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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淑慧料想嚴松柏一定會對她施展手段的,畢竟她這麼存在着是嚴重的打他的臉。哪裡知道等了幾天都沒有等到,萬淑慧有些不明白了,什麼時候嚴松柏這麼能忍了?
她哪裡知道,不是嚴松柏能忍了,是嚴松柏最近這幾天身體不好了。嚴松柏是沒有顧上來,可是嚴夫人卻來了。這天,萬淑慧答應了要去和親王那裡赴王妃的茶會,剛剛出了福泰銀行的大門,準備上馬車,突然從旁邊衝出來一羣僕人,護衛,把她團團圍住,爲首的萬淑慧一眼就看到是嚴府的管家。萬淑慧眼睛一閃,對梅雨說:“一會兒我和他們一起去嚴府,你趕緊想法子脫身,然後給公主報信。”
梅雨雖然有短暫的驚慌,聽了主人這句話也穩定了下來。點點頭,悄悄的後退,往馬車邊上走去。
嚴府的大管家沒有注意梅雨,他的眼睛一直都盯着萬淑慧,錯不了,這個是萬姨娘,在嚴府管家這麼多年,他怎麼會認錯之前管着青陽城的刺史府的姨娘呢,多少次打交道,對賬,令對牌,這朝夕相處的,怎麼會認錯。這個萬姨娘也太大膽了,既然想法子金蟬脫殼走了,幹嘛還要回來,還要大張旗鼓的跑回來呢?
嚴大管家微笑着對萬淑慧說:“萬姨娘,別來無恙啊?夫人說你走了這麼長時間,是不是都忘記回家的路了,特地派我來接你的。”
萬淑慧不慌不亂,伸手撫摸一下鬢邊的珠花,微笑着說:“大管家,我早就不是嚴家的姨娘了,你是不是記錯了,我已經被賣給別人了?”
嚴大管家說:“是啊,你是被賣出去了,還是我經受的呢。我怎麼會忘記呢?可是你是被賣給開青樓的老闆了,然後你又贖身出來了,讓你的丫鬟把你買下來的。現在你又從你的丫鬟手裡把自己買回來了。是不是。所以,你現在不是奴僕了。你是個自由身了。可是,你忘記了,你是我們老爺的姨娘,這個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出嫁從夫,你既然自由了,我們老爺也沒有休你,你自然還是老爺的姨娘,所以。姨娘。請回吧。”
這個社會的律法是這樣的。奴僕可以買賣,但是儒家的思想已經深入人心,夫主的權利很大,女子要從一而終。只要沒有被丈夫休棄就一直是夫家的人。所以,嚴夫人,打的好主意,把人還弄回來做嚴老爺的姨娘,作爲一個姨娘,是可以隨意被正室夫人責罰管教的,到時候看這個萬淑慧還有什麼招數可用,連這個福泰銀行,嚴家都要收回。當然公主的股份還會照樣給公主的。只是萬淑慧這一份,要歸嚴家所有了。小妾的財產都得歸正室夫人掌管,這也是律法上說明了的。
萬淑慧並沒有意料中的慌張,也沒有哭着喊着求饒,只是微微笑着。風度怡人,說:“哎,你不過是個管家,我在這裡和你說什麼理啊,記住,自有和你們說理的人,不過,你還不夠格。這樣吧,我現在先和你回去,省的堵着銀行的門口,影響銀行的生意。”
說着,不經意的撇了旁邊一眼,精靈的梅雨已經趁着說話的空兒,從馬車旁緩緩的出去了,想必一會兒,公主府裡就能知道這裡的情況了,那何不讓嚴夫人把戲演完呢?有些人,不讓她們把毒計用完,她們不會死心的。
大管家帶了這麼多人來,就是防備着萬姨娘不肯好好的跟着他回府的,要知道,銀行也是有許多護衛的,甚至比嚴家的護衛還多,大管家來的時候就做好了要打一場惡仗的準備了。
哪裡知道這麼容易,萬姨娘就要跟着他回去。看着萬姨娘從容不迫的樣子,大管家心裡生出不好的念頭,一定是有什麼陰謀,但是他又想不出是什麼陰謀,那沒法子,只有先把人帶回府裡去,看看老爺和夫人怎麼說了。
大管家一使眼色,旁邊立刻上來兩個粗壯的婆子,上去就按住了萬淑慧,一把把萬淑慧扭上了旁邊的小車上。萬淑慧精心梳理的雙環髻立刻就被弄散了,滿頭青絲披覆下來,頭上別的珠花和玉釵跌了下來,玉釵十分精緻,碰到青石地上一下子就碎了。
萬姨娘卻面不改色,甚至嘴角還噙着一絲笑容。
個時候正式正午,街上人來人往,突然看到這一幕,所有的人都驚呆了,銀行的護衛更是搶上來,準備把主人救下來,被已經退到銀行裡的梅雨給止住了。梅雨目送着萬姨娘被押送走,才轉身安撫了一下銀行的活計們,轉身坐上馬車,直奔公主府去了。
