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中郎將盧植的學生,混到手下只有五百兵馬,不用多問,世人都知劉備是不學無術,資質平庸的人了。
可...五十軍棍!
懲罰攔在面前,劉備又不敢多說,畢竟程遠志說得出,做得到。真要捱了五十軍棍,連牀都下不了了,還談什麼去廣宗。
“末將得令,這就告退,前去整頓兵馬,決不誤了兵時。”劉備抱拳行禮,緩緩地退了下去。
劉備一走,管亥和龔景也知道程遠志志生着悶氣,趕緊跟着劉備作揖,離了酒席,去給程遠志籌備糧草輜重。
衆將不在,程遠志獨享着美酒佳餚,時間倒過得挺快。
三個時辰之後,程遠志再次從青州出發,直奔冀州廣宗,身後是劉備領着關羽和張飛,統領着五百精兵。
到了廣宗,程遠志一看廣宗郡城,那是慘烈得不忍目睹。只見廣宗郡城牆之下,屍首遍地,血流成河,有黃巾軍兵的,也有漢軍軍兵的。
這就是戰爭的殘酷!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一般來說,戰死的將軍極多,但是能夠撐過十年,然後迴歸鄉里的軍兵,卻很少,少到可憐。
此時,廣宗的戰況同樣不容樂觀,到處是馬蹄聲震動,廝殺聲,兵器交手聲,充斥於耳。
程遠志直接帶着劉備,找到了盧植軍,來到了大營陣前,拍馬而入。
“來者何人,速速下馬,否則以襲營論處,射殺不赦。”守營門的軍兵警惕性很高,看到程遠志立即出聲質問,但並沒有讓全軍加強防守,大概是看程遠志帶着五百兵馬,翻不出什麼浪花。
程遠志駐馬不前,不敢闖入盧植軍的射程之內,同樣也不答話,只是冷着臉望着盧植軍的營地。
盧植,漢之大儒,由於不是詩禮傳家,書香門第,進不了文人士林,不得已投筆從戎,從軍爲將,能夠混到中郎將的官職,很大程度受益於盧植的大儒名氣,不過盧植此人的軍略,也是上等,頗有實力。
中郎將是朝官,與州牧這種地方的一把手不同,互爲平行,並沒有從屬的上下關係。在朝堂上,中郎將是武將的盡頭了,遠遠比不上三公的地位,甚至三公里面的太尉纔是武官之首。
程遠志不發話,劉備只能代勞了,大老遠地從青州跑來冀州,可不是爲了置氣的,而是爲了揚名,撈好處的。於是,劉備夾馬上前,高聲喊道:
“幽州牧程遠志將軍率領麾下,盧中郎將門生劉備劉玄德等人前來助戰,到此討賊,煩請軍爺通報一聲。”
守營的軍兵一聽,再次掃了程遠志和劉備等人一眼,喲!兵馬不多,來頭卻不小。
還幽州牧呢,中郎將門生?嚇唬誰呢,盧將軍手下的一個牙將,統領的兵馬都遠超五百之數了。
不過,漢軍駐紮在廣宗,將黃巾反賊的賊首張角堵在這裡,源源不斷地黃巾反賊匯聚到廣宗這裡來,盧植的壓力也很大。無論是什麼人帶兵前來投奔,都是大方收下,至於重用,那就得看情況了。
稟報上去,盧植的答覆大多都驚人的一致:帳前聽用。
入不了帳內議事的,便是邊緣人物。
“等着!容我等稟報盧將軍之後,再行定奪。”若是僅僅只有五百兵馬來投奔,將領又是名不見經傳,那營門的軍兵妥妥直接就給安排了。
可劉備報出了盧植學生的名頭,那不管怎麼嫌棄和鄙視,還是得彙報給盧植知道的。
“報,將軍,營外有一隊兵馬,約五百之數,領頭之人自稱是幽州牧程遠志和將軍門生劉備劉玄德。”帳兵不帶個人看法,將程遠志和劉備的情況盡數稟報給盧植。
盧植正在帳內,拿着一幅地圖,連連嘆息,太難了,黃巾反賊之勢大難除,又加上大漢之前被天子一番亂搞,無心朝政,賣官爲樂,現在這仗還真難打。
突然,聽到又有兵馬前來投奔漢軍,不禁心頭一暖,大漢還是有忠勇之士的,底子還在,就是隻帶着五百兵馬就來了,有點少,杯水車薪呀。
尤其是帳兵還說,劉備自稱是盧植的學生,盧植懵了。
這年頭,還教出這麼不成器的學生?簡直就是自墜大儒的英名哪。盧植對劉備起了興趣,兵馬少,這不重要,但打着盧植大儒的名頭來造假,這就不給面子咯。
“宣!”雷厲風行的盧植倒想看看這個劉備是不是三頭六臂,矇騙蒙到正主這兒來了。
營兵進進出出,不敢拖延,就讓程遠志和劉備進了大營,帶着來到盧植的帳內。
程遠志揭開帳簾一看,帳內主桌前,坐着一人,左右除了宿衛,再無他人,可見端坐的人正是盧植。
“幽州牧程遠志拜見盧中郎將。”
“學生涿郡劉備劉玄德拜見恩師,學生不孝,助援來遲,還請老師責罰。”
程遠志和劉備都抱拳向盧植行禮,自報家門。
盧植眉頭一皺,幽州牧?大漢分西漢和後漢,西漢纔有牧守的稱謂,如今州郡最大的武將官職就是刺史了呀,哪來的州牧。
至於劉備,盧植初初一觀,發現劉備長得竟是如此異相,兩耳招風,臂長過膝,面如冠玉,十足的奇人哪,奇怪到盧植根本就沒有印象,這是什麼時候招入門內,教導過的學生?
官居幽州牧,那是砸大漢天子的招牌,而劉備自稱是盧植的學生,那損害的便是盧植的名聲了。孰輕孰重,盧植分得門清。
“玄德啊,一表人才,植已上了年紀,老眼昏花,竟認不出玄德是何年求學於植門下的?莫不是玄德認錯人了?教育之恩,定當涌泉相報,可得慎重。”盧植不敢斷定劉備不是自己的學生,但隱隱之間,還是覺得如果可以,寧願不要劉備這個學生。
“恩師辛苦了,恩師教書育人,還領兵討賊,實則學生等人的楷模。備年方十五,曾在恩師門下聽學,當時恩師在堂內授課,備就在門外聆聽,教導之恩,備絕不敢輕忘。此事決無半點虛假,備的同窗好友,涿郡郡守公孫瓚可作爲人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