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青頓時大驚,一把摟住傾斜下來的出塵的身子焦急的道:“出塵,你怎麼了?你怎麼了?”出塵卻昏迷了過去。
一旁的耶律嫁暄想也不想,直接抱過出塵的身子,臉色鐵青的狂吼道“招御醫。”邊說邊快步朝寢宮跑去。
身後一時間被驚呆了的衆大臣們,在回過神後急急忙忙的跟在耶律嫁暄身後跑去,也顧不上什麼年關表演,焰火祈福,各人臉色都不那麼好看,面上又是擔憂又是焦急。
陸小青站在耶律嫁暄寢宮的門外,看着御醫有一撥沒一撥的往來穿梭,太后,耶律嫁暄,耶律狂楚等等都相同的站在門外,人人都是一臉的鐵青,擔憂的說不出話來,一時間衆多的人跑來跑去,卻什麼聲音也沒發出,靜的讓人心慌,只在靜寂的夜裡聽見出塵劇烈咳嗽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從寢宮內傳來。
陸小青等在門外,焦急的伸直了脖子看着裡面,現場氣氛極其沉重,一向膽大不顧場合的陸小青,也不由的不敢亂說話,不知道現在到底情況有多嚴重,按理說能一招之間就把鐵球破開的武功,自身怎麼會傷的這樣嚴重,唯一的解釋就是出塵的身體,以前受過重傷,而且到現在還沒好,要不然不會這樣。
無意識的轉頭找陸小藍和傾翔,陸小藍皺眉站在自己身後,而傾翔卻不見了蹤影,不由喃喃小聲問道:“傾翔呢?爲什麼不在這裡?”
陸小藍看了一眼焦急的陸小青,低沉着聲音道:“剛進了裡面去。”
陸小青頓時疑惑起來,耶律嫁暄和太后等人都沒有進去,爲什麼他可以進去?想了想卻又擔心起出塵來,爲什麼好端端的會吐血?現在裡面不知道怎麼樣了?等的人心慌。
在一片壓抑的氣氛下,寢宮裡幾個白鬍子老頭突然走了出來,耶律嫁暄頓時沉聲道:“出塵怎麼樣?”太后也在同一時間問道:“怎麼樣?出塵怎麼樣?他有沒有事?”只聽太后聲音發抖,顯是心裡擔憂的很。
爲首之人忙躬着身道:“逸北王吃了葯已經醒了。”接着皺眉張了張嘴,想說什麼的樣子,半天后面的話卻沒有說出來。
陸小青一聽出塵醒了,忙一溜煙就跑進了寢宮,見寢宮中那張大牀旁只剩下幾個伺候的侍女,傾翔沉着臉站在一旁,而大牀中間出塵蒼白着臉斜靠在龍榻上,比進宮來那會臉色還要難看好幾倍,透明的沒有一點血色,見到她進來,微微一笑道:“我沒事。”
陸小青見出塵知道自己擔心,還沒等自己開口就先回答,不由兩步跑上前去,拉起出塵的手,只感覺出塵的手冰涼的就像那北極的寒冰一般,根本沒有一點人的溫度,不由合攏雙手揉着出塵的手道:“你真的沒事?”
