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歸心情不好,聽到有人諷刺自己,心中火起,轉過身來正要開口反擊,眼前卻是一亮。待看清了那人的模樣之後,滿胸的怒氣頓時消解了。
原來說話那人是個二三十歲的美貌女青年,身材修長,面有英氣,正是部落裡唯一一個合吳歸審美觀的女人。見到此美女,一直對她心懷不軌的吳歸自然氣不起來。
要說大榕部落里長的可以稱作美女的年輕女人也有一些,但是吳歸對她們卻沒有一絲興趣。就是因爲這些女人都按照習俗,在半`裸的身上臉上塗滿了白漆,還混有其他一些顏料,個個都跟女鬼一樣,讓人大倒胃口。
但是眼前此女不同,她和所有的土著女人都不一樣,不但沒有塗顏料,甚至身上還穿着一身算得上體面的麻布衣服,腳上也穿着製作精細的麻鞋。
雖然不比後世的衣物,但至少敏感部位都遮了起來,別小看這一點點進步,卻是文明水平大幅度提升的體現。就因爲這一身衣服,使得她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已經脫離了赤`身`裸`體的土著文明,進入了更高的文明層次。
靈魂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吳歸,看別的土著女人如隔着幾千年的時間距離,很不真實。只對此女纔有同類的感覺,才能正常的欣賞女性。
不過這女人不塗白漆,是因爲穿了衣服就看不到身上的畫的圖案了,而且會把衣服弄髒,所以沒必再塗。至於爲什麼要穿這麼整齊,也不是出於羞恥感或者覺悟到了高等級文明,而是爲了顯擺,還有推銷她家產品的目的。
此女名叫女蘿,是大榕部落五大家族之一,嫘織家族的家主。嫘織家族的主業是木工建築、揉繩、編織和制皮,女蘿因爲手藝高明,聰明智慧,改進了很多家族製造技藝,所以年紀輕輕就成了家主。
最近嫘織家在女蘿的領導下,編織技術又有了大的進步。以前的布匹都是用粗繩子手工編織而成,現在則有了新技術。
他們用一種輪狀的機關拉出很細的線,又在編織過程中,用木槌將線緊緊的結合在一起。這樣生產出來的麻布更細密更柔軟,做成衣服穿着也更舒適。
可惜在雨林的環境中,衣料再好,也沒人會穿,這讓嫘織家感到很是鬱悶。作爲家主的女蘿覺得穿上昂貴的細布衣服能彰顯自己的地位,同時也爲推銷自己家細布,這段時間才穿着衣服四處招搖,今天又到集市上故意給人看。
吳歸已經知道了嫘織家有織布的新技術,對此十分驚訝,也對女蘿很是敬佩,能在完全原始的條件下發明出來紡線和織布技術,確實很了不起。
不過他也認爲嫘織家的這項技術,在叢林中沒有市場,因爲連自己這個穿慣衣服的人都不想穿,何況本來就沒有穿衣意識的土著人?
不管怎樣,吳歸對女蘿一直都很有好感,或者說一直抱有覬覦之心。沒辦法,誰讓整個叢林部落裡,只有這樣一個能讓他下得去嘴的女人呢。
“咕嘟。”居心不良的吳歸嚥了口口水,堆笑着示好道。“原來是蘿長老,蘿長老今天這身衣服真是美啊!”
女蘿剛纔說吳歸空口訛人東西不過是開個玩笑,聽到他的讚美,綻顏笑道:“是嗎?我的衣服真的很美嗎?”
她故意張開雙臂,把身上的衣服亮給市集上的人看,嘴裡大聲問身旁之人:“黑荊巫師說我的衣服很美,你們覺得呢?”
可是土著人都對她披的這種沒有多少實用價值的東西毫無興趣,聞聲掃了一眼,就把目光移開了。
那個水竹部落的商人擦着弓,不客氣的說道:“好看什麼?披掛這麼多東西,又熱又不方便。女人嘛,還是光`身`子畫上圖案看着美。”
女蘿被頂的肺疼,鼓着眼睛瞪了那商人一眼,很是泄氣的放下手臂,對吳歸嘆道:“明明這麼美的衣服,可是整片叢林,卻只有你一個人懂得欣賞。”
吳歸湊過去,賊兮兮的笑道:“蘿長老衣美人更美,女人穿上你的細布衣服會變美,你穿上這件細布衣服,簡直美不勝收啊!林中舞蹈的月下女神也就蘿長老這個樣吧?”
“哈哈哈,我有那麼美嗎?”女蘿發自內心的放聲笑了出來,忽然又眉頭一皺嗔道:“定是你這小子在哄我開心!”
“怎麼會呢?我吳歸向森林女神發誓,在我眼裡,你說叢林裡最美的女人!”吳歸信誓旦旦指天說道。
女蘿的表情喜怒交加,轉着眼珠子思考着是不是真話:“你們男人喜歡的都是大`屁`股的肥女人,當我不知道嗎?我這種瘦竹竿就沒男人多看一眼,連我夫男都不喜歡我,一直都在和別的肥女人鬼混在一起。哼,小小年紀就騙人本事倒不小!”
