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結束後第三天,薛銳組織了散夥飯。這個時候大家雖然還在等成績,但是不管怎樣,已成定局,不如放開了鬧一回,作爲對高中三年的道別。
席上很多人喝了啤酒,歡歡笑笑的,可能是即將離別的緣故,就連平時玩的不怎麼開的同學也恣意起來。大家彼此說着一些三年裡發生的趣事,竟然比往常更加親密起來。
最讓人大跌眼鏡的是秦珂,只見他連幹三杯,說了一句,“等成績出來,老孃要睡個三天三夜,誰都別攔着。”
全班人鬨然笑成一團。
林悅然前世因爲喝了太多酒,最後得了胃癌的慘痛教訓,現在哪裡肯多喝,笑鬧了一會兒就藉口出去了。她坐在葡萄架下的鞦韆上,聽着不遠處的包房裡傳來的笑聲,感慨萬千。這一世,她拼盡全力努力了三年,結果會不一樣吧,至少現在很多事都不一樣了。父親更愛運動了,母親更加開朗,曉玲沒有退學。而她,再也不會去那個令她絕望的城市了。
“你在這裡等我麼?”身後傳來一個調笑的聲音。林悅然頭都沒擡回了句“想得美。”她側過頭去笑,看見夏逸笑眯眯的臉。
林悅然心裡一跳,以她的經驗,每次夏逸露出這個表情都沒好事。她呵呵乾笑兩聲,道“我該回去了,曉玲那廝沒人攔着,肯定喝的爛醉,我可背不動她…..”
“某人好像還欠我點什麼。”夏逸抓住林悅然的手腕,把她拖回來,果然見到她目光有些慌亂躲閃。
他板起臉色,但是眸中的笑意卻怎麼也遮掩不住。“你是想說話不算數?別費力氣了,你跑不掉的,別忘了,我們連志願都報的一樣的。”
說到得意之處,夏逸再也板不住臉色,嘴角也跟着揚了起來。
林悅然欲哭無淚,又被坑了,當時是誰,一本正經的分析了各大學校的優劣勢,然後又說W市是他父親同學的地盤,有人罩着好辦事,又說W大春天風景極美櫻花滿山,忽悠她一起去的?
原來在這裡等着呢,果然陰險。
林悅然正在咬牙切齒,暗自惱恨自己有着這麼多年的鬥爭經驗卻頻頻被夏逸這個毛頭小子坑,真是白混了。
臉忽然被人捧起來,夏逸目光灼灼,“你是自己主動執行,還是我來強制執行?”
林悅然的臉刷的紅了,果然重活一世,連自己的內心也變成沒見過世面的少女了麼?真是……想到這裡,她心一橫,想當年老孃…….算了,還是不要想了,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不過就是親一下這個毛頭小子而已……她目光一轉,忽而笑起來。眸光瀲灩,清麗動人。
“我哪裡是言而無信的人。你放開我,我自己來。”她笑得動人,夏逸的眼睛眯了眯,放開她的臉。
林悅然垂下頭,扭了扭手指,一副嬌羞的表情,忽然踮起腳,朝着夏逸的臉輕輕親去,他們打賭,說他贏了就要親他一下,又沒說親哪裡。她得意的想。
不想夏逸忽然轉過臉來,眸光深邃,他的脣,正好迎上她的脣。
林悅然瞬間呆滯,腦中轟然作響,最後一個念頭就是,喵的,又被坑了。
卻見夏逸,停頓片刻之後一手攬住林悅然的腰,一手托住她的後腦。
這個吻,由淺至深,溫柔繾綣,林悅然腦中空白,聽力卻異常清晰起來,她彷彿聽見彼此的心跳,此起彼伏的共鳴着。
彷彿有一個世紀那麼長,夏逸放開她的脣,將她深深擁在懷裡。他的下巴抵着她的頭頂,深深的呼吸着她的氣息,輕聲說,“林悅然,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會這樣愛着一個人,這樣牽腸掛肚,刻骨銘心。”
林悅然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推開他落荒而逃的,耳中是夏逸含着笑意的聲音:“林悅然,我媽說,到時候她安排車送我們一起去報道啊。”
想到那個笑眯眯的一副我兒子拱了顆好白菜表情的夏媽媽,林悅然有些無語凝噎,怎麼就發展到這地步了呢?完全沒有給她選擇的機會嘛,林悅然有種被趕鴨子上架的感覺。
夏逸沒有去追林悅然,他坐在她剛剛坐過的鞦韆上,看着她的背影笑。他從沒有像現在一樣覺得世界是這樣的美好。
他的目光掃過一個角落,那裡,一個影子一閃而過。夏逸一笑,這是他很早就知道的一個秘密,雖然有些惱火,但是不得不說,那個人是個值得尊重的人。
還有顧安齊,他忽然又笑了,報志願的時候故意避開B市,林悅然可是沒有注意到的。可憐的顧安齊,你在那裡,一輩子都等不到林悅然的。
因爲他的林悅然,是他一個人的林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