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情形,流雲仍然歷歷在目。
任務物品放置在層層防護罩之中,當時流雲還有些驚訝,不是因爲防護的力度,而是吃驚於被保護起來的東西。如果自己的認知沒有錯誤的話——一塊用絲繩綁起來的玉牌:玉牌長方形,長十六釐米寬十釐米,厚連穿繩子的孔都沒有,直接拿絲繩兩橫兩縱地綁着;作爲裝飾的物件倒是不少,綁玉牌的絲繩上邊穿着一枚直徑不到五釐米的方孔銅錢,似銅非銅,繩子下邊吊着個金鈴鐺,鈴鐺錘上繫着五片各色的三角小旗。
流雲直接對着玉牌釋放了空間轉移技能,確認物品消失在防護罩內之後,就利用空間跳躍消失在帝國的機密陳列室裡。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流雲自己就被聯邦和帝國聯合通緝了,罪名不詳。
於是,流雲就只能成爲邊遠星系的一名太空垃圾回收商,四處躲藏,而且無處喊冤:因爲當時接到的任務是竊取或者摧毀,流雲也就沒在意;當回到兵營檢查私人空間的時候,流雲就慌了,等他在房間裡tuō guāng衣服之後,他就更慌了。
任務目標對象變成了自己身上彩色的紋身,這些對於一個大宇航前時代歷史接近滿分的人來說意味着什麼,流雲很清楚。
終於有一天,厭倦了四處躲藏的日子,認爲自己還有一線生機的流雲一頭扎進時空亂流裡。
之後,流雲就意外地來到了這個史書上記載的“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的朝代。
類似於小說裡的轉世重生,流雲出生在了一個錦衣衛千戶的家庭裡。
雖然不用爲生計擔心,但之前磨合了將近三百年的腦量子系統的擴展模塊都沒有了,只是剩下了一個簡單的腦量子系統,還是白板的,一切還得從頭再來。
不出流雲預料,當初賴在手腕上的玉牌也跟來了,而且腦量子系統還被這玩意兒給黑了。
這個類似智能生命的自稱“玉碟”的東西還給流雲佈置了任務:認識世界,從認識自己開始。
還沒等流雲反駁,流雲的右手食指就不能自己作主了,徑直戳在了左手手腕上,然後流雲的左手麻了半天。
於是,流雲就開始了漫長的求學生涯。
等學業有成,魔法根基重鑄回來,八十年已經過去了,大明朝也快沒了,流雲開始還擔心“玉碟大爺”給佈置個“反清復明”之類的任務,後來才明白是自己想多了。
盯着農民軍將崇禎帝收斂下完葬,在農民軍抄家的時候,混水摸魚將皇室、六部還有各個大戶家裡的藏書全都順走,正想找個地方苟起來,又來了一個簡單的任務……
崇禎十八年的初夏,託小冰川時代的福,湖北的天氣還不是很熱,山裡就更涼快了,流雲披着自制的吉利服趴在蔭鬱的灌木叢裡,身邊的小喬木上倚着家傳五石強弓和箭筒。
從李自成過江起,流雲就一直綴在李自成率領的前鋒隊伍後邊不遠的地方,直到進入九宮山區。
李自成無愧手封號“闖王“二字,行軍時,總是走在隊伍的最前面。
而李自成身先士卒的作風,卻大大降低了流雲任務的難度。
流雲一隻手握着單筒的望遠鏡觀察着下面開闊山谷入口處,另一支手抓着一塊幹餅機械地往嘴裡送。
看着遠處騎在馬上面色嚴肅卻又略帶倦色的李自成,流雲嘆了口氣:當年李自成進京時,流雲站在紫禁城的城牆上仔細地看過,雖然也是面色滄桑,但那時的意氣風發、那時的躊躇滿志、那時的不可一世……
才一年多的時間,李自成便從高高在上的大順皇帝變成喪家之犬般的流寇。
李自成觀察完地形打馬指揮着二十人的騎兵小隊緩慢地前行着,沒過多久,隊伍便停下了:對面山坡的樹林裡,衝出一支百餘人的隊伍。
仔細地觀察完了不遠處小隊伍的着裝,李自成將揮起的手輕輕地放下,揮馬上前,正想問話。
“呦,這不是大順皇帝李闖殿下嘛!”百人小隊裡走出一人,身着着半身略舊的甲冑,一隻手跨着腰刀,另一隻手抓着一根狗尾草正剔着牙。
流雲之所以放棄抵近跟蹤李自城,就是因爲眼前的這支百人的小隊也在跟蹤李自成,估計是想確定李自成隊伍的身份,現在,估計己經確定了。
“放肆!”李自成的隨從哪能受得了這麼輕佻的口氣。
流雲扔掉了雙手上的東西,起身單膝跪在地上。
左手迅速地抄身邊的強弓,右手從箭筒裡抽出三支做工精良的鐵頭雁尾羽箭,帶着陰笑迅速地兩指搭弦、拉弓、瞄準、放箭,然後加重力道又射出了第二支、第三支……
“陛下!陛下!陛下……”哀嚎聲響遍了山谷。
揀起望遠鏡,正準備檢驗一下戰果,士兵已經圍了起來,只能從縫隙中看見人已經落馬了,胸口中了兩箭,李自成的表情有些複雜:不甘之中又帶着一絲的解脫。
流雲弓着腰將陣地清理乾淨,之後迅速地消失在叢林裡……
“函谷樓觀道、龍虎上清宮、青城天師洞,還有茅山九霄宮,你們都等着,我來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