出塵任由陸小青揉着自己的手,另一隻手也伸過來給她,看着陸小青爲自己取暖,心中不由一暖微笑着道:“我真的沒事,你不用擔心。”
陸小青見出塵神色雖然憔悴,那笑卻依然柔和溫暖,襯着身上點點鮮紅的痕跡,見出塵臉色蒼白卻還要微笑,不由道:“不想笑就別笑,看着怪討厭的。”
出塵輕拍了拍陸小青的手,輕聲道:“本來不想笑,不過看見你來了,心裡就想笑了,難道我的王妃不喜歡我笑嗎?居然還說討厭。”
陸小青緊緊握着出塵的手,用自己的體溫暖和那雙沒有溫度的手,一邊搖搖頭道:“出塵,別笑,你越笑我越擔心,你不用逗我開心,也不用用笑容來說明你沒事,我只要你用事實說話就好。”
出塵輕輕反手握了握陸小青的手,沒有再笑輕聲道“恩,很快就會好起來的。”擡眼見耶律嫁暄,太后,耶律狂楚等都進了屋來,太后抹了抹眼淚幾步走上來道:“出塵,你沒事就好。”
出塵看了一眼太后微微笑了笑道:“我沒事,母后不用擔心。”邊說邊緩緩撐着陸小青的身子從牀上起來,身後跟着過來的耶律嫁暄忙道:“出塵,快先躺着,別亂動。”
出塵對着耶律嫁暄微微一笑道:“我沒事了,王兄又不是不知道。”
耶律嫁暄皺了皺眉,一時間居然什麼話也沒說,只是那神色是真的擔心到極點,一旁的耶律狂楚依然是撲克臉,萬年沒有表情的看着出塵道:“出塵,以後能不動手就不動手,有這麼多人在傷不了你的。”
出塵向攙扶着他的陸小青看了一眼,輕聲道:“我有分寸。”陸小青聽着耶律狂楚的話不由皺眉不語,這人的話什麼意思?當時自己在出塵身前,那鐵球是向着自己飛來,如果出塵不出手,自己肯定玩完而出塵不一定會受傷,這個王八蛋的意思是不用管自己,該死的什麼人啊。氣憤的瞪了耶律狂楚一眼,卻沒有說話,現在出塵才醒過來,還是不要去鬧這麼有的沒的。
出塵看了一眼寢宮中滿臉關切的衆人,朝耶律嫁暄微微點了點頭道:“王兄,出塵有點累了,就先回府裡休息去了。”邊說邊拉了拉陸小青道:“走吧,我們回府裡去。”
陸小青微楞的跟着出塵告辭走了出去,見耶律嫁暄等人皺眉看着出塵,雖然擔心瞎子都看的出來,卻也並不阻攔出塵的樣子,陸小青實在是納悶,這剛剛吐血昏迷的人,怎麼才一刻工夫時間,就能恢復到這副模樣?居然可以走路。
一路小心的攙扶着出塵,回到府裡伺候出塵睡下後,陸小青直接拽着傾翔到自己房間,緊關上房門後盯着傾翔道:“你說,出塵到底是怎麼回事?”
傾翔看了陸小青一眼平淡的道:“王是練功不慎傷了經脈,所以一旦運功就會出現這種情況。”
陸小青坐在傾翔對面,冷冷看了傾翔半響道:“是嗎?”
傾翔被陸小青冷淡的目光盯的稍微的側了側頭,陸小青不等傾翔的回答,緩緩倒了一杯茶道:“真的是這樣嗎?傾翔,既然不想瞞我,爲何又要吞吞吐吐?”
傾翔眼內光芒一閃,一瞬間逼人的殺氣整個籠罩住陸小青,陸小青也不慌,依然喝着手中的茶,淡淡的看着傾翔。殺氣一現既收,傾翔又恢復成以前言笑無忌的樣子,自顧自也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後道:“你很聰明,怪不得王待你不比常人。”
陸小青微微一笑道:“謝謝誇獎,現在可以說了麼?”
傾翔看了一眼陸小青緩緩道:“你先告訴我,你從什麼地方看出王的傷不是我所說的?”
“很簡單,如果依你所說,出塵的病是因爲練功不慎,傷了自身的什麼地方,那麼爲什麼我在這裡待了這麼久,我從來沒有看見出塵運功療傷,不要給我說是我沒看見,你應該知道我基本上天天跟他膩在一起。我想出塵應該是力不能及,沒有辦法爲自己療傷。
其次,剛纔大王看着出塵那副模樣,卻好像並不驚奇,只是很着急,而且御醫欲言又止的神態,不要當我沒看見。我想出塵這個樣子,大家應該見過很多次了,但是像今天這種失手的事情,做爲一個身邊侍衛如雲的逸北王,應該不是能時不時表演吐血昏迷。”
傾翔皺眉頭道:“難道你就憑這兩樣就猜着王的病情,並不是我說的那樣?”
