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陳文蕙及笄禮了。本來白氏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請了陳文蕙的二姑,臨海伯夫人陳遠如作爲正賓,主人自然就是陳遠恆夫婦,有司請了陳文蕙的舅母,淑媛郡主。贊者就是明珠了。明珠雖然父親還在監獄,母親和離,但是她現在兒女雙全,小小年紀已經是一品誥命,公婆都在,父母都在,也算是個有福氣的人。
臨海伯夫人從血緣關係上說,是陳文蕙的親姑姑,還是位伯爵夫人,身份也算是高的,最主要的是陳遠如在大楚的名聲還是很好的。她從少年時就是個多才多藝的貴女,後來出嫁之後,嫁的也極好,和婆婆的關係處的也好,在京城貴婦中很有才名,也有德行。
本來及笄禮上最重要的就是正賓,而有司則就不是很重要,一般都是找個普通的人擔任正賓的助手就行了。可是淑媛郡主知道後,她爲了和小陳家打好關係,也爲了能和陳文蕙這個南洋總管打好關係,主動要求擔當有司。其實,她是長公主的女兒,白家的嫡媳,京城貴婦的仕女班頭,身份上當個正賓都夠格,當個有司實在是屈才了。
可是,淑媛郡主絲毫不以爲意,一定要當這個有司,那白氏沒有法子,只能這樣安排了。可是距離舉行正禮還有半個月的功夫,突然宮裡下來一道旨意,把這個計劃徹底給打亂了。皇后娘娘下了旨意,說陳文蕙是南洋總管,又是大楚的郡主,應該在宮裡舉行及笄禮。主人還是陳文蕙的父母親,可是正賓就變成了皇后娘娘。有司變成了皇貴妃石月思,贊者則變成了太子妃陳文鳳。
這規格可是高了,大楚最有權勢,身份最高的女子都集齊了,一個女子的及笄禮能讓現在的皇后和未來的皇后給舉行,也算是前無古人了。
白氏和陳遠恆面面相覷。對於這樣的旨意,只能遵從。難道還能討價還價嗎?可是這規格太好了。還是在宮裡舉行,陳遠恆父親心裡自然不是那麼高興,這怎麼都是自己的女兒吧?還有。之前,白氏就已經和臨海伯夫人,淑媛郡主說好了的,這一下子就變卦了。擱在一般人那裡,人家還不得跟你翻臉啊。
好在。變卦的人是皇后娘娘,沒有人敢反抗,大家只能遵從。也有這樣的事情,及笄禮上本來請了德高望重的正賓。後來。又變卦了,這個本來請的正賓就會被恥笑,說沒有後來的正賓德行才能好。
如果是別人把臨海伯夫人陳遠如給比下去了。她一定會翻臉的。可是這換的正賓是皇后娘娘,從身份上。比她高,從血緣上,是她親姐姐。她只能說自己的姐姐才能,德行都比自己高,能說比自己差嗎?再說了,被自己的親姐姐給比下去,是天經地義的,不給比下去纔不正常呢。所以,臨海伯夫人才心平氣和的接受了,還轉過來祝賀陳文蕙和陳遠恆夫妻。
淑媛郡主本來要藉着這個機會和陳文蕙拉上更進一步的關係的,結果被皇貴妃給搶了差事,雖然她從小就是天子嬌女,但是,現在皇貴妃因爲生了匯川公主,正是得寵,她也不敢搶石月思的差事。也平心靜氣的接受了,也轉過來祝賀陳文蕙。還送上了一份厚重的禮物。
至於明珠,那更不用說了,她是自己人,幾乎是陳文蕙親姐姐一樣的,哪裡會因爲這個生氣呢。她也祝賀陳文蕙。
白氏只能重新教導女兒規矩,在宮裡舉行及笄禮可不同一般,這規矩太多了。要及早教導。以陳文蕙的聰明也是學了半個月才勉強學會了。
陳文蕙的及笄禮本來,趙夫人就有心給陳文蕙找點不痛快。按說,像她這樣已經定親了的,婆家都會在姑娘的及笄禮上祝賀,並且送上一份禮物,這個禮物是要給所有的賓客看的,表示他們重視這個未來的兒媳婦。趙夫人就準備在這個禮物上下手,讓陳文蕙在衆人面前,丟個大臉,讓大家都知道,其實趙家並不喜歡這個兒媳婦。
可是這個算盤落了空,既然陳文蕙的及笄禮在宮裡舉行,那這份禮物就要送到宮裡才行,到時候,皇后娘娘,太子妃娘娘都是要過目的,這要是弄出不好來,趙家可是吃罪不起的。
趙夫人一口老血險些噴出來。陳文蕙這個人太幸運了,她一連想了兩個對付她的法子,都給她躲開了。一個是及笄禮上的,一個是以後成親儀式和新婚之夜的。可是,陳文蕙及笄禮居然在宮裡舉行,婚禮居然在自己的郡主府舉行,這怎麼讓趙夫人做手腳呢?
