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汝南城。
鮑鴻率領四千官兵,趁着夜色到達汝南城後第二天,便迫不及待的率軍攻城。
官兵攻城,龔都、劉闢只能被迫應戰,倆人都聽說了紀靈也在官兵裡面,因爲害怕紀靈出手,劉闢和龔都打起仗來都是戰戰兢兢,非常害怕紀靈會拎着三尖兩刃刀追着兩人一陣亂砍。
然而,事情的發展往往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官兵中,沒有紀靈的身影。
倆人也是心思狡猾之輩,沒見到紀靈的身影,明白紀靈肯定是被什麼事情羈絆住,不能分身前來,而唯一能夠牽制紀靈的人只有王燦,肯定是王燦拖住了紀靈,紀靈才無法趕到汝南城。攻打汝南的官兵中沒有紀靈,只有一個朝廷的下軍校尉鮑鴻,劉闢、龔都二人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沒有了之前的戰戰兢兢。
因此,鮑鴻攻城的時候,劉闢、龔都便一改風格,不守城池,而是採取主動進攻。
兩軍交戰,互有勝負。
不過一番交戰下來,鮑鴻卻只有第一天上午與劉闢、龔都大軍交戰的時候,稍微佔了一點便宜。等到第一天下午的時候雙方打成平局,第二天上午、下午交戰的時候,黃巾賊悍勇非常,鮑鴻率領的漢軍開始節節敗退。第二天上午交戰之後,官兵軍營當即後撤五里,待等到下午的時候,軍營又後撤十里,整個官兵軍營士氣低下,似是被劉闢、龔都二人打怕了一般,連正面交戰都不敢了。
劉闢、龔都二人連勝兩戰,好戰的心開始膨脹起來了。
鮑鴻越往後撤,劉闢、龔都二人便緊緊跟着鮑鴻,想要一舉殲滅鮑鴻率領的官兵。
實際上,鮑鴻、龔都二人也都覺得和鮑鴻交戰太過激進了,但是事情的發展往往由不得二人不拼命去追趕鮑鴻,只有在王燦拖住紀靈的時間內,二人率領士兵打垮鮑鴻的軍隊,纔能有足夠的精力去對付隨後趕來汝南城的紀靈。否則,一旦紀靈率領軍隊抵達汝南城,劉闢、龔都二人連抵抗的心思都沒有了。
不是不抵抗,而是抵抗不住!
是夜,汝南城外十五里。
黃巾賊軍營,劉闢坐在大帳右側第一位,龔都坐在大帳左側第一位,倆人之下,依次是軍中的校尉、千夫長、百夫長等一衆黃巾將領,劉闢和龔都二人紅光滿面,眼中閃爍着濃濃的喜悅,龔都目光掃了衆人一眼,道:“諸位,因爲王燦王百夫長主動請纓,率領七十餘黃巾勇士拖住紀靈,才使得我們能夠這麼順利打敗鮑鴻,如今鮑鴻節節敗退,諸位有何妙計,能夠一舉解決鮑鴻。”
龔都也點點頭,和顏悅色的說道:“今夜我和龔將軍召集你們前來議事,就是爲了商量如何解決鮑鴻,然後整頓士兵,迎戰紀靈的事情。諸位暢所欲言,不必有所保留,也不用擔心我和龔將軍會因爲你們說錯了話就治你們的罪,放開了說便是。”
龔都、劉闢話音一落,大帳中,便開始嗡嗡的響起衆人的議論聲。
只是討論的人雖然很多,卻沒有人站出來說話,因爲這是關係到身家性命的事情,說對了,打了勝仗,自然是好處多多。可是說錯了話,而劉闢、龔都一旦採取了錯誤的建議,打了敗仗,那就是丟腦袋的事情了。
營帳中的校尉、千夫長都是老兵油子了,自然不會上去踩雷。
反而是,王燦的老對頭劉利,這貨眼中充滿了興奮,他起身朝龔都、劉闢拱了拱手道:“劉將軍、龔將軍,卑職請戰!”
劉闢眉頭一揚,問道:“你爲何請戰?”
劉利拱手道:“鮑鴻被我軍打得潰不成軍,節節敗退,如今正是官兵士氣低下的時候,而我黃巾兒郎卻是氣勢高昂,恨不得拿起手中的鋼刀砍向官兵。這時候,正是主動攻擊官兵軍營的大好機會,因此,卑職請戰,率領麾下士兵夜襲鮑鴻!”