陸小青搖搖頭道:“不是,最後一點也是我今天才發現的,出塵今天的臉色不好,而且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身體冷的像冰,這個樣子不像是經脈受傷的樣子。而且你給我說了那些話後,並沒有馬上離開,出塵出了這樣的事,你這個貼身護衛不時時刻刻在身邊,還有閒心逗留不走,所以我想你應該還有話要跟我說。”
傾翔點點頭道:“沒想到你大大喇喇的性格下,居然把這麼小的細節都能注意到,看來我沒看錯人。”
陸小青一聽傾翔說他沒看錯人,不由失笑,怎麼這些人都說沒有看錯人?自己難道真的很好嗎?剛纔所說的幾點全都是臨時推算出來的,想歸想倒也沒說出來,靜等在一旁聽傾翔說話。
傾翔看了一眼陸小青緩緩的道:“王從小身體就比較柔弱,再加上在陰冷的地方呆久了,身上的寒氣自然就比較重,經脈也多少有點受損,這也是王練功的時候很大的障礙,要說光這樣也就是練功慢了點,不會有多大的傷害。
但是在王十八歲功力快要突破,修復一切已經受損的經脈的時候,邊疆有敵國入侵,王和當時還是太子的大王一同出征,那個時候漠河王室斗的也厲害,居然敢有人下毒毒害太子,而現在的大王由於運氣好沒有喝下送去的東西,而王恰好在那時去找大王商議軍事,大王順手就給了王。
毒雖然厲害,不過王的功力也不是蓋的,堪堪在大王的幫助下要逼出來毒來時,戰場發生變化,敵軍偷襲,大王和王只有披甲上陣,王雖然中毒,不過強壓半日也不會有事,但是那時的大王武功還不行,在萬軍中實在是險之又險,王只有兩頭兼顧。
可是沒想到我軍中的叛徒居然在緊要關頭,看着敵軍偷襲不成功,在背後朝大王射冷箭,大王躲避不開,是王在最後關頭幫大王擋了一箭,那箭正好射中王的左胸口,離心臟就差那麼一釐米距離。”
陸小青見傾翔停了一下,面上的神色及其悲憤,聽到這也能想像當時戰況是怎樣的激烈,腹背受敵那叛徒肯定是王室裡爭權奪利的人安插的,天,要不是知道現在出塵還活着,陸小青不由打了個寒戰,好狠毒的人。
半響後傾翔才接着道:“那箭頭上帶着劇毒,與王體內的毒素一衝,王的功力再也壓制不住毒素,而王本身的功力已經聚集到一處,要做最後的突破,這樣三種力量一遇上,就如一瓢水潑進了油裡,頓時侵蝕了王體內整個的經脈,而四散的功力在壓制毒素的同時,也跟着盤旋與內府之中,兩者相互纏繞在一起,這身子就這麼垮了。”
陸小青不由吃了一驚,本來以爲出塵可能是得的什麼難治療的病,現在看來是毒遊走與全身,那怎麼辦是好?
傾翔沒有看陸小青低沉着聲音道:“後來大王發了瘋的搶出敵羣,三天三夜沒有停息的帶着只剩下一口氣的王從邊疆跑了回來,王宮裡所有的御醫,漠河所有的大夫全部出動,用了無數的靈葯,在震怒的前大王和現在的大王殺了無數的大夫後,終於把王從死神手中搶回來,但是這體內的毒卻無人敢醫治。”
陸小青不由緊張的握緊了拳頭,頓時大奇道:“爲什麼?”
“因爲毒素與王的功力纏繞在一起,兩者相互抗衡又相互牽制,沒有辦法除一樣保一樣,也沒有人有能力兩樣在同一時間去除,所以只有…”
陸小青見傾翔握緊了雙拳,不由追問道:“只有怎樣?”
