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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侍衛曾經在戰場上殺人無數,面對屍山屍海都沒有變色過,此刻卻冷汗直下。拿着半把朴刀的侍衛看着自己的刀,心裡想的居然是,早就聽說二少爺的武器都是文蕙郡主特意找了黑家的大師打造的,都是吹毛斷髮的神兵利器,此刻一見,果然不同凡響。要知道,他用的朴刀可是大楚制式軍用朴刀,厚有一指,是精鋼百鍊而成,砍人無數都不會崩口,此刻卻被一個小小的匕首攔腰斬斷,看着心愛的朴刀變成了這樣,這個侍衛心疼的不行了。
趙崇義卻冷聲說:“這不管你們的事,我們都是好兄弟,不要爲了這個賤女人,逼得我對兄弟拔刀相向。”
那個護衛本來正心疼自己的朴刀,此刻聽了這個話苦笑一下說:“二少爺,你醒醒吧,這個不是別人,是你的母親,怎麼能對自己的母親動刀呢?這是大不孝,二少爺趁着國公爺沒有趕過來趕緊溜走吧,要不,這一頓軍棒是免不了的。過上幾天,等夫人和國公的氣消了,再來負荊請罪,想來夫人和國公不會責怪你酒醉失儀的。”
一面說,這個護衛還一面使眼色。趙崇義哪裡喝酒了,連飯都沒有吃呢,可是這些侍衛們都是常年跟着老忠義公上戰場的人,和趙崇義都是兄弟論交,在西北戰場上都結成了過命的交情,雖然他們也覺得二少爺這樣做不合適,可是護短的心理還是讓他快速的給趙崇義找了一個藉口。推說他酒醉,想着讓二少爺趕緊躲出去算了。
趙夫人驚魂未定,一個內宅的婦人,無論用陰謀手段害過多少人,這真正的拔刀想向的事情還是沒有經歷過的,剛纔那匕首的尖子就離自己的心口只有那麼一點點的距離,這可是和死神擦肩而過啊。
驚魂未定的她,本來沒有開口,這個時候,聽到這個侍衛的話。頓時火又起來了。躲在侍衛的背後,尖叫道:“狼崽子,賤人生的雜種,還想着等我氣消了。饒你不死嗎?你敢犯下弒母大罪。就是皇上也包庇不了你。你就等死吧。我憑着這個國公夫人的誥命不要了,也要告你去。你不要仗着有陳家包庇你,你就敢無法無天。告訴你吧。那個陳遠恆不過是個庶子,不過是有了幾個臭錢,纔有了現在的地位,他能怎麼包庇你,你犯下弒母大罪,走到哪裡都是逃不掉的,你就只能等死了。”
那兩個侍衛不禁暗暗在心裡叫苦。這個趙夫人怎麼這麼愚蠢呢?以爲憑着他們兩個就能攔住趙崇義嗎?趙崇義的武功可是比大少爺,現在的忠義公還要好,又經過戰場上的洗禮,等閒對付幾個人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剛纔要不是趙崇義被仇恨衝擊之下,感官都不明瞭,纔會被他們趁機偷襲,把趙夫人救下來的。此刻,他們只想着要不勸他走,要不拖延到忠義公趕過來,哪裡想到,趙夫人不知道死活,這個時候還刺激他。你這樣說他沒有活路了,走到哪裡都是個死,那有點兒腦子的人還不會想,既然要死了,多拉幾個墊背的,乾脆把這屋裡的人都給殺了算了。那個時候,不但他們兩個人保護不了趙夫人,就連自己的安危都保證不了。二少爺的武功,他們可是清楚的很,何況存着同歸於盡的心呢?
沒有想到在西北戰場上面對蠻族那麼多年,這條命都保住了,現在跟着老國公歸隱了,卻要被這個愚蠢的夫人給拖累死了,還是死在自己兄弟的手上,真是可恨,可悲啊。你說老國公算無遺策,連蠻族都能打敗,怎麼會娶一個這麼愚蠢的夫人呢?怨不得老國公即使是退隱了,也不喜歡到夫人的上房過來,而是在後院的那些姨娘處多一些。
果然,趙崇義本來聽了侍衛的話,心裡已經有些清明,手上的匕首都縮回去了,可是聽了趙夫人的話,新仇舊恨一起勾上來,他頓時怒火滔天:“你這個毒婦,怎麼可能是我的母親?你不配當忠義公夫人,你不配當朝廷誥命,我殺你一點錯都沒有。今天,我就要替我失去的孃親報仇,你是我的殺母仇人,不共戴天。兄弟們,你們兩個不要攔着,要不被這個蠢婦牽連。不要再怪我不念兄弟情分了。”
那兩個護衛心裡叫苦,我們不想退下嗎?我們想護着這個蠢婦人嗎?可是職責所在啊,當年面對千軍萬馬都沒有退過,現在不可能這麼輕易退卻啊?
