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蕙嘆息一聲說：“賢妃娘娘。你認爲你母家銀行王家是因爲什麼滅亡的？”
王瑤珍咬牙切齒的說：“自然是你讓我們王家銀行滅亡的。你的大楚銀行現在不是已經吞併了我們王家的銀行？你不是接手了我們王家的財富？你陳文蕙真是黑心啊。你不是我從小到大的好友嗎？你就是這麼對待朋友的嗎？”
陳文蕙一聽這個話，更加生氣了，臉色都變了，她沉聲說：“王家是我滅亡的？你長點腦子可好？我接手了你們王家的財富？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你們王家有多少錢，給我啊？夠不夠我塞牙縫的啊？這個大楚最有錢的人，你去外面，在宮裡打聽一下，誰不知道，我文蕙郡主纔是天下最有錢的人？我每年光是花在慈善上面的錢都有多少，我用的着你們王家的錢？”
王瑤珍頓時閉了嘴。陳文蕙的豪富，小陳家的豪富，確實是王家不能比擬的。
陳文蕙還嫌不夠，她接着說：“你們王家的財富去了哪裡，你自己心裡清楚。皇上的庫房裡有，查操的官員衙役有，賤賣王家產業的官員和各地買王家財產的富豪們有，這是一場從皇帝，到各地地方官，到衙役，到富商們的盛宴。你們王家倒了，這些人，有京城的，有江南，有京畿的人，他們都分到了利，唯獨我們家沒有。我們家連王家的產業都沒有買。要說買了什麼，那就是我買了一些畫，還有王家那些有能力的僕從，活計，掌櫃們。”
“說實在的。你們王家就是暴發戶。沒有品位，那些畫，大多是贗品，贗品我是不會買的。少數一些真跡，也不是特別好的，珍品，孤品。都是大路貨。我買下來之後。也不想自己收藏。全部都捐獻給書畫堂了。”
“而你們王家的那些僕從，我只是買下了那些能力好的，能在銀行繼續供職的。對於那些。你父親，哥哥們寵着的，只會溜鬚拍馬，欺壓百姓的人。我可是沒有花費那個冤枉錢。那些有能力的人，爲你們王家貢獻了那麼多。可是，現在被你們王家連累，只能落得被髮賣的可憐境地，是我救了他們。安置了他們，從這一點上來說，我是幫助你們王家。”
王瑤珍一聽。更是沒有了話說。她也不是傻的，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王家的財富全部被皇上抄家給抄走了。那些銀行的銀子，金子，放在家裡各個產業上的珍貴寶物，還有家裡所有的田產，鋪面，宅子，全部都被拍賣。就是那些僕從都被髮賣了。甚至是王家的主人們，比如說她的母親，叔母，父親，兄弟們的姬妾都被賣掉了。
這些錢都去了哪裡，不用說，都進了皇帝的庫房。天下間的百姓都有了一句童謠，王家跌倒，皇家吃飽。現在皇上登基花費這麼大，可是皇上一點都沒有節儉的意思，反而大肆封賞，其中跟皇帝有了王家的抄家財產有有關。當然了，有一部分，一小部分進了那些查操的官員和衙役的口袋。還有一小部分，被那些賤賣王家產業的官員和買王家產業的富商們得到了。但是，這些都是小頭，都是不上臺面的。真正的王家的精華，全部都進了皇帝的口袋。王瑤珍哪裡不知道？
就像是陳文蕙說的，王家的倒臺，從中央到地方，都是一場分享盛宴，這裡麪人人都拿了王家的利益，可是，小陳家和陳文蕙沒有。除了買了一些人，和一些東西之外，小陳家和陳文蕙都沒有出手買王家的那些店鋪，田產，宅子。不是陳文蕙和小陳家看王家的面子，而是，陳文蕙和小陳家，早在多年前，就很少在大楚內陸置辦這些不動產了，他們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在了南洋上面。
王瑤珍被陳文蕙說的詞窮了，可是，她還不願意接受這個，只覺得一腔的憤恨，要找個發泄的地方，她氣急敗壞的說：“你是沒有買我王家的東西，沒有拿我們王家的錢，可是，我們王家的銀行不是你的大楚銀行搞垮的？”