傾翔深吸了一口氣道:“只有讓體內的毒素一天一天腐蝕王的身體,等到那一天五臟六腑承受不住的時候,王就會…”
陸小青一下就蒙了,自己根本沒有想到這樣嚴重,照這個情況出塵不是在等死嗎?每天仍由毒素在自己身體裡肆虐,面上卻笑的那樣雲淡風請,那樣渾然不在意,出塵,出塵,你這樣不是讓知道的人心中更難受嗎?這樣來自天上的天使,帶笑面對着自己一步一步走上死亡,老天,你實在是太殘忍。
怪不得耶律嫁暄處處待你不同與別人,原來這一切都是用命換回來的,原來你不怕功高震主,是因爲知道自己沒有多少日子好活,而他們心中也知道,所以根本不擔心這一點。
可是你在這個時候,居然還在想爲漠河開通與大唐的通商,出塵,你到底是爲了什麼?
心中難受的陸小青喃喃自語道:“這是爲了什麼啊?難道來世間走一遭,就是爲了受苦來着,出塵,爲什麼會這樣?”
旁邊的傾翔看了一眼陸小青道:“王的身體我們沒有辦法治好,只能用葯強行幫王壓制着,而每隔半年時間毒素和功力就會全集到心脈周圍,在王破損的筋脈中肆虐,只要能挺過這一關,王表面上就會跟一個正常人一樣,但是這段時間已經支撐不到半年時間了,發做的越來越頻繁,今天距離上次只有三個月時間不到。”
陸小青有點失神的道:“就是出塵每天都要吃的葯丸?”
傾翔點點頭道:“是的,那是精心配製的葯丸,不是解毒也不是化解功力,只是把王的身體調理的更好一點,那一箭幾乎要了王的命,王心脈大損,要是不調養好,那這一次次的肆虐,王怎麼能夠抵抗的住。”
陸小青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氣道:“就沒有其他的辦法?這個樣子等着…,要是我會被折磨瘋了的!出塵嘴上不說,心裡一定不好過,我今天總覺得他的笑容很淒涼,我先還以爲是我的錯覺,沒想到這要多大的毅力和勇氣,才能面對衆人平靜的微笑,這個出塵。”
傾翔見陸小青握緊的拳頭上指關節都發白了,不由嘆了一口氣道:“王不是普通人,王的心裡把這些都藏的很深,如果不是我從小就跟着他,有些事也不可能看的出來,王的心思沒有人能夠猜透,就如同他的感情,衆人都以爲王是博愛,但是卻沒有人知道王其實是薄情。”
陸小青咬了咬牙道:“因爲怕自己會隨時離開,所以固執的不去娶妻,所以對任何人都微笑相對,就是因爲怕自己給不了別人感情,所以也不接受別人的感情,現在我才明白爲什麼老大不小了卻不娶妻,而大王也由着他,他是怕傷害自己最愛的人,所以寧願選擇不去愛,出塵不是薄情!他是太深情。”
傾翔眼睛發亮的看着陸小青,喃喃的道:“原來你真的看的明白王,你能理解王的心思,你能通曉他的內心,因爲深情所以薄情,王啊,終於有一個人能夠懂你了。”
陸小青還沒有說話,傾翔突然轉過頭來,及其認真的看着陸小青道:“小青姑娘,我知道王待你是不同的,王那麼聰明自然知道誰是真心待他好,誰是計算奉承他,自從見到小青姑娘那天起,見你和王每天嘻嘻哈哈,雖然我知道你們之間並沒有外面說的那麼曖昧,但是真的感覺你們倆人在一起真的很好,真的很好。”一連說了兩次真的很好後,傾翔死命的盯着陸小青。
陸小青沒有說話,她在等傾翔的下文,傾翔也沒讓陸小青等太久,馬上接着道:“小青姑娘,我知道王封你爲王妃是有你們自己的交易,我也知道你最後一定會回大唐去,但是可不可以請你在王沒有離開前,一直陪伴在王的身邊?就算王不愛你,就算你也不愛王,但是你們倆個互相喜歡,這是不爭的事實。
不要看着王表面很風光,但是王的孤獨和寂寞傾翔都看在眼裡,雖然我知道王室的人沒有那一個不是孤獨的,沒有任何人會有人真心愛上,他們都是利益的結合,但是王是我的主子,王是那麼美好的一個人,我希望王在最後能夠不孤獨。我能看的出來你們互相欣賞,而且王也很喜歡你在他身邊,因爲你不爲名,不爲利,不因爲王是逸北王,只是單純的把他當一個人,一個普通人在對待,王心中一直想要的就是當一個普通人。”
陸小青有點驚訝傾翔這樣說,但是卻沒有反駁,傾翔有點激動的看着陸小青道:“請你不要離開的太早,那樣王又會回到原來的生活中去,雖然王已經習慣了那樣的生活,可是卻會寂寞。”
陸小青輕聲道:“我對出塵有那麼重要嗎?我知道出塵一直把我當個有趣的人,我怎麼能夠讓他不寂寞?”