“冤枉啊!”吳歸大叫一聲,一本正經的問道:“我是普通男人嗎?”
“嗯。”女蘿抱着雙臂上下打量了他一遍說道:“這倒也對,從小就看你不是普通男人。”
吳歸語氣深沉的說道:“我這個男人與衆不同,就是喜歡你這樣的女人。”
他學着瓊瑤劇男主的深情姿態,雙手捧在胸前,用癡迷的眼神看着女蘿說道:“你的美,如晨霧中現身的山鬼,如三月才能見到一次的燦爛朝陽,如雨後的帶着水滴的紅蓮花,如……”
一時詞窮,說不下去,他見女蘿聽的呆了,趁勢抓住女蘿的手,眯着眼睛抿嘴微笑,對她拋了一個梁朝偉式的電眼:“你是一朵嬌豔有毒的罌`粟`花,我已經沉迷其中,毒`癮難戒了!”
土著人早就知道食用罌`粟汁液會成癮,還有一些人爲了追求迷幻刺激的感覺而主動食用,所有的巫師手裡都有這種藥材,用來給病人解除疼痛。女蘿自然也知道沉迷毒`癮的是什麼滋味。
“嘟嗚嗚!”女蘿哪裡受得了這麼高壓的電擊,一個哆嗦,臉上露出了驚慌的神色。
“你、你……”她的臉紅透了,作爲一個領導家族的女強人,面對無賴少年的進攻,竟然結結巴巴的不會說話了。
土著人沒什麼禮法觀念,夫妻之間守禮的意識也很淡薄,男男女女亂搞根本就不是什麼事。已婚的也一樣,只是共同擁有財產,共同養孩子而已,依然可以在和外人發展超友誼關係。
雖然女蘿已經有了配偶和兩個孩子了,但若是別的男人對她示`愛,她會冷靜的考慮,喜歡就交往,不喜歡就當場拒絕。結交炮`友而已,很正常的事情,不是什麼羞恥的事情。
土著人表達對異性好感的方式,都帶着毫不掩飾的交`配`繁`殖的目的,就跟動物似的。就算真有愛情的,除了這一方式,也沒有別的表達方式了。
女蘿和叢林裡的每一個女人一樣,接觸到的男人都會直接提出想和她們幹事,示愛時的演講詞都是:‘你那豐碩的臀部吸引了我!’,‘我喜歡你肥嫩的胸部!’,或者‘我們一起生孩子吧!’。
可是吳歸這個巫師示愛時,卻用了非常奇特的表達方式,說出的愛慕之意。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新奇體驗,讓女蘿面紅心跳,一股酥麻感從頭腳底一直竄到頭頂,既舒爽又刺激。那感覺奇妙極了,讓她不自覺的沉醉於其中,欲罷不能。
女蘿從沒有經歷過像吳歸這樣,只用甜言蜜語拐彎抹角的表達愛意,而不是想要發泄生理慾望的男人,她那從未受過鍛鍊的敏感神經立刻就受不了了!
可笑吳歸的一點蹩腳手段,放在文明社會,連最醜的妞都打動不了。可是面對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土著女人,不經意的隨口一番胡扯,竟然把對方電的欲`仙`欲`死,實在是……勝之不武!
被荷爾蒙衝擊導致的眩暈感過去之後,女蘿恢復了理智。身爲瘦女人的自卑感,讓她覺得吳歸又在戲弄自己,惱羞成怒道:“大膽吳歸,你好放肆,竟敢當衆戲弄我嫘織家的家長!你當自己是黑荊巫師,我就不敢收拾你嗎?”
嘴裡這麼說,卻沒見她對施暴,而是氣沖沖的扭頭就走,腳步慌亂虛浮。
“擦!”吳歸還以爲自己弄巧成拙了,使勁揮了下拳頭。
擔心和女蘿搞僵了關係,以後都沒有機會下手了,於是他不敢再裝下去,露出輕浮本色,幾步追去抓着她的袖子說道:“哎,蘿長老等一下。”
“幹什麼?”女蘿臉上發燒,使勁甩着袖子叫道。
“我有正事要和蘿長老談。”
“你別說了,我對你沒興趣!”
“是關於細布的事情。”
“哦?”女蘿停下腳步,細布是涉及家族利益的大事,不是私事。她立刻調整好心態,拿出家主和長老的氣勢昂首問道:“什麼事,你說吧。”
“是這樣的,我有辦法讓叢林裡的人,至少是地位高的人使用細布,還能幫你改進織布機,使織布的速度更快,質地更密軟。”
“織布機?是指編繩線的木頭架子嗎?”女蘿疑惑道。
“正是,這事怎麼樣?”
“你若真有那本事,我家自然會感激你的。不過讓叢林裡的人穿衣服,這可不容易。”
“你放心好了,我一個黑荊巫師,絕不會騙你的,待會我就把辦法告訴你,有沒有用,你們一試便知。”
“你爲什麼要幫我家?難道……”女蘿的臉又開始發熱了,心中似乎有些企盼。
不過吳歸的話讓她大失所望:“我明日要出遠門冒險,因爲沒有交換之物,想要蘿長老幫着換些好武器,算作我們之間的交易,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