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包拯從學堂回來,剛放下書包。他的二哥就笑眯眯地過來,他的手裡還端了一碗雞湯,他和顏地坐了下來對包拯說道:“三弟,今天張夫子對二哥我說,你在學堂裡表現不錯,考試還得了優秀,因此我叫你嫂子給你燉了這盅雞湯給你補補身體。你趁熱喝了吧!”
單純的包拯想也不想,就端起雞湯一口氣喝完了。自從父母去世以後,他從未喝過如此好喝的雞湯,喝完了以後,他忍不住回味以前的快樂生活。奇怪,怎麼有些頭暈暈的……他望着二哥,感覺眼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他眼睛一閉,暈了過去。
殘月在薄薄的雲層中緩緩移動,天空若明若暗。冷薄的霧氣在四周瀰漫着,給闃靜的荒林增添了些許神秘和淒涼。
寂靜的山林響了雜亂的腳步聲,一對男女擡着一個草蓆包裹着的東西由遠而近走了過來。驚醒的在林子休息的飛鳥,它們紛紛飛往林子的更深處。這對男女顯然被突然飛起的鳥嚇了一跳。女的嚇得把手鬆開了,東西跌落到地上了,在月光下,隱約看見草蓆露出了一條腿,一條小孩子的腿。女的埋怨地說道:“嚇死我了,剛纔那些鳥,艾,我看就把他扔在這裡好了。別再走進去了。”
男的一臉鐵青地望着女的,點了點頭說道:“這裡已經夠深了。晚上會有野獸來把他給吃了的。”他把東西放了下來,用腳踢了踢那包東西,一點動靜也沒有,大概確實是死了的。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傳來了狼的咆哮聲,他們兩個一聽頓時嚇得屁滾尿流地逃下了山去了。
那對男女走後,從旁邊的樹林裡竄出了一隻碩大的狼,它的眼睛在黑夜裡閃耀這綠色的光芒。它顯然對眼前這包東西很感興趣,它走了過去,用腳去碰了碰草蓆,發現沒動靜。它用嘴巴嗅了嗅,然後用嘴把草蓆刁開了。藉着月色,可以看到,裡面竟然包裹這一個孩子,這個孩子不是別人,正是包拯。
月光此刻變得朦朧起來了,彷彿爲這個少年感到哀傷,一隻大鳥飛落樹梢上,東張西望,目光落在草蓆上。
它也許是今天晚上這一切的唯一的目擊證人。 www▲ тtkan▲ co
狼似乎對這個少年沒有興趣,它舔了舔少年的臉蛋,用手按住少年的胸口,少年的身體似乎被狼按痛了,不由地蠕動起來。大概,這個狼是一隻吃得很飽的狼,或者可以說是一隻善良的狼。它望了少年兩眼,就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郭槐就帶着劉娥上山去採花。
“郭大哥,你看,那裡好像有個人。”劉娥膽子很小,遠遠地看着草地上有張草蓆,草蓆上還躺了一個人,她就害怕地拉着郭槐的衣服,躲到郭槐的身後,用手指着那個草蓆說道。
郭槐見狀,對劉娥說道:“別怕,我們去看看。”
他們走近來看,竟然發現就是那天自己在山上遇到的那個叫做包拯的黑小子。郭槐心腸很好,他趕緊伸手去摸包拯的鼻子,發現還有微弱的氣息,他趕緊對劉娥說道:“他還沒有死,還活着。我們快把他揹回去。”
郭槐就這樣把包拯揹回了家,經過三天三夜的照顧,包拯終於醒了。
慧娘知道了這件事情以後,就把包拯接到了家中,如照顧兒子一般照顧包拯。而他的二哥也在包拯中進士那年,得了急病去世了。
郭槐說道:“當年救你的時候,你才那麼一點高,那麼小一個。如今你都成了朝中三品大員了。時間過得真快。”
“公公,若非你當年相救,又怎麼會有今日的包拯,公公的救命之恩,包拯銘感五內。”包拯望着郭槐鄭重地作禮說道。
郭槐笑了,他搖了搖手說道:“當年救你,不過是舉手之勞,若是別人也會救你的。只是便宜了,你那個黑心腸的二哥。”
“公公高義,包拯佩服。”包拯說道。
夜色朦朧,在暗紅色的燈光中,一切是那麼的寧靜和詭異。此刻的公主府的涼亭裡站着一個少女,她身穿着藍色的長袍,坐在涼亭裡,她仰望着天空,臉上帶着一絲絲無奈的笑容。她的臉平靜得如同今天晚上的靜夜。
這個時候,一個身材瘦弱的男子走了過來,他見到少女馬上鞠躬說道:“公主,你回來,怎麼就那麼悶悶不樂?”
