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裡,因爲戰爭的原因,已經不見往日的奢華。作爲表率,皇帝雖然這場戰爭並沒有花費自己多少錢,可是,他還是下令全國動員,全國節儉,支援前線。皇后娘娘很是賢惠,早就下令宮裡厲行節儉,從自己做起,配合皇帝。
所以現在宮裡是一片肅穆,一切都是樸素的。不過每個人都是喜氣洋洋的。因爲南邊的戰報一直都是喜報,皇帝很高興,皇后很高興,皇后多次獎賞大家,這樣,大家因爲厲行節儉扣下來支援前線的錢,又一分不少的回來了,甚至還有多餘。
宮裡人人都知道,自己沒有損失,那些都是帝后做給全天下人看的。
皇帝也對皇后很滿意。皇后識大體,懂事,端莊,會辦事,既有面子,又沒有損失,讓大家沒有怨言。
皇帝來皇后宮裡的次數越來越多,皇后宮裡的人也越來越意氣風發,除了皇帝的寵愛外,讓皇后和皇后宮裡所有人都高興的是,一直以來的對頭,白貴妃被髮落了,貶到了冷宮中。
皇后在宮裡最大的制衡已經消失了,雖然還有一個馬淑妃,可是,她獨木難支,皇后已經是一家獨大,雖然還有很多寵妃,比如王德妃,比如後來進宮的那些年輕貌美的貴女,們,但是,她們都不能和皇后比,皇后的氣勢一時無兩。
可是,皇后依然謙遜,依然給皇帝物色美女,依然眼看着後宮中誕生越來越多的嬰兒。看到自己的孩子漸漸多起來,後宮的陣容也越來越龐大,皇帝對皇后越發的滿意了。
但是,在這一片喜氣洋洋中。冷宮裡可是別樣風光。冷宮很冷,本來這就是個寒冬。冷宮裡一切設施都是十分差勁的。
如今冷宮裡住的人並不多,只有兩個地方關着的有人,一個是前王皇后,她可是先皇以前的皇后。不過,她的衣食住行,雖然比當皇后的時候差一些。但是。在冷宮裡還是好的。還有趕緊整潔的布藝穿,有不錯的膳食,有人伺候。甚至有銀霜炭供應,只是沒有自由。時不時還有人專門把外間的消息專門告訴她。
比如說先皇駕崩了,比如廢太子放出來了,比如太子良娣陳文鴛扶正了。成爲了夫人。比如說,廢太子病死了。比如新皇登基了。比如說。現在天下被新皇治理的很好。比如王家又有一個人進宮,已經一步步升了上來,成了四妃之一了。比如現在天下打仗了,對南疆。節節勝利,王家也參戰了。
除了這個地方,還有一個地方。最近也關進來一個人。那就是現在皇帝的寵妃白貴妃。她的境遇就差多了,吃不飽。穿不暖,沒有人伺候,度日如年,日日思念皇帝,日日號哭,思念自己的兒女。
這一天,白貴妃很快就在這種折磨中消瘦了,病倒了。可是也沒有人給她送藥。
這一天,奄奄一息的白貴妃住處來了兩個人,都是宮女打扮。不過,一個是有品階的大宮女,一個是小宮女,小宮女手裡還拿着食盒。
白貴妃睜開眼睛看了這兩個人一眼。只見那個大宮女打扮的人穿着一身玫紅色的宮裝,乾淨利索,頭上插着紫玉的釵子,赤金的首飾,梳理的一絲不苟,身上還圍着白貂斗篷。因爲屋子冷,她也沒有解開斗篷。
這樣衣着華貴的宮女正是翠黛。
翠黛對小宮女說:“你把食盒放在這裡,我要伺候白貴妃吃飯。你先回去,把我準備好的梳妝夾子拿過來。”
那個小宮女忙答應了,規規矩矩的推出去。
翠黛溫和的對白貴妃說:“貴妃娘娘,奴婢來看望你了。”
白貴妃冷哼一聲。可惜病的奄奄一息的她,這聲冷哼,一點都沒有往日的威風,沒有往日的氣勢,反而顯得如此的柔弱,如此的無助,白貴妃心中一陣氣惱。
翠黛還是溫和的說:“娘娘,這一段時間,你受苦了吧?”
