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規劃

回到山下的宅子裡,大家都很累,休息了後,陳文蕙和兩個哥哥結伴來給父母請安。陳文蕙對母親說:“母親,我們能不能把山打扮一下,變好看啊,這樣可不好玩啊。”白氏一聽,來了精神,是啊,山不美沒有關係,可以經營一下啊。陳遠恆也來了勁,世家子弟都懂得一點佈置宅子和疊山造勢的知識,只是平時輪不到他這個庶子發揮,現在有了屬於自己的山和田莊,當然要好好佈置一番。陳遠恆立即吩咐叫陳材管家來,又吩咐丫鬟準備筆墨伺候。

一會,筆墨和陳材都到了。陳遠恆和陳材說了一下,要佈置這兩個小山。陳材也笑着說好:“老爺,那兩座山還不錯,就是雜木太多了,可以把雜木伐去一些,種上果木,規劃好路徑,基本就能成了。”白氏一聽很高興:“大管家,我看那旁邊的小山也不錯,幾個小山還圍着一個小湖,能不能都買下來。”陳材說:“那幾個小山都便宜的緊。江南氣候暖和,土地能種兩季,因此本地人都注重買地置業,小山就不成了,若是有出產還好,像這種張滿雜木的小山不被人看重,很便宜的。這幾個小山連着湖都是山那邊一個土財主的。要是聽說我們家買,白送都行。”陳遠恆說:“既然如此,你過幾日和那邊的人說說買下來,也不要他送,該多少錢,我們作價給他。”夫人撥出些銀錢來給陳材。“白氏稱是。對陳材說:”剛好我手裡還有賣豆油的錢,你看着多買些相連的山,我們一起佈置起來。“這時,陳文蕙插嘴說:”母親,我看村裡的房子實在是簡陋,不如揀那些能蓋房子的木材給村民們一些,助他們蓋些房子,這樣看着也好看。“陳遠恆很是欣慰:”我女兒就是心善啊,既然你說了,陳材就這麼辦吧。“陳材也笑着對陳文蕙說:”姑娘真是善人啊,這些村民眼下正是青黃不接,不如就請他們伐木,給點工錢這樣他們也有錢過難關,也有錢蓋房子了。“陳文蕙一聽就樂了,這不是以工代賑嗎。陳材真是個人才啊。白氏說:”就這麼定了,陳材你多買幾座山,將雜木都伐了。就讓佃戶們做,讓李老實領頭,給他們工錢,一面去買些桃李杏之類的果木種上,江南地暖,現下中卻還來得及。男人伐木賺錢,婦女老弱就給我們種樹,一起給工錢,然後讓他們都蓋房子。分給他們一些可以蓋房子的大木。剩餘的木材都賣了,你估一下。“陳材低頭想了一下:“買下這些山林估計着五百兩就成了。伐木除掉給村民的大木,也能賣出個二百兩來。這些錢付工錢,買樹木卻是儘夠了。”白氏說:“那可好,回府我先給你支七百兩銀子來,你現將工錢墊上,回頭賣了木材在給我結賬。”陳材答應了。陳文蕙又說:“母親,我還想吃竹筍。”白氏笑着說:“你啊,就知道饞嘴。”陳材卻說:“姑娘倒是提醒了小的,桃李杏種上可是要三年才結果見利,竹子當年種次年,不,冬天就能結出冬筍來,除開自己吃得,還能賺錢呢。”陳遠恆很得意:“我就說,我的女兒是最聰明的。“陳文俊卻很驚訝,臉上不動聲色,心裡卻想:自己的這個妹子,卻真是個有才的。先是新鮮的吃食,再到豆油,到飯莊,到這個經營山林。妹妹看樣子是天才,以後要多多聽聽妹妹的意見。

這邊陳遠恆和白氏又和陳材商量買山的事情,陳文俊卻悄悄拉着妹妹問:“妹妹,你從哪裡知道這些東西?”陳文蕙心想,來了,昨天還在想改變哥哥,現在就是個機會。陳文蕙裝出很天真的樣子:“從書上看的。哥哥知道的啊,我不喜歡看《女戒》那些書,只喜歡看雜記,遊記之類的書。但是多數還是聽母親處理宅子的事務時聽管事的說的。”陳文俊點點頭,說道:“嗯,看來,光是讀聖賢書還不行,雜書上也是學問啊。沒想到小小內宅裡也有學問。”陳遠恆聽後回頭說:“俊兒,三人行必有吾師,就是這個意思。”陳文俊忙說:“父親教訓的是,是孩子以前想差了,以後一定留心身邊事務,以自然爲師。”白氏看着這父子兩個說:“好了,現在不是研究學問的時候,先看山上中什麼吧。”一邊早就對哥哥父親的話聽不懂的陳文麟忙說:“是啊,依我看還是多中寫石榴吧,我喜歡吃石榴。”白氏笑着說:“偌大一座山都種石榴你能吃多少,若是喜歡就在這院子裡種幾顆吧,儘夠了。”陳文蕙忙說:“是,是,院子裡還要種葡萄纔好。”