少女望着那個男子搖了搖頭說道:“本宮不過是一時間感慨良多。並沒有不快樂。張文,你有沒有一種毒藥,吃了可以忘記過去的?”
張文聽了愕然,安寧公主怎麼了?她莫非遇到了什麼讓她傷心的事情?要知道,她一直希望恢復記憶,如今竟然提出要吃一種藥忘記過去。
“沒有這樣的藥。估計世界上,也沒有這種藥。”張文望着安寧公主說道。
我淡淡地笑了笑,世界上是不會有這樣的藥的,記憶帶給我的是一種莫名的煩憂,還有淡淡的思鄉情愁。我這是怎麼了,公孫策不是說過了嗎?讓所有的記憶永遠活着心裡,珍藏着甜美和痛苦。他比我慘多了,家破人亡,妻離子散,我不過是生離死別罷了。
“公主,時候不早了,你該休息了。”張文望着安寧公主那雙朦朧的眼睛說道。
我點了點頭。
是該好好睡一覺了,醒來以後,就可以將黑夜裡淡淡的思鄉之愁給遺忘了。也許今晚在夢中,可以和家人相聚。
展昭坐在開封府的花園裡,他的腦子裡浮現的是今天中午,公主和自己嬉鬧的場景。她的笑多麼的燦爛,她的淘氣任性的一幕幕都浮現在他的眼前。這一幕幕又化作水波淡淡地遠去,取而代之的是那副一直浮在他腦海裡的千百年不變的畫面。
一柄油傘給了他暫時的晴天,一聲問候融化了他千年的孤獨,一個背影給了他千年的追尋……
這張笑臉,臉上笑容燦爛得如同星河裡的羣星,如同陽光般和煦,徹底暖了這個浪子多年的心。好一雙眼睛,清澈如水,頓時洗滌了浪子內心的孤獨和塵封。
莫非她就是那個日夜雲繞在自己腦子裡的送傘姑娘?他想起了,梅龍鎮安寧公主給自己打傘時候的情景……
在宮裡,太后已經安然入睡,睡不着的人是站在太后牀邊的郭槐。他回想起白天經歷的一切,心裡疑惑重重。莫非真的如同太后所說,一切都是自己疑心病作怪?或者自己太過於關心太后的安危了,纔會如此神經過敏。
今天在開封府裡,他確實沒看到李妃他們,也許救李妃的人是另有其人。包拯,希望你永遠不是我的敵人,這樣纔不妄我們相交三十年。
開封府書房。
“大人,那麼晚了,該休息了。”公孫策路過書房的時候,發現書房的燈還亮着,進來一看,發現包拯坐在書桌前發呆。他從未見過包拯如此憂慮和不安過。
“公孫先生,你怎麼還沒睡?”包拯擡頭望着公孫策馬上說道。
公孫策笑着說道:“學生剛從相國寺回來,給李妃娘娘和白少俠換了藥。大人,你如此心神不寧,莫非你因爲今天郭槐來訪的緣故?”
“恩。郭槐是一個心細如塵的人。本府和他相交三十年,瞭解他的爲人和心性。本府擔心的是,本府只怕不是他的對手。”包拯點了點頭說道。
“大人,今天的事情真的好險,若不是安寧公主故意的胡攪蠻纏,只怕李妃娘娘的事情就要被他知道了。”公孫策馬上說道。說起今天中午的事情,真讓人心驚膽顫。
“這正是本府所擔心的事情,若是讓他事先知道李妃娘娘的事情,只怕安排李妃娘娘和皇上相見就更加困難了。”包拯擔憂地說道。雖然說包拯鍘人無數,但是最不願意鍘的人就是他的這個好朋友郭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