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刻,趙洞庭的火槍響了。
正在和樂無償交鋒的三個黑袍人裡,有個人應聲落到水裡。瞬間有血水在清澈的溪水中盪漾開來。
落水的黑袍人再沒能起來,額頭上有個血洞,被溪水衝往下流去。
另外兩個黑袍人大驚,“弓弩!”
他們眼中直欲噴火,想要衝殺向趙洞庭,但是卻被樂無償給纏住。
這讓得他們大恨,只得邊和樂無償交手,邊防範着被他們認爲是弓弩的趙洞庭手裡的火槍。
他們的實力雖然極爲不錯,但較之樂無償終究還是要差些。更重要的是,不曾領悟劍意。
君天放和晨一刀兩人越殺越遠,這時已經離着趙洞庭數十米遠,落到船上。
小船旁溪水不斷炸起,小船忽沉忽起,兩人的身形也是接連交錯。
不時能聽到晨一刀聲若洪鐘的朗笑聲。
他好似是個瘋子。
趙洞庭又連開兩槍。
可是,這兩槍卻都被那兩個黑袍人躲過。
他們的身形太快了,在有防備的情況下,便是用槍,也很難打得中。
趙洞庭暗暗懊惱,卻也只得作罷。
這回,樂無償沒有再落足水中,而是落到青石上,兩瞬都沒有再衝殺而起。
連番獨鬥兩個黑袍人,對他的內氣、精力都造成極大的消耗。此刻,氣息已是有些不順。
這是大忌。
氣不順,劍勢便不順。
兩個黑袍人交換眼神,自是不願放過這樣的機會,身輕如燕,繼續攻向樂無償,不給他休憩的機會。
兩席黑袍臨溪,腳下水面蕩起圈圈漣漪。
“哼!”
樂無償冷哼,腳下青石突然碎裂,再度拔身而起。
又是交鋒。
不過他的劍勢終究不再如之前那般凌厲。
岸上,趙洞庭凝神看着,忽然問:“吳兄,你說樂前輩能勝不能勝?”
他心裡沒有底氣。
吳阿淼卻道:“能勝。”
兩個字擲地有聲。
然而,水面上的結果,卻是樂無償和兩黑袍人交手數十招後,轟然跌落到水裡去。
這回他沒能提氣而起,是真正落到水裡,溪水瞬間將他蓋過。
兩黑袍人持劍直刺水面,如蒼鷹撲兔。
趙洞庭的火槍又響。
數十米開外,晨一刀和君天放仍在激戰,小船周圍水霧瀰漫,將他們兩的身形籠罩在內。
而在樂無償落水瞬間,便有數十滴溪水從水霧中疾射而出。
這數十滴水珠帶着極強氣勁橫貫長空,射向兩個黑袍人。
緊接着,水霧勃然席捲,君天放的身影從內掠出,爆退十餘米,在水面上連踩,嘴角已見血跡。
高手相搏,瞬間的分神都是兇險。
晨一刀的猩紅長刀緊跟着從水霧中斬出,一刀出,在水面劃過深深痕跡,再斬君天放。
君天放右腳踩在水面,斜衝而上,身形不斷旋轉,和刀氣碰撞,蕩起無數水花。
他再悶哼,藉着氣浪飛退,立身於青石上。
青衣劍仙依舊瀟灑,只是面色微白。
趙洞庭的槍,還是沒能打中兩個黑袍人。
不過兩個黑袍人卻也因爲疾射而來的水珠勃然色變,連忙扭轉身子,揮劍抵擋。
劍光掠影,滴滴水珠化爲霧氣。
青衣劍仙君天放,以水爲劍。通大周天者,劍氣可離體。
而當兩個黑袍人再回身要斬殺水下的樂無償時,水面已是突然暴起數米高的水浪。
樂無償渾身溼漉漉從水面下衝出來,一劍寒芒忽然在水浪中侵襲而出。
趙洞庭遠在岸邊,都被這剎那的凌厲劍勢震住。
晨一刀、君天放兩人不再交手,也都同時往這邊看來。
兩個黑袍人面上各自閃過極爲震驚之色,劍招忽變,迎向自水浪中刺出的劍芒。
“啊!”
但緊接着,兩人卻是應聲而退,跌入水中。
落水前,有一人不甘低吼,“真武境!”
水浪彌散,樂無償的身影顯露出來。
他輕輕冷哼,飛身而起,臨到兩個黑袍人上空,又是兩件,而後踏水而過,落到岸上。
他渾身依舊是溼漉漉,但這刻,卻有着以往任何時候都不曾有的氣勢。
兩個黑袍人再也沒能露頭,被溪水衝下去許遠,纔有血水瀰漫起來。
樂無償眼神深邃,看向晨一刀而去。
晨一刀魁梧身影如同魔神,持刀立於青石上,也如磐石。
他忽地朗聲笑起來,“青衣劍仙果然名不虛傳,你的實力較之年老氣衰走下坡路的洪無天當要更勝一籌。”
君天放輕輕抖動手中劍,有水珠滴落,“可還要打?”
“哈哈!”
晨一刀忽地收刀,身形飄退,邁過水麪,“等來日你恢復傷勢我再來尋你。”
他的身影很快到溪水那邊,然後大步而去。
但他到底是不想趁人之危,還是擔心樂無償和君天放兩人攜手攻他,這個估計也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了。
君天放立在青石上,看着晨一刀漸行漸遠。
而後,忽地跌落水中。
“君兄!”
樂無償驚呼,飛身入溪,足尖輕點,連躍數十米,將在水中浮沉的君天放提在手中。
再到岸邊,趙洞庭擔憂問道:“樂前輩,君前輩怎麼樣?”
君天放面如金紙,但並未昏迷過去,神情凝重,嘴裡喃喃,“刀冢枯刀法果然名不虛傳。”
“刀冢?”
樂無償聞言又是低呼,“晨一刀乃是刀冢之人?”
他剛剛和三個黑袍人搏殺,卻是沒有閒暇去顧及君天放和晨一刀倆人。
君天放輕輕點頭,不再說話,盤膝而坐,運氣療傷。
爲救樂無償,他分神的那瞬被晨一刀刀氣入體,其後又被一刀震傷內府,其實已是重傷了。
趙洞庭在旁邊麻爪,不知道如何纔好。
樂無償忽地向後面的馬匹跑去。
再跑回來時,手裡拿着瓶丹藥。玉瓶上寫着紫氣丹三個字。
這丹藥自是無量觀進獻給趙洞庭的。
從平南出發時,樂無償就想過在路上可能會遇到兇險,特意讓趙洞庭帶着這些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