啊？”林悅然下意識得答應一聲。因爲顧安齊的身高，林悅然要半仰着頭看他，只見顧安齊一張白皙的臉上浮着微微的紅，耳朵更是紅的過分，他眼神有些躲閃，又滿是期待，想說什麼，又無從開口的樣子。

林悅然扶了扶額頭，第一次感覺原來自己也是個色胚。爲什麼有種誘騙了良家少年的負罪感呢？

林悅然沉浸在老牛吃了嫩草的負罪感裡，全然沒有注意在不經意間她已經抽回了手。

顧安齊的眼神裡有了一絲緊張。這是他第一次跟女孩子表白，他不知道自己做的夠不夠好，更不知道林悅然是不是也喜歡他。嗯，應該是不討厭的吧？顧安齊想着，又有些期待起來。

“嗯，那個，學長啊，你高三了啊，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林悅然語重心長得很像勸吵架小兩口和好的居委會大嬸。

林悅然偷偷瞄了顧安齊一眼，見他的睫毛微顫，忽然有些說不下去，可是說不下去也要說啊，於是嘴巴里不自覺得溜出來“要知道，我曾經做了個夢，要是我不好好學習的話，會死的很慘的。”她很誠懇得道。

這是事實，她前世確實死的很慘。她心裡給自己鼓勁，嘴巴也溜了起來。

“你是學校的種子選手，以後是要考，嗯，是有光輝前程的，我不想因爲我改變你的人生軌跡，顧安齊，你的未來裡，沒有我，你明白麼？”

“我不知道爲什麼你斷定我的未來裡沒有你，我只知道，你現在，在我心裡。”顧安齊的語氣急了起來。他也沒辦法呀，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總會想起林悅然。

做題做到一半的時候會想起她，刷牙的時候會想起，吃飯的時候會想起。雖然他儘量專注得做事情，可是每當想起她，那種喜悅的，期盼的感覺，彷彿有根羽毛在他的心頭撩撥着，讓他不能自拔。

“顧安齊，如果我跟你在一起，就等於默認了那些謠言，你明不明白，我不想破壞我們之間純粹的關係。”林悅然也有些急了。

雖然前世，她經歷良多，可是今生，她還是第一次被這樣的表白。對方還是個溫柔的美少年，這居然讓她本來沉寂的老阿姨的內心有些萌動。可是，她怎麼能和顧安齊在一起呢？

如果顧安齊因爲她改變了他本來一帆風順光輝燦爛的命運，那麼她就是千古罪人啊。

這場告白，成了學校的新的熱點，議論程度，居然一時超過了林悅然流產的流言。

然而林悅然剛剛上完兩堂課，就被叫了出去。

“媽，你怎麼來了？”林悅然驚訝的看着火急火燎的林媽媽。

“悅然，你跟媽媽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接到學校教務處的電話，讓我來學校，商量你轉學，或者勸退的事。”林媽媽嚴肅的說。

“轉學？勸退？”林悅然驚訝得反問。“我什麼也沒做。”她的表情也跟着嚴肅起來。

接着，她把最近發生的事跟林媽媽說了一遍，當然，省略了顧安齊告白的事。

“太過分了，校園霸凌，學校居然沒有追責施暴人，要勸退受害者麼？走，跟媽媽去教務處，我倒是要討教討教，這是什麼校規。”林媽媽急了。她當了近年的教師，畢業班也帶了四五屆，雖然是初中，名氣也沒有一中這樣的重點高中響亮，但是還是非常知道教育系統的規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