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輔,武關。
張勳自襲取武關後就開始後悔,因此每天都駐紮在武關,希望得到袁術的旨意後退,然後賣個好給劉備,加強雙方的盟友關係。
上天作證,張勳得到小道消息:武關守兵潰散第一想法就是如此,可天公不作美,袁術竟然有了其他心思。
張勳本是好心,可惜做了壞事。
張勳乃宿將,素來爲袁術所信任,因爲此事被袁術所惱,原本憑資歷、憑能力,他當屬袁術麾下第一大將,而袁術稱帝,他只是個偏將軍,橋蕤爲前將軍,紀靈爲左將軍,楊大將爲右將軍,樑剛爲後將軍。
前左右後,這是四將軍的排名,橋蕤還年輕,紀靈乃劉備送給袁術的,楊大將乃長史楊弘的弟弟,橋蕤還可以,樑剛什麼鬼,老子的小弟好吧!
武關如燙手山芋,吃不得,又不能扔出去。
哎!愁啊!
張勳在武關關牆上看着夕陽感嘆萬千,突然一道耀眼的光團飄過,咦!看花眼了?
張勳揉了揉眼,陸續有光團飄過,張勳有種不好的錯覺,心中有警覺,忙道:“斥候有多久沒回來了?”
副將陳蘭道:“將軍,已有大半個時辰了吧?”
隨着袁術要張勳出兵三輔,已將張勳遷爲徵西將軍、藍田侯。
張勳眉頭一皺,爲了防範劉備軍(爲了統一,以後都稱作晉軍,畢竟劉備自立晉王,麾下自然是晉軍,陸城軍格局太小,像只地方軍)
,張勳撒出許多斥候,令他們每半個時辰回報一次。
大半個時辰沒回來,不是遇襲就是迷路,可,可能迷路嗎?
武關北倚巖崖,南臨絕澗,河水環東、西、南三面,城址橫出河心。城東有四道嶺,特別是吊橋嶺高且陡峭,“上山一道,不容並騎”,爲武關屏蔽。
關城建立在峽谷間一座較爲平坦的高地上,北依高峻的少習山,南瀕險要。關城周長1.5公里,城牆用土築,略成方形,東西各開一門。
關城跨道,築有城樓。其拱形門洞,高3.4米,寬2.7米,深3.4米,上有樓三間,門前設吊橋。牆東南有烽火臺兩座,前臺高出界牆30米,後臺高出前臺150米,與鐵峪鋪、桃花鋪、資峪嶺、龍駒寨、商山、棣花諸臺相呼應,爲古代戰爭傳遞消息之主要設施。
武關,盤折東行,約2.5公里處,一嶺當道,即四道嶺之第四道嶺(吊橋嶺),爲武關“外廓”。古代出入武關只此一途。該嶺高峻而陡峭,其路不容並騎。
武關如此險惡,放棄了再想回來,恐怕比登天還難。
晉軍自成立以來,攻克堅城甚少,這讓張勳有些放心,不過晉軍東來,必不會只有此一支。
張勳想到南陽、潁川等大面積都跟晉地相連,防線太長,防不勝防,袁術得到劉備實在是得不償失。
在張勳懇懇目光中,一支成建制的晉軍出現在關前,隨着這支漢軍出現在河水對岸,一團團耀眼的光團匯成一片。
張勳頓時就明白這是晉軍的精銳,晉軍有種特殊的甲葉能反光,他身爲袁術軍大將自然知道,可惜晉軍對這種強甲保護特別好除非在袁術生日時送給袁術一套,再也沒流落出來過,能穿上這種盔甲的不用說就是晉軍精銳中的精銳。
張勳不知,明光甲雖然還不能量產,可隨着劉備提出的流水線作業,整個明光甲的產量劇增,加上這幾年的秘密儲存,白毦兵、御林軍、禁衛軍、陷陣營都已換裝完畢。