陳文蕙說：“這一點你說的很對。王家銀行確實是我的大楚銀行給弄垮的。可是，你們王家是怎麼發家的？往前數十年，你們王家是富甲天下的銀行王家嗎？你們王家的銀行是祖傳的行當嗎？你們王家在經營銀行之前是專門經營錢莊的嗎？你們王家往前數十年是糧商。還不是大糧商。只是安城一個算是有錢的糧商。那個時候，你們王家的錢，也不是你父親和哥哥們積聚的，那是你們王家幾代人，辛苦經營，一點點的積攢的。你們那個時候，甚至都不是安城那個江南偏僻小縣城的首富。”
王瑤珍閉上了嘴巴，臉色鐵青。
陳文蕙說：“安城的富商中間，你們王家只算是暴發戶，也不是最有錢的那個。藍家，從青陽城過來的萬家，哪個財富都比你們王家多。你們王家那個時候，怎麼不驕橫？你王瑤珍那個時候怎麼不驕橫？”
聽到陳文蕙揭他的老底，王瑤珍有些不自在起來。尤其是陳文蕙不叫她賢妃娘娘，而是叫王瑤珍的時候，她更是神情複雜，有不自在，有氣急敗壞，有憤恨。
陳文蕙卻沒有理會，自顧自的說着：“你們王家是靠着什麼發達起來的？是靠着我們小陳家，靠着我父親。那個時候，你們王家不是上杆子的巴結我們家？後來，你們一步步的因爲豆油，更加有錢。再後來，我給你們出了個主意，讓你們開辦銀行。從此，讓你們王家踏上了豪富之路，最後，世人都說你們王家是銀行王家，可是，他們知道，你們王家，當初只是個糧商嗎？”
這一點王瑤珍不能否認，要不是陳文蕙出的主意，小陳家陳遠恆的扶持，王家能開辦銀行，能最後暴富起來？
陳文蕙說：“王家富裕起來了之後，幹了什麼？先是趴上了高枝，攀上了當年還是郡王的皇上，甚至去把嫡女嫁給皇上做妾。背叛我們小陳家之後，你們王家就變好了嗎？沒有。我們小陳家是沒有追究你們，畢竟我們還共事一主，都爲皇上的大位做貢獻。可是，你們王家呢？還是那樣做生意聚集財富嗎？不，你們王家徹底變了。你們王家開始了欺男霸女，欺行霸市，剝削百姓，勾結官員。你們王家的財富如果都是因爲銀行業賺來的，你現在這個樣子，也情有可原，可是，你們王家自取滅亡，你們王家的財富有一多半都是巧取豪奪來的，都是民脂民膏。”
王瑤珍臉色變的有些發白。
陳文蕙說：“你們王家是我們小陳家，是我一手給扶持起來的。後來，你們變了，我們收回去，有錯嗎？再說了，我出手，也不是我一個人的意思。你在宮裡也不是瞎子，聾子，你應該也明白，你王家是因爲什麼倒得黴。”
王瑤珍搖搖欲晃：“是因爲什麼？”
陳文蕙嗤笑一聲說：“是因爲什麼？你心裡不清楚？不是因爲你在宮裡得罪了人？不是白家要對付你們王家。爲什麼要對付你們王家，這還用說嗎？先前白貴妃落難的時候，你是怎麼對待人家的？後來，人家位份還在你之上了，還能不對付你？還有，你面前也有一個皇子，也是她兒子將來的對手，她要想解決這些，不要先把你和你皇子的靠山，富甲天下的王家給解決掉？”
王瑤珍恨得牙癢癢說：“我知道，一切都是白貴妃那個賤人。”
陳文蕙冷笑一聲說：“是因爲白貴妃，但是，你自己沒有責任？不是你在後宮中逼迫白貴妃太甚，不是你沒有能力，還要爭強好勝，不是你有了不該有的心思，你們王家怎麼會有這麼大的禍患？欺負白貴妃的人也不是你一個，對白貴妃出手的人也不是你一個，和白貴妃有競爭力的人也不是你一個。皇后娘娘也有皇子，馬淑妃也有皇子。後宮中，還有人有皇子，大家都有可能，爲什麼，白貴妃偏偏對你出手？”
王瑤珍瞪大眼睛，問：“爲什麼？”
陳文蕙強忍着沒有翻白眼說：“因爲你最是蠢。大家都對白貴妃的得寵心裡不高興，都知道，將來最有可能坐上太子位的除了皇后娘娘所出的皇長子，就是白貴妃的皇子了。皇后娘娘都有人對付，還能沒有人敢對付白貴妃？人人都曾經出手過。可是沒有像你這麼蠢的。鬧的天下皆知。皇上知道你這樣不賢惠，會喜歡你？”
王瑤珍愣了一下。她也知道自己失寵的原因，應該是從她對付白貴妃開始的。可是，在心底裡，她不願意相信這個，因爲這樣的事情，她以前做過很多，每次皇上都沒有說過什麼？爲什麼這一次這麼生氣，直接導致了王家的滅亡，導致了她的失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