傾翔搖搖頭道:“王對任何一個人都是有禮而溫和的笑容,從來沒有另一面,但是在你面前王有時候卻會笑的很開心,是那種真正從內心裡發出的喜悅,也許你說的對,王是把你當一個有趣的人,但是不管怎樣你都已經在王心中,我只求你讓王開開心心就好。”
陸小青沒有沉思,在傾翔話音落下後就謹慎的點頭道:“我會的,我會讓出塵每一天都過的開開心心的,出塵是那麼出色的一個人,這個世界虧欠了他。”
傾翔頓時站立起身向陸小青鞠了一躬,滿臉誠摯的道:“謝謝你,王妃。”王妃這兩個字第一次從傾翔嘴裡說出來,陸小青知道在這一刻傾翔承認了她這個假準王妃的身份。
陸小青搖搖頭道:“不用謝我,出塵待我很好,我在出塵身邊也很開心,這個問題並不爲難我,今天就算你不提這個要求,只要出塵想讓我留一天,我就會留一天,我和他是朋友。”
一句我和他是朋友,傾翔不由紅了眼眶,喃喃的道:“王爲什麼沒有早點遇上你?那樣…”
陸小青見傾翔只說了半句話,想着他後半句話的意思,不由咬了咬脣顫抖着聲音道:“那…那…出塵,他還有多少時間?”
傾翔輕輕搖了搖頭道:“不知道,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願意知道,王是我們漠河的神,是我們頂了半邊天的人,他要是不在了,漠河不知道會成爲什麼樣子?”
陸小青砰的一拳頭砸在桌子上怒道:“神,什麼神?你知不知道就是這個神字,困住了出塵一輩子,讓他帶着這麼一副病體,還要每天處理漠河大大小小的事情,你知不知道?漠河少了出塵滅不了,漠河的人少了出塵也死不了,耶律嫁暄那個混帳缺了出塵一樣是大王,這個世界一樣會轉,日月星辰還是一樣會升會落,沒有任何人缺少了出塵就是死路一條。”
見傾翔巨驚的看着自己,陸小青越說越冒火道:“你們知不知道?出塵那樣的身體早就應該好好調養,早就應該找好大夫來治療,漠河沒有人能治療,難道大唐就沒有?大唐沒有難道其他地方都沒有?是你們把他困在了這裡,是你們要他爲你們盡最後一點能力,是你們要出塵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漠河,神,什麼是神?出塵只不過是一個人,他只是一個凡人,你們卻天天拿什麼神來稱呼他,來對他頂禮膜拜,難道你就不知道這樣尊敬崇拜的身後,是怎樣大精神大山壓在他的身上?出塵身體越來越不好全部都是因爲你們。”
一口氣說完這些,傾翔完全呆住了,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半響才喃喃的道:“我怎麼從來都沒有想到,要做一個神的背後要付出怎樣的代價,難道是我們錯了?”
陸小青氣憤的道:“本來就是你們的錯,一個病人不好好的休養,天天如此辛苦的爲漠河,爲天下,這是你們讓他早點死。”
見傾翔沒有說話,陸小青突然腦海裡靈光一閃,一瞬間抓住一直沒有刻意去想,但是總覺得什麼地方不對的問題,頓時怒不可抑的道:“原來,原來是這樣,耶律嫁暄你好狠,你…”
“小青,不要亂說。”一道清冷的聲音突然傳來,只是關上並沒有落鎖的房門被人緩緩推開,一身雪白皮裘的出塵靜靜的站在門外,那雙琥珀色的眼珠眨也不眨的望着陸小青,裡面的神色複雜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