護着趙夫人的那個護衛此刻開口說:“二爺,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說呢?非要動刀子。我們知道你的那個匕首是文蕙郡主請大師爲你打造的,是神兵利器,我們的這一個半朴刀怎麼也都攔不住你,可是你看看,你面前的都是什麼人?是兇狠的蠻族嗎?是這些柔弱無助的丫鬟們,是我們這些陪伴你多年,和你出生入死多少回的好兄弟,是你的嫡母,雖然她沒有生你,可是養育之恩,大於生恩啊。你還是醒醒吧,有什麼事情,有什麼委屈,一會兒見了國公爺好好說說。”
隨着他的話語,趙崇義不禁看了看室內,剛剛怒火衝擊下,他也沒有注意。此刻,看到一屋子的丫鬟,僕婦都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兩個侍衛兄弟一臉的苦相。攤上這樣的事情也真是夠倒黴的。
可是再看看躲在侍衛後面的趙夫人,趙崇義又恨了起來。提起匕首就往趙夫人方向走去。
趙夫人聽到護衛的話,也明白過來了,是自己傻了,趙崇義可是個武藝高強的人,自己雖然有兩個侍衛護着,可是難免不是他的對手。可況,侍衛也說了,趙崇義手上那個匕首看起來不起眼,確實文蕙郡主請了大師打造的神兵利器,剛剛不就是這個匕首一下子把侍衛的朴刀都給攔腰打斷了?剛剛兩個侍衛,兩個朴刀都只是勉強攔住趙崇義,現在這兩個侍衛雖然在,可是兩把朴刀只剩下一個半了,這樣還能攔住怒火中的趙崇義嗎?
本來,被庶子追殺,趙夫人是怒火中燒,可是,聽到趙崇義說她是他的殺母仇人,趙夫人頓時就明白了,這是事情敗露了,這個結可是不容易打開的。就是一會兒老國公來了,都不一定向着自己,那自己的小命怎麼辦?
一瞬間,趙夫人就放下了雍容的夫人儀態,殺豬一樣的叫了起來:“救命,救命啊。”
這個田莊上住着的都是忠義公以前的手下,侍衛很多,大多是身手很高的人,此刻聽到這個聲音,都一起往這個方向而來,離的最近的四五個侍衛已經趕進了屋子。一進屋就看到趙崇義提着匕首和兩個侍衛用朴刀戰成一團。
雖然是面對兩個身經百戰的侍衛,但是趙崇義卻是絲毫都沒有落入下風,一把匕首舞的虎虎生風。不過,他畢竟是以一敵二,匕首也太短小了一些,面對又厚又重又長大的朴刀,還是要吃虧一些。可是趙崇義的這把匕首可是神兵,這麼一眨眼的功夫,本來一把半朴刀已經變成兩個半把的朴刀了。朴刀長的優點,頓時沒有了,兩個侍衛也處於了下風。眼看就要不支,趙夫人一直都在尖叫,受了她的影響,一屋子的丫鬟僕婦也都尖叫聲不斷。
這幾個新進來的侍衛趕緊加入戰團,一起和趙崇義鬥了起來。那兩個護衛壓力頓減,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心神鬆懈之下,兩個人不由得暗恨,那個去找忠義公的侍衛同伴怎麼這麼笨,這麼一大會兒了,還沒有把忠義公給找過來,這樣戰鬥下去要什麼時候纔是結局啊。
此刻富麗堂皇的趙夫人正房裡的東西已經被打鬥弄的七零八落,場面一片混亂,哪裡還有一家主婦住處中饋的威嚴。
趙崇義眼看侍衛來的越來越多,心裡也有些着急,顧不得留招,全力以赴的對付起這幾個護衛起來,侍衛們頓時壓力大增。本來趙崇義的武功就高一些,現在他又是手裡拿着神兵利器,這樣手持普通朴刀的侍衛們如何才能打得過。這個時候,趙崇義見久戰不下,不由得暗恨爲什麼自己沒有把陳文蕙給他特意打造的那把神兵寶劍給帶來,要是現在手裡是那把寶劍,而不是這樣短小的匕首,別說是這麼幾個侍衛,就是再多幾個,他也有信心給收拾了。可是這把匕首實在是太短小了,雖然鋒利之極,可是用來防守還好,此刻用來攻擊就不夠了,打鬥之中,向來是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
趙崇義心中一陣毛躁,不禁發出蠻力,對付起這幾個侍衛來。噹噹幾聲,幾個侍衛的朴刀都被削斷了,趙崇義眼看就要得手,刀光劍影的已經到了趙夫人的面門處,正在這個千鈞一髮的時候,忠義公終於出現了,他一進門一個閃身就把趙崇義給擋住,他的寶劍也是把神兵利器,噹的一聲擋住了匕首,不過,寶劍上也出現了一個崩口,老忠義公一陣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