文聘麾下的斥候自然也是優先裝備的,不過晉軍斥候已有十多年的發展歷程,每個斥候都是精銳中的精銳,放到一般部隊中最少也是屯長,稍有戰功就能做到軍侯、騎督。
爲了激勵斥候們的犧牲,雖然他們官職不顯,可爵位很高,每個斥候都是郎。
天黑之前,張勳終於看到晉軍來到武關外十里處,晉軍安營紮寨。
張勳看到的旗幟有徵南將軍黃、積弩將軍黃、牙門將陳、裨將文、偏將軍秦、軍師中郎將法等。
古代以旗幟統率軍隊,發號施令,軍旗所指之處就是軍隊所向之地,一旦軍旗發號施令有誤,所造成的失誤是災難性的。
比如斬將奪旗,一旦旗幟被奪,這支軍隊也就潰散了,大旗被風颳倒就是不詳的預兆。
只看到旗幟,張勳就能猜到統軍的是黃忠,麾下有其子黃敘、部將秦宜祿、裨將文聘。
至於牙門將陳與軍師中郎將他就不清楚了。
黃忠雖然在中原名聲不顯,可在河北、南陽卻聲名赫赫,這些年坐鎮晉陽,可謂勞苦功高。
張勳不由暗嚥唾沫,一邊讓梅成督軍來援,一邊向袁術請示:是退還是進?
張勳自城牆往下望,河對岸一支精騎開出,人人穿明光甲,爲首一人乃老將,老將身邊擁簇着幾個小將,每個小將都英姿勃發,一看都不凡,中間還有一個身穿儒袍的文士。
“軍師,你看這武關如何險惡,幸虧咱是西出武關,若從東面攻,給某十萬大軍,某也不敢輕言能攻下。”
武關一面乃平坦的關中中原,那老將正是劉備所置的徵南將軍黃忠,軍師就是軍師中郎將法正,還有軍中長史陳震,身邊小將有文聘、陳到、黃敘等一干南陽本地人。
法正聞言亦道:“將軍所言極是,此關雖然險惡,想必對文將軍來說不算大問題吧?”
文聘道:“末將已有兩套方案,一從北面巖崖下攀爬而下,而自南面絕澗下。”
黃忠道:“可有把握。”
文聘麾下都是精銳中的精銳,哪怕損失一屯都讓人心痛不已。
文聘道:“末將有把握,此前已演練數次,雖不敢說萬無一失,拿下武關當不成問題。”
“好。”
黃忠點頭,一雙犀利的目光看向城牆,突然一愣,一道寒光極速飛來。
“將軍小心。”
陳到保護劉備成習慣,最先發現城頭射來的冷箭,可已來不及推開黃忠,因爲他跟黃忠之間還有黃敘隔着,只能提醒。
黃忠冷哼,頭微微一偏,右手猛然一拍,箭矢被拍的改變方向,射入地上,餘力不足隨即倒在地上。
“軟綿無力。”
黃忠冷哼,隨即一伸手,心腹送上他特製的弓箭,黃忠取箭拉弓,喝道:“諸位,考驗你們箭術的時候到了。”
此地離城頭大約兩百多步,難怪城頭射來的箭軟綿無力,能瞄準已是幸運,也表明對方箭術不凡。
諸將除法正外,紛紛取箭拉弓射向城頭。
“將軍小心。”
張勳射冷靜,只是想提醒黃忠莫要當袁軍無人,竟離城如此近來窺視,沒想到換來黃忠的反擊。
城上射城下容易,城下射城上嘛!哼?
張勳不當真,心腹一下將其推開,張勳感到頭盔一緊,一大力拉扯他的頭盔。
張勳回過神就看到心腹咽喉插着一支箭,自己一摸頭盔,頭盔上的紅纓已不知去向,接着聽到咯吱咯吱的聲響,一回頭就看到自家旗幟轟然倒下。
兩百步,飛箭殺人,飛箭射旗,這都什麼人?劉備哪來這麼多猛將?
張勳心有餘悸,城頭上的袁軍亦駭之,士氣爲之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