趙夫人表示十分的鬱悶。這年頭,當個壞婆婆針對一下自己的兒媳婦都這麼難,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趙崇義確實十分高興。心上人越受重視,他越是顏面有光。所以,他歡喜的都不知道怎麼好了。想想,自己也要私下裡送陳文蕙一個禮物纔好。畢竟及笄禮是一個女孩子最重要的儀式了,僅次於婚禮。
趙崇義當兵這麼多年,打的勝仗無數,手裡也是很有一些積蓄的,再說了,當年陳文蕙去南洋的時候,趙崇義託付陳文蕙給他打理錢財。此後,每年都託付商隊把他得的錢財物品交付給陳文蕙給他打理。這幾年下來,因爲南洋發展的很快,這些錢已經翻了幾倍了。當然了,這些錢,有一半都安排給了趙崇義西北軍中的那些受傷,死難的同袍們了。即使是這樣,剩下的一半也很客觀。臨回來之前,陳文蕙幫趙崇義變賣了三分之一,到手了一部分現金,也有十來萬萬兩銀子。都換成銀票給了趙崇義,加上,趙崇義最後一次從戰場上回來帶回來的戰利品。還有回到京城之後,論功行賞,皇帝賞賜的金銀東西,田莊等,所以,趙崇義是個富翁。他雖然每個月都有俸祿,但是,俸祿每個月都是忠義公府的管事去兵部領回來,直接交到忠義公府的賬上,他自己一分錢都沒有動用過。忠義公府每個月給他作爲二公子的月錢,各種費用,他也沒有動用過,甚至,回到到現在,他在府里居住的次數屈指可數,大部分都是住在小陳家,柳家的。
現在想到心上人要及笄了,他也想給文蕙打造一副好的髮釵。
想到這裡,趙崇義不禁到了屋裡把自己的小箱子打開,從裡面拿出來一個巴掌大的小夾子,一打開裡面是一顆顆大小不一,光芒璀璨的寶石,各種顏色都有,這是他在西北從那些部落,蠻族王庭,貴族家裡搜尋的,也有一些是從西域的胡人那裡換的的。積攢下來,也不過是這麼一小夾子。有這些,再賠上一些赤金,找黑家的金玉堂,一定能造出來一個美麗的髮釵出來。
想到這裡,他又打開箱子取出一錠成色很好的金錠出來。又拿了幾張銀票。金錠是留着做髮釵用的,銀票是留着日常花銷的。他從來沒有在銀錢上受過委屈,以前是父親給他的錢多,還給了他很多賺錢的產業,田莊,鋪面。現在是未婚妻會給他理財,所以,他手頭很是鬆散。平日裡和同僚們在一起,出手很是大方,這也爲他贏來了很多讚賞。這一切剛剛弄好。蓋上小箱子,外面他的小廝報說:“公子,大姑娘過來了。”
趙崇義明白了,這是弄雪過來了,他忙說:“請她進來。”
弄雪一進來,先給趙崇義行個禮。她穿着一件綃紗的紫色衣裙,袖口,裙子邊都有精美的刺繡,頭上梳了一個倭墮髻,上面帶着幾個釵環,看來起來十分的好看。不得不說,在穿衣打扮方面弄雪還是很有天分的。
趙崇義打量了一下她說:“你今天的氣色倒是不錯,前兒聽說你咳嗽了?”
弄雪忙說:“是不小心風寒了,有些咳嗽,可是胡夫人給我開了幾幅藥,吃了之後,就好了。”
趙崇義笑着說:“胡夫人可是大國手,她給你看,肯定藥到病除。你最近在柳家過的怎麼樣?錢可夠花?這裡還有一百兩銀子,你拿去,買脂粉也好,買衣料也好,打賞下人也行,反正不要委屈了自己。”
弄雪說:“前兒哥哥剛剛給了我二百兩銀票,我哪裡能花的完?不用再給了。我住在這裡,吃的,穿的,都是柳夫人給辦好的,哪裡用的着花錢,不過是拿些零錢,打賞下人,畢竟我們是在這裡客居。別的還真是沒有花錢的地方。而且,柳夫人對我照顧有加,天天教導我如何看賬本,如何管理家,可惜,我太笨了,學的不好。”
趙崇義笑着說:“笨點不要緊,你只要好好學就行了。柳夫人可是陳三夫人親自教導出來的,大楚都是有命能幹的夫人,你只要學會一點皮毛就夠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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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雪點點頭。看看哥哥,有些欲言又止。(未完待續)