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主要的是這計策容易打蛇驚草。
啪!
甭管什麼, 鞭子先管上,那感覺就對了。
程遠志這一回直接鞭抽劉備的俊臉,免得劉備老以爲自己臉大,妙計天成,算無遺策。
一鞭下去,劉備的臉血跡漬漬,顯得有點落魄,程遠志纔算神色緩和了一點,仍是蠻橫地怒罵道:
“哼!如何?不怎麼樣,不如本州牧把你扔到黃巾大軍裡面,高喊一聲大漢討虜將軍至此,前來就任平原郡守,讓本州牧看看此計如何。”
“滾犢子,有空多讀點兵書,不要一開口,人家就知道你韜略平平,還愛多嘴。別踏馬的扯淡多話了,聽本州牧的,讓全軍將汗巾取下,綁在頭上,我們詐降去,你們緊緊地跟在本州牧後面就行了,記得護住本州牧。”
好在程遠志的軍兵所戴的汗巾也是黃色的,用來假冒黃巾軍,混水摸魚最爲適合。
打罵完,正事還是得辦,程遠志兩腳一夾,縱馬狂奔,竟然直朝黃巾大軍的大營奔去。
程遠志這麼奔放,嚇得劉備、關羽和張飛三人沒時間反駁,只好聽命行事,令手下軍兵假冒成黃巾大軍,紛紛將漢巾再次戴到頭上。
其實,程遠志也有點發虛,帶的五千兵馬,看來不少,可在三十萬黃巾大軍面前,那就是個小弟弟。
程遠志想着反正是過撈好處的,打着漢軍的旗號不好分一杯羹,黃巾一戴,幹回老本行唄,只要能夠得到城池和錢財,別說喊一聲反賊了,就算罵程遠志是採花賊,程遠志也捏着鼻子認了。
在黃巾大軍裡面,想找出哪一些人是主力,是黃巾力士,哪一些人是雜魚,是泥腿子百姓,並不難,看其身上穿着就行了。
程遠志遠遠望去,看準了黃巾大軍的將旗,高掛着一個“管”字,心裡大概就有七八分把握了。
創立太平天道的大賢良師張角自號爲天公將軍,其下有人公將軍張樑,地公將軍張寶,還有聖女張寧,之後便是三十六方渠帥了。渠帥分大小,十二大渠帥,二十四小渠帥。
而青州的黃巾渠帥,正是管亥。
將旗在哪,說明管亥就在哪。程遠志加速疾奔,尚離將旗極遠,便大聲高呼,喝道:
“幽州渠帥程遠志,喊你家渠帥管將軍答話。”
程遠志後面跟着劉備統領的一票兵馬,皆人人頭戴黃巾,那管亥軍不敢輕動,只得趕緊通傳。
沒多久,就有一將從黃巾大軍裡拍馬出陣,衝向程遠志,仔細辯認發現果然是程遠志本人,大笑道:
“原來是莽夫程渠帥呀,怎麼了?你這胸懷大痣的無腦莽狗,不引領黃巾大軍攻城拔寨,拿下幽州,跑我青州來做什麼?來看我管亥的笑話?”
管亥的臉上還帶着剛晾乾的血漬,沒辦法的事,青州太守龔景老頭不知吃了什麼藥,抽了哪根筋,居然據守臨淄,像個鐵桶,固若金湯,管亥連攻了十日,都未能拿下臨淄郡城,攻佔青州全境。
攻城不利,管亥還折損了不少黃巾兵馬,就連黃巾力士都死了數十人。
程遠志聽管亥的語氣帶着一絲被看輕的不爽,心頭一樂,表面卻裝得震怒,提起馬鞭就往坐着的戰馬狂甩了幾鞭,勒緊着繮繩在原地轉了數圈,才怒罵道:
“好你個豬亥,一個青州都拿不下,大賢良師養你何用。本將軍早就拿下幽州了,大賢良師聞知你尚未拿下青州,已是震怒,特命本將前來助你一臂之力,待佔據青州之後,再問罪於你。還不速速整頓兵馬,隨本將攻打郡城,將功補過?”
“咋滴?看到本將不高興啦?枉本將主動請命,領兵前來助你,哼,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你這豬亥什麼時候變得狼心狗肺了?忘了當初一起佈道的情誼了?”
程遠志看管亥面帶不愉,還以爲管亥這是起了懷疑,故而將事情往嚴重了說,還把管亥以前的外號都說了出來,順便打打感情牌。
張角麾下的十二渠帥,性格迵異,但基本互爲相識。根據各自負責的州郡不同,張角將十二渠帥的個性和屬地,按照十二地支起了個外號。而這些外號極爲隱秘,除了十二渠帥與張角幾個高層之外,無人知曉。
程遠志極爲莽撞,幽州又地處偏僻,在地支裡屬戌狗的。管亥又和程遠志彼此十分相熟,青州和幽州相比爲鄰。因此管亥常叫程遠志爲莽狗,而程遠志則叫管亥爲豬亥,其實管亥是排爲亥豬。
聽到程遠志傾訴起舊情,管亥心頭一鬆,這年頭揭竿起義,就是將腦袋別在褲頭,甭管以前哥倆好,交情多硬多鐵,都得留個心眼。
萬一對方像唐週一樣,還沒舉事,直接告密倒打一把,那樣被漢軍給滅了,經營多年,做得再多,到頭來都是一場空。
“嘿!晦氣!你踏馬的狗鼻子真靈,老子累死累活,只差臨門一腳了,你就跑來搶功。也罷,算我管亥倒黴,分你一份功勞就是了。不過,別說老子沒提醒你,臨淄城內那老頭,叫什麼太守龔景的,骨頭硬着呢,難啃。”
程遠志是莽撞,而管亥則勝在耿直。沒加入黃巾之前,程遠志是到處打架的混混,管亥就好多了,老老實實的莊稼漢,只是種地種不下去了,不得已,從了賊。
程遠志看到管亥不再防備,放鬆了警惕,知道管亥算是相信了程遠志,將程遠志的兵馬當成了黃巾援軍了。
程遠志舉起右手,往前打了一個手勢,讓劉備領着幽州麾下兵馬匯合到黃巾大軍裡面,隱藏在其中,造成敵我難分,再行定奪下一步,見機行事。
打入管亥軍,這只是程遠志的第一步,緩緩地分化管亥,得到管亥的兵權,便是程遠志接下來的計劃。
拿着大賢良師張角這張擋箭牌,責令管亥攻城不力,向管亥討要兵權,這三十萬黃巾大軍弄來一半,一點兒都不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