白貴妃乾脆閉着眼睛,不看翠黛。
翠黛依然溫聲細語:“娘娘,你這一段時間怎麼這麼苦呢?皇上是生了你的氣,也生了你白家的氣,所以把你貶到了這裡。可是,你看看隔壁的王皇后。先皇當時殺了她的心都有。可是她沒有死,也沒有受罪,她有吃有喝,衣食無憂,甚至還有人伺候着。還知道外面的消息。她的兒媳婦甚至還每到年節都給她往宮裡送東西。”
“娘娘您也知道,奴婢現在是在皇后娘娘宮裡當大宮女。所以,有些事情是知道的。畢竟,皇后娘娘的外家也是王家。皇后娘娘小時候還受過王皇后的照顧,也經常出入宮禁,再加上王皇后可是皇后娘娘的姨娘啊,王皇后的兒媳婦更是皇后娘娘的親妹妹,這樣的小小照顧,皇后娘娘還是給面子的。”
“可是,您這裡呢?告訴您吧,也有人照顧。就是奴婢我照顧的了。也不用感謝奴婢。奴婢也是受了舊主子王賢妃的囑託,一定要等到你落難,一定要等到你無助的時候,纔來照顧您。”
“想知道奴婢是怎麼照顧娘娘的嗎?剛剛奴婢已經說了,奴婢是皇后娘娘宮裡的大宮女。當年,王賢妃可是給皇后娘娘送了很多東西,金銀財寶,不計其數。這都不算,光銀子都有二百萬兩之多。還有一些鋪面,田莊。皇后娘娘自然是很感動,所以,對奴婢自然是好的很了。奴婢出身銀行王家,所以,打理這些產業,算賬還是很清楚明白的。幫着皇后娘娘,把王賢妃娘娘給的那些田產,鋪面,打理的欣欣向榮。獲益頗豐。”
“皇后娘娘很是滿意。於是就把她名下的那些別的產業也都交給奴婢打理。奴婢還算不笨,這幾年沒有少給皇后娘娘出力。所以,皇后娘娘越來越看重我,對我越來越好,我在這後宮中的地位也越來越高。雖然是個奴婢,可是,等閒那些小妃子也不敢不給我面子,各個大管事也都爭先恐後的巴結我。就是貴妃娘娘以前不是也對奴婢很是客氣嗎?”
“奴婢雖然權勢地位大了,高了,可是奴婢並沒有仗勢欺人過。反而經常用手裡的這些權利幫助那些宮裡的宮女,太監,管事之類的。再加上,娘娘是知道的,奴婢以前的舊主子是出了名的有錢人。她去的時候,可是散盡家財啊。她宮裡每一個宮人,太監都得了好處。我是她的心腹,從小和她一起長大,情分自然不同,當然給我的也不少。我手裡有錢,卻沒有地方花,自然就分一點給那些宮女,太監,管事之類的了。因此奴婢還是結下了不少的人緣。”
“娘娘既然到了這冷宮裡,眼下,皇上,皇后都在忙着對南疆的戰爭,滿宮的人都盯着南方,盯着朝廷,沒有人有心思管這裡。奴婢就託人給娘娘的用度給減了一些,在飯食裡,茶水裡也做了一些手腳。也沒有下毒,娘娘不用害怕,不過是一些瀉藥,吃了之後,拉拉肚子就好了。死了都查不出來的。”
“當然了,這些瀉藥並不能讓娘娘一天之內就死,可是擱不住時間長啊。擱不住次數多啊。這樣,娘娘吃不好,喝不好,穿不暖,只能身子一天天的差了起來。現在不用任何人動手,估計娘娘您是熬不過今夜了。”
白貴妃又驚又怒,沒有想到自己一世風光,最後竟然落到一個小小的奴婢手裡,真是氣死了。
翠黛還是一副溫和的樣子,說:“娘娘不要怪奴婢,娘娘知道。你們這些世家女和別人是不一樣的。哪怕是王皇后犯了那麼大的罪過,先皇還不敢隨便殺了她。現在的皇上恨之入骨,也不敢動手。你也是世家女,白家雖然現在敗落了,可是,還屹立在那裡,還是沒有人敢在後宮中虐待你的。”
“而且,娘娘也不是第一次被貶了。前幾次被貶,娘娘都逃脫了,最後位份還越來越高,越來越受寵。奴婢可是怕了,奴婢沒有太大的本事,又受舊主的囑託,必須看着你去死。奴婢害怕錯過了這個機會,娘娘又翻過來身。那奴婢怎麼完成任務呢?”
“奴婢不敢等了,可是又不敢給娘娘下毒藥,因爲娘娘死了之後,世家女,必然孃家會來看望的。就是皇上也可能會過來。皇后也會過來,皇后雖然恨你入骨,可是一樣是世家女出身,必然不肯看你被毒害。奴婢自然不敢做手腳。那麼奴婢只能用這個笨法子,慢慢的磨死娘娘了。”
“娘娘也不用生氣,你馬上就不用受罪了。奴婢這就給你喂一份豐盛的飯菜,美味佳餚,奴婢親自伺候。這樣你死了之後,就是打開肚子,看看這胃裡也都是好東西。還帶了美酒。所以,娘娘還能享受一把。”
“等到奴婢餵了娘娘吃飯之後,奴婢會叫人把這裡從新佈置一番。奴婢親自帶人佈置。一定比王皇后的住所還要好。炭盆一定是紫銅的,炭盆裡一定是最上等的銀霜炭,屋子的火牆是暖暖的。您也不用這個破衣爛衫,當然了,也不會是你以前的那些華服,但是,一定是最好的乾淨的,柔軟的,甚至是款式好看的衣服,還會有一些首飾。您會看起來十分的體面。這個屋子裡甚至還有跪着哭泣的伺候您的小宮女。您就放心吧。”
白貴妃氣的兩眼發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