劉闢點點頭,笑道:“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是本將卻想問一句,你麾下一百人,如何夜襲?”
劉利眼神閃爍,咬咬牙道:“將軍,卑職麾下已經接近兩百人,不是一百人!”
劉闢愣了愣,眉頭一皺,旋即偏頭看向身邊的親兵侍衛董方,眼中露出疑惑的神色,董方瞄了劉利一眼,眼珠子一轉,低頭在劉闢耳旁低聲道:“將軍,這兩天和鮑鴻交戰,軍隊中,許多百夫長被官兵殺死了,劉利將那些死去的百夫長麾下的士兵拉攏到了他的麾下,因此聚集了兩百人。”
劉闢眼中厲色一閃而逝,臉上卻帶着和煦的笑容,問道:“劉百夫長,你麾下能夠有兩百人,很不錯,但是想過沒有,鮑鴻可還有三千餘官兵,你能偷襲成功麼?”
劉利支支吾吾的,知道劉闢生氣了,立即請罪道:“這個,這個……卑職狂妄,請將軍恕罪!”
裴元紹毫不忌諱的呵斥道:“你當然狂妄,居然不請示上官,便隨意擴軍,這是你該做的麼?這做人得本分,若是一心想着出頭卻不做實事,恐怕總有一天禍事會落到頭上的,你可明白了?”
劉利冷汗涔涔,連忙道:“明白了,明白了!”
說完之後,劉利退回了坐席上,低着頭,一言不發。
有了劉利的插曲兒,營帳中嗡嗡的討論聲逐漸停了下來,寂靜的營帳中沉寂的發冷,所有的人都一言不發,不是低着頭,就是望着劉闢、龔都二人,眼中露出期待之色,那眼神,龔都、劉闢想要讓他們發言,都感覺到不好意思。
最終,還是龔都說話了。
龔都看向劉闢道:“老劉啊,鮑鴻那狗孃養的被咱們打怕了,營中肯定會做好防備的,就算我們前去擾營,估計也得不到什麼好處。乾脆這樣吧,讓士兵們好好地休息一晚上,明天早上的時候,再率領大軍攻打鮑鴻,爭取一鼓作氣打敗鮑鴻,你看如何?”
“嗯,這也不錯,明日一定要打敗鮑鴻。”劉闢蒲扇大手一揮,臉上閃過一絲激動。
頓了頓,王燦又說道:“不過,我們也應該做好防備,有備無患嘛,鮑鴻那斯被我們打的潰不成軍,說不定會搞偷襲的,咱們派兵埋伏在軍營中,若是鮑鴻派軍來襲的話,還能打鮑鴻一個措手不及,若是鮑鴻不派人來襲營,便讓今晚埋伏的人明日休息便是。”
龔都點點頭,道:“好,就按你說的辦吧!”
本來是集思廣益的會議成了龔都、劉闢倆人商量事情,不過劉利卻也得到了一個好處,臨走的時候,劉闢讓劉利率領麾下的兩百黃巾士兵埋伏在軍營左右兩側,這就是劉闢先敲打一下劉利,現在又給劉利一點甜頭了。
夜,越來越深,整個夜幕下,除了噼噼啪啪燃燒的火把,一片寂靜。
突然,寂靜的黑夜下,一陣夜鶯的鳴叫聲傳來,緊接着一支支火箭射入黃巾大營中,引起了一陣陣的騷亂,讓寂靜的黑夜變得騷亂無比。
“噠~噠~~噠~~~”
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羣黑壓壓的官兵瘋涌而來,趁着黃巾士兵軍營騷亂的時候,衝了進去,與黃巾士兵廝殺在了一起,鮑鴻跟在官兵身後,眼中一絲狠辣之色一閃即逝,他咬了咬牙,跟着士兵衝進了黃巾軍營。
“哈哈,狗官終於來了!”
突然,黃巾軍營中,一聲大笑從軍帳中傳來。
龔都手持鋼刀,身穿鎧甲,飛快的跑出了營帳,站在了士兵前方,大聲道:“狗官,你的死期到了,老子等你許久了,嘿嘿,明年的今夜便是你的祭日。”
龔都話音落下,前一刻,還騷亂無比的軍營瞬間整齊了起來,軍營中,本來已經休息的士兵全都飛快的跑了出來,這些士兵都是和衣而睡,身旁放着兵器,因此知道官兵襲營後,沒用多少時間,便集合在一起了。
鮑鴻這時神色驚訝,面色慘白,大聲喊道:“上當了,上當了,撤,趕緊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