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李振率軍離開臨桂縣,開始率軍返回廣東。
楊班侯的第一師,留在了廣西,由於廣西巡撫還沒有上任,楊班侯必須又當爹又當娘,既要負責訓練軍隊,還要負責處理政事。
八月下旬,李振率軍進入梧州府境內。
城門外,梧州知府和蒼梧縣的知縣站在城門口迎接,按照官職大小,梧州知府是從四品,知縣是七品官,兩人的官階決定了雙方的官職大小,也決定了身份的不同,知縣是知府的下級,應該是站在知府的身後,但蒼梧縣的知縣卻和知府並排站立。
甚至於,知府還隱隱被知縣壓一頭。
其實,這是知縣和知府身份的差別造成的。
蒼梧縣的知縣是葉澄衷,是李振的親信心腹,梧州知府卻只是一個沒有背景的官員,再加上他處理政事的能力弱,不敢和葉澄衷較量,梧州知府是想站在葉澄衷後面的,但葉澄衷堅持兩人並排站着,他才和葉澄衷並排而立。
梧州知府說道:“葉知縣,廣東巡撫空缺,您說李大人會派誰擔任。”
“我也不知。”葉澄衷輕輕搖頭。
對李振的安排,葉澄衷沒心思去猜測,也猜不出來。
他現在的任務是讓蒼梧縣發展起來,讓百姓安居樂業,這就是葉澄衷目前的想法,在葉澄衷任職的短暫時間內,他處理了前任蒼梧縣知縣遺留下來的積壓案件,又大力的鼓勵農商,使得蒼梧縣快速恢復過來,整個縣的風氣都是煥然一新。
葉澄衷頻頻出手,百姓也認識了這個年輕卻敢作爲的知縣大人。
“來了,人來了。”
人羣中,忽然傳來一聲大吼。
葉澄衷放眼望去,眼中頓時浮現出激動之色,因爲李振的對付來了,葉澄衷五月份成爲蒼梧知縣,現在一晃已經是八月,眨眼就過了三個月,這三個月,葉澄衷已經作出成效,現在面對李振,他能擡起自己的頭顱,能大聲的說不負李振的厚望。
很快,李振率軍抵達。
葉澄衷迎了上去,恭敬的說道:“見過大帥。”
李振拍拍葉澄衷的肩膀,仔細的打量了一番,笑說道:“好小子,這才兩三個月,不僅長黑了,還長得更加壯實了。”此時的葉澄衷的確有了很大的變化,整個人變得更黑更精神,雙眼神采內斂,更多了一份踏實,而且身體也更加的精壯結實。
對此,李振是很滿意的。
若是葉澄衷依舊是原來的模樣,李振恐怕還要質疑葉澄衷在任期間做了些什麼事情,現在這模樣,是真正的有所作爲的。
“下官梧州知府汪之源,見過李大人。”
梧州知府納頭拜見,神態恭敬。
李振微微點頭,然後吩咐大軍駐紮在城外,帶着少數的士兵入城,進入城中,李振沒有去汪之源的知府衙門,而是去了葉澄衷的縣衙。
大廳中,分賓落座。
李振說道:“小葉,說說你的情況,都做了些什麼事情。”
葉澄衷點點頭,朗聲說道:“蒼梧縣有十多個鄉鎮,我利用這段時間走完了所有鄉鎮,把所有的問題摸清楚,然後對症下藥,力爭讓百姓老有所依,幼有所養,但三個月的時間太短,現在只能在表面上解決問題,要治標治本,還有很長的一段要解決。”
李振連連點頭,對葉澄衷的做法表示肯定。
一個當政者,必須瞭解實情。
若是下面的情況都摸不清楚,必定要失敗,在李振看來,政策必須要聯繫實際,若是想當然的下令,受損的依舊是百姓,李振面帶笑容,肯定的說道:“做得好,就該有這個精神,俗話說當官不爲民做主,不如回家種紅薯,你是一方父母官,必須要了解老百姓的情況。”
葉澄衷點點頭,很認可李振的話。
李振來梧州府是有目的的,他本想立刻宣佈對葉澄衷的安排,但聽了葉澄衷的話,卻沒有立刻宣佈命令,而是帶着葉澄衷和梧州知府離開了縣衙,前往城外走訪,不是李振不相信葉澄衷,而是李振想看看葉澄衷的走訪有多深入,能否讓百姓記住葉澄衷。
一行人換上便服,並不顯眼。
只是,出城後,很快證實了葉澄衷的確是深入地方的。
“葉大人,您來了啊,哎呀,我家裡攢了些雞蛋,你拿回去煮了吃,您還是年輕小夥子,要注意身體吶。”
“小葉大人來了,小葉大人來了。”
“讓開,讓開,老孃我是來給小葉大人介紹姑娘的,人家小葉大人這麼好的人,還沒有家室的,該娶妻了。”
……
一路所過,無數的百姓和葉澄衷打招呼。
李振笑眯眯的看着葉澄衷,眼中毫不掩飾的露出讚賞之色,說道:“小葉,看來你在蒼梧縣很得人心啊。”
葉澄衷嚴肅的說道:“百姓淳樸,我只是做了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卻讓百姓如此感激,我深感慚愧。”
李振說道:“希望你以後還能理直氣壯的說出這句話。”
李振沒了留下的心思,帶人返回。
管中窺豹,足以看出葉澄衷在蒼梧縣的政績,回到縣衙後,李振的目光落在了梧州府知府身上,說道:“我準備把你調往南京鴻臚寺任職,你意下如何。”
梧州知府聞言,一下瞪大了眼睛,露出激動之色。
這,這是讓他入朝爲官啊。
對梧州知府而言,入朝爲官是更好的,因爲朝中有着無數的達官貴人,他若是巴結上一兩個,接下來必定順風順水的,或許,有的官員想外放爲官,想着做出政績,但梧州知府的想法顯然不同,他更善於鑽營,而不是經營一個地方。
梧州知府點頭應下,李振又繼續說道:“小葉,你擔任蒼梧縣的知縣已經三個月,足夠你積累一些經驗,現在是非常時期,我任命你擔任梧州知府,我希望你能繼續沉下心來,把梧州府建設起來,知道嗎。”
“大人,小葉明白的。”
葉澄衷鄭重的點點頭,眼中帶着凝重之色。
他作爲一方知縣,已經感到了肩上的重任,現在成爲一方知府,擔子將會更重,所以並沒有喜色,而是神色凝重。
李振安排好事情,又在梧州府休息了一天,便啓程朝廣東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