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王輝住院接受術前治療的日子。他回到出租屋悄悄地拿了一件咖啡色夾克穿上,下樓驅車直奔醫院而去。
聽到關門聲,睡夢中的苗靜翻了個身,拖着睡衣出來一看,王輝已經走了。
醫院裡病房已經準備好了,和小宋佳離的很近。對他只是術前調養,喜寶專門申請的爲他護理,主任已經批准了。
在醫生拿來的協議上籤過字,王輝趕緊關上門,“趕緊拿點紗布給我處理一下!”
“怎麼了?”還沒癔症過來的喜寶突然覺得事情不對。看到脫掉外套的王輝,整個後背到腰部都被鮮血染紅了,喜寶慌忙到外面端過來托盤,紗布、酒精、麻醉劑什麼的一大堆。
“趴到牀上!”
病房裡的暖氣開的很足,王輝脫掉最裡面的保暖內衣趴在雪白的病牀上,碩實的後背上有一道口子足有十釐米長。幸好是划過去不是直接砍上的,不然有可能連脊椎都要受損。
喜寶打開雙氧水在傷口上進行消毒,然後又用酒精擦拭一遍,“我給你縫幾針吧!這樣好的快,反正這幾天一直在醫院進行保養!”
“不要縫針!處理一下就行!”酒精在傷口處留下一陣灼痛,但王輝依然堅持不讓縫針,那樣如果有劇烈活動傷口會收到撕扯,反而更麻煩。
沒辦法,喜寶只好拿藥水和藥粉在傷口處塗好。她當然知道王輝的意思,說不定這幾天還會出去跟人打架,不想縫針的地方影響他的行動能力。
王輝坐起身子,讓喜寶在他背上纏了一圈繃帶。病房的門開了,宋鳳玲拎着一大堆保養品走了進來,看到王輝的造型稍微皺了一下眉頭,並沒有太大的驚訝,“誰幹的?”
叼着煙的王輝看了看進門的宋鳳玲,這女人依然保持風韻高貴的氣質,黑色呢子短衣下穿了一條休閒西褲,手腕上挎着LV皮包,拉風的不行,“呵呵,我也不知道!”
這個女人不簡單,打從見了第一眼,王輝就這麼認爲。聰明人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王輝也沒有打算隱瞞她,如實地說了早上的情況。
一旁的喜寶很認真地打着繃帶,聽着兩人的對話也不插嘴。
聽完王輝說的情況,宋風鈴放下東西,到走廊上打電話。不大一會,負責骨髓移植手術的幾名醫生帶着器材進來給王輝做了個檢查。還好,並沒有什麼大事,少量出血並不影響5天之後的手術。
醫生剛走不九,走廊上稀里嘩啦地傳來一陣腳步聲。這是重症監護區,平時很少有人在走廊上走動,不應該這麼吵的。來人並沒有進來,好像只是在門口停住。
在王輝的疑惑之中,宋鳳玲走出去嘀嘀咕咕地說了幾句,又反身回來,“你就安心在醫院調養,有事情我會頂着!”
喜寶端着托盤出去,看到走廊裡的長椅上整齊地坐着8個人。這些人年齡都偏大,並不像街上那些混子一般身上散發着遮掩不住的痞氣。穿着很普通,但是面容冷峻,不苟言笑,眉宇間彰顯着不好惹的霸氣。
她只是看了兩眼,匆忙端着托盤迴護士站。
聽完宋鳳玲說的話,王輝大概明白了什麼意思。走廊上的吵雜聲,肯定是宋鳳玲叫來保護自己的人,這樣以來倒也省心。意識到自己還光着膀子,他有點不好意思,趕緊拿過來夾克套在外面。
“這些都是用營養價值比較高的東西!這幾天好好休息一下!”很明顯,宋鳳玲話裡有些擔心。王輝什麼身份她現在一清二楚,萬一按耐不住,出去跟人拼命或者什麼的。直接受影響的還是小宋佳。
“嗯,我會的!你放心吧!有事情我也會等到手術之後再處理!”王輝滿臉不在乎,笑呵呵地對宋鳳玲說着,反正這些事情一時半會也解決不好,還是先把宋嘉的手術給做了。不然老有個事情在心裡,什麼時候都得想着,挺不爽的!
高跟鞋有節奏的“咔咔”聲在走廊傳來,喜寶帶着苗靜斌子李寧還有焦廠幾個比較靠譜的保安,一行人浩浩蕩蕩奔王輝所住的病房而來。
這可是王輝頭一天住院的日子,雖然聽起來不太好,但也算是助人爲樂的好事。苗靜起牀之後聯繫他們幾個到醫院看看王輝。來到醫院先找的喜寶,這一路也聽喜寶講了王輝剛纔的情況。
苗靜聽了之後很是驚訝,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莫名其妙的怎麼會被人砍了呢?斌子聽了之後更是一蹦大高,“他奶奶的,誰膽兒這麼肥啊!讓我查清楚非弄死他們。”幾個人急急忙忙朝王輝所在特殊病房而來。
“站住!”
哥幾個一怔,病房門口齊刷刷地站着8個面無表情的漢子,年齡都在三十到四十左右,身上透着一股蕭殺之氣。
後面的斌子頓時火就上來了,推開前面的苗靜,霸氣地站到前面,“你們都他媽的誰啊!趕緊給我讓開!”
不等面前的漢子答話,宋鳳玲滿臉笑容地打開了門,“不好意思。石哥,自己人!”