陳遠恆,白氏,陳材都贊成,又叫來李老實,一起在紙上寫寫畫畫,將種的東西定下來。基本上是一座桃山,一座橘山,一座竹山,剩下的種些李子,杏,枇杷,梅子之類,這樣一年四季都有收成。另外,院子裡也要規劃一下,搭個葡萄架,種寫果樹。李老實聽說給東家伐木種樹還有工錢,還給木頭蓋房子,激動的又趴下來磕頭。直感嘆遇到了好東家。

江南一地,物產豐富,經商的極多,又是縣令家要買,故而第二天陳材就領來了賣果木的商人,收木材的商人,這些人都是白氏去接洽的。陳遠恆只是帶着兒女們去田野裡看村民們耕種。陳文蕙通過了解發現這些農民種地全是天種天收,不懂得肥地。江南水多,田野裡有很多河叉子,池塘。農民家裡養家禽的卻是不多。因爲雞苗之類的很難弄。全靠母雞孵卵。轉了一個上午,到了吃中午飯的時候,陳遠恆領着孩子們回到內宅。白氏早就料理好了,正在喝茶呢。見到大家都回來了。立即吩咐上飯。

飯後照例休息,下午,一家子都去外面田野裡散步。晚間時分。陳文蕙對白氏說:“母親,我們莊子裡這麼多河,池塘,爲什麼不養一些魚和鴨鵝啊?”白氏一聽立即派人去喊陳材和李老實來。將陳文蕙的話說了一下。李老實說:“這個魚卻是容易。本身河塘裡都有魚,就是沒人照管,不多。東家的魚,我們也不敢捉魚。但是,別的卻有偷魚的。鴨子,和鵝卻好,又能吃,又下蛋,但是得買苗子。“白氏一聽也愁住了,管理這些確實是個問題。陳文俊聽了,笑着對陳文蕙說:”小妹,這個要考考你了,要是你能解決了,我就送你一個好硯臺,要是不能解決你就要給我做身衣服。“陳文蕙已經開始學寫字了,早就看上了大哥的那塊青金石的硯臺。聞言大喜問道:”是那個青金石的硯臺嗎?“陳文俊說:”原來你看上我那個青金石硯臺了啊。那個卻是我用舊的了,怎麼好給你,我還有一塊卻是祖父賞給我的,桃花金星硯臺,很適合女孩子用,品貌倒是比青金石的好多了。我一直沒捨得用,就當彩物了吧。“陳文蕙聽了很心動,就說:”其實很簡單,我們挑幾戶穩重的,會養鴨,會養魚的,將塘分片包出去,魚苗,鴨苗都是我們的,一年過去,讓他們出價,看能出多少魚兒和鴨鵝,價高者得。這樣又有人照管又有魚兒吃了。“白氏和陳遠恆對看一眼,驚異女兒怎麼對經營這麼通透。陳文俊一聽很高興,妹妹果然沒有讓他失望啊。陳文蕙又說:“其實還可以讓佃戶們多養些牛,豬,羊之類。你看這房前屋後,雜草叢生,白白浪費了,養一些豬,羊可以吃草,豬糞,羊糞又可以肥地,多養牛可以幫他們耕地,這樣省了時間,可以幹雜活,可是養牲畜,多收入。我們的地出產的多,租子就收成好些,卻是一雙兩好的事情。”一旁的陳材說:“可不是,姑娘的法子很好,上次在油坊讓養豬,果真那些豬吃了豆渣長的很快,平常養一頭豬要兩年甚至三年纔出欄,我看這些吃了豆渣的豬到了年底就能出欄。那些豬糞李老實都叫人挑了莊子裡肥地,所以我們的莊稼就是比傍邊村裡的長的好。”陳文俊大吃一驚,沒想到那些平時看着就噁心的糞還有這麼大用處,更沒想到妹妹這個文靜美麗的小姑娘會理會這些醃?事情。今日又長了學問,這個桃花金星硯卻是不虧。

白氏對李老實說:“你可聽見姑娘的話了嗎?我也覺得這個法子挺好的。就這麼辦吧。你去和佃戶們都說說,明天來對着魚鱗冊認領池塘養魚。再買些豬,牛,羊仔來分給他們餵養。等養大了,直接賣到府裡去,我們只收回買仔的成本,好讓他們多項收入,我們的酒樓也不愁買不到肉食了。”李老實答道:“聽見了。姑娘的主意就是好,這樣我們能上山幹活,還能養魚,養鴨,再加上種地,再也不怕饑荒了。”白氏又對陳材說:“你明天就去找賣魚苗和雞鴨鵝苗的販子來,告訴他們只要東西好,價格實惠,我們年年光顧的。“陳材連忙答應了。李老實高高興興的和陳材下去了。住了兩天陳家就回城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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