這邊萬姨娘被押送到嚴府,一直被帶到嚴府嚴夫人的正房花廳裡去。嚴夫人正好整以暇的坐在那裡,萬姨娘被兩個婆子壓送到花廳的中央,其中一個婆子使勁兒一按,萬姨娘立刻就被按跪倒在地。
嚴夫人滿意的看着這個頭髮散亂,臉還留着一個巴掌印子的萬姨娘,這個巴掌印子是路上那個婆子打的。
萬淑慧擡起頭,惡狠狠的看着嚴夫人,本來她以爲不過是一番脣槍舌戰而已,沒想到,還沒有見到正主,她就已經在車上被那粗使婆子給打了。看來是當銀行被捧慣了,讓她忘記了,在強權面前,任何尊嚴,律法都是胡扯的道理。這個虧,是吃了,一定要記住,以後不能再犯這樣的錯誤。
嚴夫人本來以爲會對上一個哭泣求饒的臉,哪裡知道對上的是萬淑慧怒火中燒的眼睛。嚴夫人心裡的火氣也給勾上來了說:“哼,你這個賤人,你還有臉生氣看,我才生氣呢。你用計謀從府裡逃出去,爲的是什麼?爲的是把你從府裡撈的錢財捲走逃脫,可惜,你不夠聰明,你要是隱姓埋名過一生也就夠了,那些銀子也夠你消受的。可是,你居然膽大包天的又回來,還大張旗鼓的開銀行,你開銀行用的是什麼錢?用的是我們嚴家的錢,你是用計獲得了自由身,可是你忘記了,在律法上還有從一而終的,對於女人的諸多管束你都忘記了嗎?只要老爺一天沒有休棄你,你一天都是嚴府的人,就得受我的管教。”
萬淑慧冷笑一下:“你會後悔的,你不拿我當人看,嚴松柏那個老匹夫從來不拿我們這些人當人看,你們會後悔的。你願意跟着嚴松柏那個老變態過日子是你的事兒,我可不願意。”
嚴夫人大怒,氣的渾身發抖,厲聲說:“你個小賤人還嘴硬,老人,這個小賤人這麼辱罵老爺,無法無天,還不給我打?”
那些粗使婆子們轟然應諾,一個婆子上去快手就照萬淑慧臉上打去,啪的一聲,萬淑慧只覺得一陣頭暈,臉瞬間就腫起來了,,那個婆子正準備打第二下的,突然一個僕人快步進來說:“夫人,不好了,公主府裡的護衛來到門外了,說要是我們不開門,就要殺人。”
一聽說殺人,婆子手抖了,沒有敢打下去。嚴夫人問:“公主也太仗勢欺人了吧?來人,打開門,我親自去迎接,我可是身上有封的誥命夫人,看看公主府的護衛敢不敢殺我?”
嚴夫人帶着手下們去了前門,萬淑慧自己委頓在地,嘴角卻噙着一絲笑意。
過了一會兒,嚴夫人鐵青着臉,隨着一個宮裝嬤嬤一起進來了,還有一個官員,這個官員是順天知府。這個知府可不是一般的知府,是管着京城的知府,這個官兒最不好當,在別的地方,知府是大員,能管着一地百姓的生死,是實權人物。在京城呢,王公貴族滿地走,朝廷官員滿街都是,管誰?怎麼管?這不,現在朝廷三品大員嚴松柏家和當朝權貴麗川公主家鬧起來了,麗川公主一個帖子,他就只能老老實實地跟着麗川公主的嬤嬤來了嚴府,真是遭罪啊。
嚴夫人一伸手說:“知府大人,嬤嬤請上座。”
知府忙說不敢,能敢嗎?嚴夫人是三品誥命,他才五品而已,就順着主坐下方的椅子做了下來。
那個嬤嬤說:“奴婢不敢,奴婢還是站着說話把。”
嚴夫人冷哼了一聲。
知府忙問:“這個跪着的可是萬淑慧啊?”
嚴夫人說:“知府大人,正是我們府裡的逃妾,萬姨娘。”
那個嬤嬤立刻說:“夫人,這個萬淑慧已經被你賣出去了吧?怎麼是逃妾呢?你賣出去可是在官府都上了檔的。”
嚴夫人陰沉着臉說:“哼,是賣出去了,當初把她賣給一個商人了,後來,她的丫鬟又把她從那個商人手裡買了出來,她又從丫鬟手裡把自己買下來,現在她是個自由人了。”
知府立刻就說:“嚴夫人,這個萬淑慧已經是自由人了,就不能算是你府裡的逃妾了吧?”
嚴夫人說:“是她是不在是我們府裡的逃妾,但是她是我們老爺的妾,我們老爺一天沒有棄她,她就還是我們府裡的妾,我管教我們府裡的妾,有什麼問題嗎?”
這一下子把知府難住了。知府看看那個嬤嬤。
那個嬤嬤冷笑一下說:“是這樣的,你管教妾是沒有問題。若是她是自由人,自然還是你們嚴家的妾,可是,”
說道這裡她頓了一下,看看嚴夫人說:“可是,她又把自己賣給了我們公主了,現在,她是我們公主的奴婢,你看,她還能算是你嚴府的妾嗎?”
嚴夫人臉色立刻變了,這個女人不會是真的吧,怎麼會把自己賣掉呢?這下子可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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