名叫石哥的人並沒有說話,只是擺擺手,幾個人又回到長椅上坐下。斌子和苗靜打量着這幾個人走到一邊,摸不着頭腦。
“呵呵!進來吧!”宋鳳玲伸手做出請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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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魚貫來病房,看着王輝牛逼哄哄地坐在牀上抽菸,跟沒事兒人一樣,斌子一屁股坐在他旁邊,“喜寶說你受傷了!這不沒事嘛!”說完還大大咧咧地照着王輝的肩膀來了一巴掌。
只有細心的苗靜發現他咖啡色夾克下什麼都沒穿,苗靜語氣雖然有些冷淡,但是裡面帶着的迫切關心在場所有人都能感覺到,“脫下來!”
“脫下來!?”王輝壞壞一笑,“呵呵,一點小傷,已經沒事了!”
苗靜纔不管他怎麼說,也不顧身邊這麼多人,上前一把拉下夾克的拉鍊,露出古銅色的胸膛,還打着繃帶。沒辦法,王輝只好脫去外套。
後背上的傷口已經止血了,但是透過紗布依然可以看到斑斑血跡!
“真的沒事了!傷口並不深!”喜寶看着苗靜一臉擔心的模樣趕緊開口解釋着。
“什麼人!你當時看清了沒?”斌子坐在旁邊儼然一副老大的派頭,後面站在幾個焦廠的保安,今天都穿着便裝,一個個精神抖擻!
“人我倒是沒看清!他們都戴着口罩!有個小子被我削掉四個手指頭!”王輝嘴上叼着煙,眯着眼睛穿衣服,話語間沒有絲毫波瀾,“不過,車牌號我記清了,沒事去查查!看看什麼來路,豫X*”
“行!我一會就去查!”斌子應了一聲。身旁的幾個年輕小夥子心裡一驚,焦廠老闆果然不是一般人,削了人家四個手指頭,說的時候還這麼平靜。
“對了!骨髓移植手術是在5天之後,這期間你們不要有任何動作!什麼事兒等我出去再說,不然我在這裡面住的也不安生!”王輝將菸頭扔在地上,活動了一下胳膊,忽然又想到了些什麼。
“這幾天回廠裡,找幾個弟兄,加工一些20裡面長,5釐米寬的鋼板。”王輝頓了頓,“沒有鋼板的話,鐵板也行!”
“要這玩意幹什麼?”
“到時候有用!”
“要多少?”
“越多越好!”
聽着王輝和斌子兩人商量着事,一旁的三個女人們,也不曉得他倆要幹什麼。
在住院部的四樓,朱子七的病房裡同樣是煙霧繚繞。一大早的聚齊了青泉市大大小小的大哥們,大夥正在等待黑狗的勝利消息。
果然不出多久,王輝的越野吉普指南者就駛進了礦務局總醫院。自己一個人來的,形色匆匆直奔護士站而去。不大一會,手下小弟打探到王輝進了重症監護病房。
“黑哥果然霸道!”吳彪聽了小弟的彙報,伸出大拇指,“王輝這小子到底還是栽到了你黑哥的手裡!”
滿臉戾氣的黑狗在諸位大哥的稱讚中有點飄飄然,抽着煙,呼呼的,“我就說嘛!一個剛畢業的學生蛋子,有毛可牛逼的。”
病房裡氣氛很熱烈,尤其是對於吳彪朱沙臣和朱子七來說,總算出了一口惡氣。衆人熱烈地探討着接下來怎麼發展。王輝手下還有個煤場,而且在礦大旁邊還有家奶茶店,這些不管怎麼樣,都算是肥肉啊。
而且他在順河礦還有家焦廠,這可是掙錢很來勁的地方。在他們嘴裡,這些鋪面儼然都已成了桌面上的肥肉,到時候大家都可以過來分一杯羹。
吳彪心裡終於舒坦了。年前一次混戰,還丟了北山的煤窯,這個損失讓他肉疼。報警也不好使,這個煤礦是他從別人手上搶回來的,也沒有什麼正規手續。現在被別人搶走了,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如果這次能解決掉王輝,說不定煤窯會再次回到自己手中。
一直站在窗戶邊觀察情況的朱沙臣看到苗靜一行人直奔後面的重症監護室,更加確信王輝這次傷的肯定不輕,不住稱讚黑哥威猛。
期間,西郊的黑狗接了個電話,聽完手下小弟的彙報,臉色略微有些變化。但是在青泉這麼多大哥面前也不好表露。只是心裡暗暗吃驚:這個叫王輝的果然厲害,自己派出的6個人,都是手下身手不凡、實戰經驗很豐富的得力干將,而且是偷襲,居然沒佔到半點便宜,全都被人砍傷。小頭目的四個手指頭都被削掉了。要不是救援及時,恐怕自己的幾個小弟全都要摺進去。
看來,還真應了那句話:不是猛龍不過江啊!人家雖然年輕,能在青泉黑道稱得上異軍突起的黑馬,搞的吳彪朱沙臣都沒一點辦法,沒兩下子怎麼能行。看來,是自己大意了。這事兒還得慢慢來。
這也更加讓他確信了吳彪說的話,如果大夥再不採取行動,一旦這小子成了氣候。到那時,青泉恐怕已經沒了大夥的立足之地。
“我看這樣!”吳彪站在病房裡招呼大家安靜一下,“趁着這小子受了重傷在醫院,這個隨時都可以監控他。不如借這個機會嘿嘿”
吳彪話話說了一半,樂呵呵地看着大家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